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科·皮森斯握着玻璃杯,似乎那上面还有李凡的体温,眼睫垂得低低的,半晌才开口:“你不需要操这个心。正常生活就行。”
李莉亚气得想笑:“啥子叫我不需要操心?你没得妈妈迈?”
康科片刻无语。他常和Beta打交道,但这样蛮横尖酸的Beta,放在哪里都是独一份。他双肘撑膝,侧头看她:“做决定之前,他们就问过你的意见。当然,你们计划的事,我无意插手。我唯一的工作是等待命令,完成任务。你想问时间,该找莫林。我没记错的话,李凡出生3个月,你就把她的联系方式删了,想和他们撇清关系,对吧?你可以逃二十二年,但有些债,不是逃避了就不存在。”
不知这话到底恐怖在哪儿,李莉亚脸色煞白,连欲言又止的唇都在抖。她心里很多话,最后变成一根无关痛痒的刺,扎在他人无关痛痒的地方:“你们根本没人性。”
康科·皮森斯没有反驳。
55.
进厨房前还好好的,怎么炒两盘菜出来,气氛就变得恁闷沉重咧?
李凡脖挂围裙,端着一盘回锅肉,一盘藤藤菜,站在茶几前,百思不得其解。
也没炒几分钟啊。就恁闷饿吗?
他不敢看老师和老妈的脸色,只管把菜往人面前放:“今天没放海椒哦,我老师吃不得辣。”一趟趟地拿米饭和碗筷,老实得要命。
还撅着腚在矮灶台上给俩人舀丝瓜汤呢,李凡突然就听老妈在客厅发难,像是摔了个杯杯儿:“娃儿还惦记你不吃辣,炒回锅肉都不放海椒。愣个好的娃儿,你龟儿真的没得人性!”
“哎哟,凶啥子嘛,有啥子话好好说嘛……”李凡怕老妈跟康科·皮森斯干起来,着急火燎走出厨房,嘴还不停:“那海椒屋头没得了嘛,想放也没得放,至于恁闷生气迈?蒜苗放了的撒,有蒜苗也将就嘛。味道都差不多,又不是没放豆瓣。都消消气、消消气……”
老妈不听,撇下两人就回房间了,门砸得震天响。
李凡两步追上去,反被门拍了一鼻子灰,梗着脖子大喊:“我一点儿带皮的嘎嘎都不得给你剩哦!”
老妈没回应。
哦豁,这是真生气咯。
那有啥办法咧,老师还坐着,不可能两头都不顾吧?李凡耸耸肩,顺势占领沙发,终于起势动筷了,劝康科·皮森斯:“老师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妈更年期。Beta的更年期是这样的,一点小事就炸,控制不住情绪。”
没想老师不依不饶,问他:“你以后也会这样?”
李凡吹胡子瞪眼看他,心想,给你台阶你就顺着下嘛,非要嘴贱。“那也是你也比我先更年期。你到时候自己就晓得咯。”批话太多,我就不给你面子了哟。
康科·皮森斯竟然笑。真是脸皮比城墙倒拐还厚。
56.
最终,李凡还是没明白老妈为什么和老师不对付。他保守猜想,是南北方口味差异实在太大的原因。反正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学校闯了祸,老师告了状吧?
