最近焦文思心情很不错。
他终于!
他终于瘦回来啦!
拼命打坐修炼加上坚决拒绝虞襄的过度投喂,他终于赶在开学前一天彻底消化完体内的灵气,从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变回了那个好看的小瘦子。
闭关打坐后第一万次抚摸自己的小肚皮,终于抓不到软乎乎的小肥肉之后,他高兴地抓起山雪出门找虞襄报喜。
虞襄正坐在院子中的石桌边上,一手捧着第五玉堂送的卷宗资料研读,一手简单地勾画了几个水系阵法,随手扔到院子周边郁郁葱葱的植物上空。
虽然一心二用,但他画出的阵法仍然很好用,漂浮在半空中,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把晶莹的、浸满灵气的水珠子挂在灵植嫩绿的叶片上。
灵植的叶片舒展开来,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微响动。
焦文思玩心大起,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一片片小小的积雨云,潜近到了虞襄身后。
虞襄一身红衣华服,乌发简单地拿一根红豆碧玉簪子挽起,多了几分内敛沉静的美。
他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焦文思的偷偷靠近。
焦文思看自家未婚妻自然是哪哪都好,心里满是欢喜,便不假思索地从背后扑上去,想给对方一个熊抱。
虞襄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顺势转身,牢牢地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小炮弹,顺手把他安置在自己大腿上,双手扣住他的腰肢,下意识颠了颠。
轻了。
虞襄孩子气地撅嘴。
他又用手轻轻掐了掐焦文思的腰肢,果然,那些肥肥软软的小赘肉没有了,入手精瘦,一手就能把腰肢挽全。
焦文思怕痒,坐在虞襄腿上扭来扭去,口中直讨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虞襄被他逗笑了,心里那点小小的不开心也随之烟消云散。
焦文思终于喘过气来,想起自己还坐在虞襄腿上呢,连忙起身:阿襄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万一被自己这个大老爷们坐坏了可怎么办!
虞襄从善如流地收回横在焦文思腰间的手,想了想,又挺不甘心地去揪了揪他脸颊上颤动的肉肉。
焦文思已经减回了原本清瘦的身量,脸颊上哪还有小肥肉?因而被自家未婚妻揪得愁眉苦脸,苦哈哈地蹲在地上,仰着个脸蛋。
虞襄噗嗤一声,收回了手。犹豫一下又温温柔柔地伸回去,轻柔地揉弄了几下那被揪得有些红肿的脸颊,权当安慰了。
幸而对方皮糙肉厚,很快就满血恢复。
“对了,”虞襄拉过焦文思坐下,从袖口中摸出一封信,放在石桌上用指尖推给焦文思,“这是堡主大人的来信,文思哥哥前些日子不在,阿襄便替你收下了。还望文思哥哥不要怪罪。”
信封是纯白色的,上有北静安堡特有的火印标志封口,焦文思一眼便认出来了。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家未婚妻暗戳戳的试探之意,挺高兴地谢过了,便拿起信封。
北静安堡的火漆印不仅样式特别,其上更有特殊的封印,需要特殊的解印物才能取出信件。焦静水寄出的这一封尤甚,唯有北静安堡嫡系的一滴指尖血才能解开封印,若要暴力拆开,便会整个化作冰晶散去。
焦文思挺熟练地拆信。
虞襄垂下了头,语气惶惶:“文思哥哥,阿襄可需要回避?”