这康科·皮森斯看上去浓眉大眼的,也不像自己这么蝇营狗苟,爱给别人穿小鞋呀。
清晨雾重,李凡脑子里和自己辩论,等在靶场内,栀子盛开的花坛边。不多时,一个黑点在雾里现身,缓缓靠近,露出Alpha标志性的平驳领西装和杂色金发。
“格里德。”Beta瞬间贴上前,笑得像狗:“我不是故意……”
话还没说完,巴掌就落脸上了。震得他耳朵里嗡嗡响。
“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呀……”李凡转睫泪汪汪捂脸,呜呜地躲他。想想真生气,就一晚上没去他家,今天提前这么早来学校和他见面了,还是挨打。“是、是怀厄林和艾若让我帮他们写作业,那写了作业不得交么,学校新来个老师又换了系统,我花好大功夫才破解……”
和格里德相处两年多,他有经验,哪怕这狗东西把自己脖子掐再紧,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完,不然真会扎扎实实挨一顿揍。说了,好歹有5%的可能性跟他讲道理。
顺带一提,小技巧:讲道理的时候穿插一些八卦和小话,告霸凌团里其他人的状,能让他分心。
“而且,我也不敢去你家了。上次去你家,格拉特尼趁你不在,对我动手动脚,还说‘我哥的马子,哪个我没玩过’,让我在你回去之前帮他……”
“好了!闭嘴!”格里德不出所料中招了。不知为什么,对艾若、恩微和斯洛瑟,他都感到无所谓,但尤其忌讳Beta躲他、忽视他、给他戴绿帽。Alpha这辈子就是过得太顺风顺水,控制欲被满足得太轻易,不懂求而不得、羡慕嫉妒的意难平。
又掐人脖子,又捂人口鼻,这是要他死啊。李凡抵抗的手都软了,眼前阵阵发黑。
“你让他碰了?”格里德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弟弟,对待Beta和Omega,Alpha们总站在同一战线。在不涉及相互利益的前提下,他们只会“犯Alpha都会犯的错”。
李凡连连摇头。对方刚松手,他就急不可耐要讨主人原谅的小狗似的,反抱回去,紧紧依人胸膛:“你养的狗在,我跑了。”
这是事实,那俩狗现在主人都不认了,只亲李凡,一听他哀唤还护他,对谁都龇牙。连格里德都被这样吓退好几次,不然也不能让他清清白白在自己眼前晃悠两年。
反抱,小巧思,只要李凡他抱得够紧,把Alpha双手控得够牢,肌肤接触面积够大到让格里德心猿意马,就保准不会挨下一顿打。
“别打我了,格里德。”泫然欲泣,双眼通红,颊上刚留的指印红得遮去了眼下泪痣,楚楚可怜:“说、说好让我陪你变老的,这是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你老、老打我,我还能活到那时候吗我。”委屈巴巴,黑发也软得不像话,“现、现在就耳鸣,听听不清你说话。”
格里德先是被他逗笑,后又似乎愧疚了,指尖触上他脸颊,挨过打的地方滚烫。“好了,是我做得不对。下次不会了。”抚过残眼和黑发的手恋恋不舍,“但以后我的电话,你一定要接,好吗?”熟悉的乌木棺材味儿笼罩两人。
信息素一出,李凡瞬间飘了,自以为安全,还想把金主哄得更高兴:“知道。谢谢爸爸原谅我。”
注意,这里是一个错误示范,演得太过,会挨亲。
李凡步步退,这人步步逼,光贴唇尖不够,铁了心是要把整张嘴往喉咙里吞。Beta把那嘴皮子抿成一条密不透风的线了,Alpha收嘴的时候都还能拉丝儿。
“你接吻这么接?”格里德忍无可忍了,这人把自己当傻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玩。
“不、不是啊……”张嘴还带犹豫,李凡瑟缩的一只眼,越过他肩,刹那晶亮起来:“老师来了!”
格里德气笑了,他还能不知道这小玩意儿有些什么招数?“少骗。”捏人下巴,确认这次李凡必定合不上嘴了,又倾身。
“格里德·斯图尔特。”
经鉴定,康科·皮森斯和李凡养的狗一样有用,能辟邪。
“谁允许你在校不穿制服?”
一小时后,上机甲枪械实践课的同学都到齐,已经列队。
李凡和他们一起旁观穿西装蛙跳的格里德,心里五味杂陈。一边听艾若暗骂,说“这狗教官往后没好下场”,一边往康科·皮森斯身边靠了靠。心里盘算:这句小鞋啥时候给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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