嘴里这么乖乖巧巧地说着,放在桌面下的手却早就死死扣紧石凳,指甲深深嵌入坚硬的石料里。他厌恶焦文思的任何秘密,任何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因着这个角度焦文思看不到自己的眼神,他肆无忌惮地倾泻着心中的阴暗面,任何人看到这么一双阴沉的眼睛,恐怕都无法将之与那名闻天下、冰肌玉骨的明玉仙子联系起来。
“没事啊。”
焦文思毫无所觉。
他大大咧咧地一扯虞襄冰凉光滑的袖口布料,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划拉一下就把信纸摊在虞襄面前的石桌上。
虞襄抿抿嘴。
他不动声色地叹口气。
焦文思这小呆瓜,明明平时迟钝到不行,却总在某些时候有种奇怪的直觉,每次都及时扑灭他内心的暗火,让他哭笑不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本心里想着的各种阴暗场景,最终也舍不得付诸实践。
“看呀?”焦文思疑惑地扯扯虞襄。
两人于是一同读起焦静水的来信。
焦文思自然也不是个毫无心肝的,这么随意也是因为知道这封信里没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重要信息。北静安堡的火漆印还有一个作用,便是提前示警,这封信用的是最普通的白色封口,只不过是封简单的家书罢了。
他自觉虞襄也算是自己的家里人,一起看也是应当。
焦静水写信的风格和她的人一样简明扼要,一句废话也没有。
她简单告知了北静安堡的近况,让焦文思不必担心,安心在书院里学习,接着便说起魔族钉子的查明情况。
在温湖之后,各大修真界门派纷纷进行了一**清洗,果然找出不少可疑人士。然而上面那群老古董也许是爱面子罢,死活都不允许事态进一步扩大,因而这些事儿都不允许被摆到台面上来讲,下面的修士只知道最近风声紧,局势不稳,却不知道是魔族作祟的缘故。
不少人都认为是有什么天材地宝即将出世,这才引得几个大门派风声鹤唳起来,上面那些人似乎对这种解释的说法挺满意,暗中推波助澜,故而近来修真界的普通修者都很是躁动,纷纷关注着那不知名的“天材地宝”。
末尾,焦静水口吻平淡地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便草草署名。
焦文思叹口气。
局势一定很不好。
他了解焦静水,自己的母亲虽说平时是个不拘礼法的人,但行文写字总是一丝不苟的,这封信上字迹带着隐隐的潦草,恐怕是在紧张的情况下写就的。
能让远离纷争的北静安堡都如此紧张,恐怕这次魔族之危当真紧急。
虞襄靠过来,借着两人石凳之间的空隙,硬生生倚靠到了比他矮了一个头的焦文思身上,强行营造小鸟依人效果:“别担心了,文思哥哥,堡主大人一定会处理好的。再者说,这样倒也好呢,修者们关注那个不存在的天材地宝,想来前来参加本次交流会的人会少上许多。”
焦文思打起精神来,笑着点点头。
虞襄看着重新勉强立起来的头毛,抿抿嘴。
焦文思很快便回屋继续修炼了。
虞襄坐在院子里,垂下眼睛,思索了一会儿。
第五玉堂不知道正在哪处温柔乡里眠花宿柳呢,金煊家里有事,也被叫回去了,因而院子里只有他与焦文思两人。
他起身,回到自己房间。
“太阿。”
万里江山图在半空中铺展开来,万里山河虚影显现,整个空间霎时充满玄妙的天地真意,空气如水波般振动起来。
一柄黑色的剑显出身形。
剑身一抖,太阿剑灵便出现在虞襄身前,深深地跪了下去,不敢抬头直视对方。
虞襄垂手而立,眼神落在窗外焦文思房屋的方向,出神地问道:
“当真无法压制魔族了?你不是最有名的魔剑么?”
太阿更深地弯下腰,黑发逶迤地流淌在地上:“主人,魔族以实力为尊,咱们已经离开太久了,且您又不再修魔……”他僵硬地说完这一段,尾音缓缓消失在半空中。
主人不愿恢复魔族力量,只想做一个身份清白的、脆弱的人类修士,他只是一柄依赖主人发挥力量的剑,真对上当世大能,也实在没法子啊。
空气一片寂静。
良久,虞襄挥退了太阿。
他后退几步,无力地坐在床榻上,一手撑住太阳穴,恶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身份不似明面上那么简单,恐怕与魔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地位应当还不低。但若是真的修炼魔族功法了,以修真界对魔族的敌对态度,他还能与最最嫉恶如仇的北静安堡少堡主在一起么?
恐怕是痴心妄想了吧。
不说别人如何看待,文思哥哥应当也最讨厌那种阴险肮脏之物。
一想到他可能的厌恶眼神,虞襄就打消了回归魔族的念头。
不过,不论他心中如何纠结,第二天开学日,虞襄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去找焦文思了。
先生们显然也知道交流会在即,并没有布置什么繁重的课业,反而笑眯眯地允许他们早退。学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明日的书院交流会,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好好听讲了。
当天下午,焦文思就收到了赛程表。
他划开入学玉牌,第一位对手的人物投影便投射到半空中。那是一个外表彪悍健壮的年轻修士,手持一把九环砍刀,周身灵力缭绕,煞气逼人。
第五玉堂的资料中标注过,这位青年屠夫一般样貌的年轻修士乃是太华宗这一代大弟子,修为为金丹前期,算得上是本次交流会焦文思的一个劲敌了。
他缓缓眨了眨眼睛,心中燃起了属于咸鱼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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