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走到卧室处,开始了他的“筑巢大计”,他先走到衣帽间找出相对柔软舒适的衬衣、围巾、卫衣,然后统统扔到床上。
江澈看着床上如山一般高的“小丘”,有些怀疑,网上是这样说的吗?
白竹一趟趟地往返于衣帽间和床上,乐此不疲,因为走得太快,白竹险些被拖拽到地上的衣物绊倒,他很懊恼地用力把那件上衣扔到地上,重重地踩了两脚。
江澈看着此景,禁不住想笑,他嘴角微微抿起,要是笑出声来,免不了小少爷一记眼刀。
白竹在那张已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大床上叉腰,满意地巡视点头,基础工作差不多了……
白竹不清楚自己的Omega姓甚名谁,可他想呼唤他时,张口却是,“小江。”
仿佛这是自然而然的,他理所应当地知道那位Omega的名字。
沙哑的声音响起,江澈自然地走到白竹跟前,询问着:“怎么了,哥?”
白竹发烫的眼皮抬起,对着那团模糊不清的脸,问出了自己压了几个小时的疑问,“我为什么闻不到你的信息素?”
江澈一僵,下意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他嘴唇好像有一条顷刻干枯的小河,干涸的河床发苦发酸,一直延伸到他白茫茫的心里,在这几秒钟的时间,江澈有点出神,有点冷,他控制不住地想。
江澈没有回答白竹的这个问题,他应该庆幸吗,他应该难过吗?他不知道,只是,他第一次后悔在白竹生日那天的举动,也许,当时他不应该那么莽撞,利用自己的脸和小少爷的醉酒和Alpha本能,去强行在他和白竹前面划上一道不可修复的缝隙,分开他的暗恋和直恋,让一切天光大白,让他在心上人面前一览无余。
江澈痛苦地闭上眼,对自己不住地怀疑和剖析,哪怕是自己陪伴白竹的这几天,也抵挡不住白竹身为Alpha在易感期对Omega的本能索取,他知道这是正常的、合理的、人人点头同意的,毕竟谁会想到一个Alpha选择Beta,而不和Omega在一起呢?
白竹还在忙着整理他那堆“小丘”,一直等不到江澈的回应,让他不免有些难过,自己是个不合格的伴侣吗,为什么他的伴侣,他的Omega不回应自己呢?
难道自己对“小江”不好?!完了完了,老妈要是知道会骂死我的。
小白竹仿佛已经看见他那Omega平等主义的母亲揪自己耳朵了,白竹感觉他的耳朵开始幻痛了,他绝望地闭上双眼。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我绝对绝对不是个渣男。
白竹开始在心里找补,双眼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实在不行,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可以现在好好道歉,对我的Omega更好点,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找老妈告状。
这不是白竹担心过度,他前前前任,也就是他的初恋,当年因为一些误会和意外,真的杀进他家了,找白竹的母亲一阵好哭述说,点名他简直太过分了,过了几年,白竹依旧忘不掉当时老妈的杀人的眼神,哪怕最后弄清楚是误会,白竹也不想再回忆起他的惨痛经历。
想到这,白竹提起十二万分的心,极其小心地走到江澈面前,清咳了几声,说:“小江,宝贝,你不开心吗?”
江澈因为“宝贝”两个字,顿了两秒,回了神,白竹正用一种做错了事、如临大敌的表情看着他,他的眉毛心虚地拧在一起,嘴巴微微闭合。
江澈心下疑问,他想问很多东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你为什么要那样叫我,你平常也会这样叫周松青吗,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各种各样的疑问,如潮水般不断涌上江澈的脑海,那片海不停地冲刷起一个个浪花,打得他思绪翻涌。
一切的不适与纠结因为白竹的亲昵的称呼偃旗息鼓,只留下平静的一地雪色。
是了,江澈开解自己道,不管怎样,至少这一声是对着我的,我自私、我偏执、我固执。
“……小江。”
“哥。”
是他先叫的我,江澈握紧拳头,我不会放弃……
江澈摩挲着白竹左手腕上突出的桡骨,敛着双眸,细碎的刘海下看不清神情,还带着少年清脆的嗓音说道:“怎么会呢,宝贝,我很开心。”
白竹没注意江澈称呼的小小心机,心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小江。”
“嗯?”
“你帮我筑巢吧。”
“好啊。”
江澈嘴角扬起几分弧度,平常无波无澜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笑意。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
看到面前杂乱无章的衣服和枕头,江澈犯难地捏了捏眉头,少见的开始发愁,虽说是做了一些功课,但真的开始实践起来,还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真的不知从哪一步下手。
这时,江澈的轻微强迫症帮助他做了选择,还是先分分类吧,江澈叹口气心想。
“哥,我们先分一下类,”江澈指着一推“小丘”说到,“这一块是你的。”
白竹兴奋地比了个“OK”的手势。
于是二人开始莫名的竞争游戏……
过了十几分钟,江澈呼出一口气,终于弄好了。
“哥,你会吗,就这些?”
白竹马上回到:“废话,你在质疑我一个Alpha会不会筑巢吗?”
江澈看着白竹得意骄傲的样子,产生了质疑,但他不敢说。
白竹兴致勃勃地把刚刚分好的衣物、枕头和床单,铺到一起,费了一番功夫和时间搭出了个球不是球、方不是方的“窝”。
江澈:“……”
江澈:“?”
这对吗?
白竹瞟向江澈,自信地咧嘴一笑,向江澈开心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江澈不明就里,乖乖地过来,只见白竹、他的小少爷,掀开铺在最上面的薄被,小小的、不稳定的空间里,正中心有一些衣服,可以看出主人公很重视这些衣服,特意放到这里,江澈凑近,他没看清,等仔细看清时,江澈浑身都僵了……
那是他昨天洗澡换下来的衣服,一件白色T恤、一件黑色长裤,还有他的灰色内……
停下停下停下,不要再看了!江澈内心的小人已经羞死了,他仿佛看到有无数个Q版小江在他的脑海中像刚毅的战士一样,身经百战,却被那个叫白竹的Alpha轻而易举地打倒了,死了一排又一排。
为了防止“小江”们被白竹全军覆灭,江澈深呼吸了几次,才敢红着脸,不敢看白竹,超小声的问:“为……为什么要这样?”
白竹没听清,确切地说是什么也没听见,只能看到江澈的嘴巴一开一合,白竹向前跨一步,离江澈只有一两个拳头大小,他侧身,让耳朵对着江澈的嘴,说道:“宝贝,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天啊……他他……他甚至又这样叫我一遍!
江澈撇见白竹的耳朵上的轮廓,他连耳朵都那么好看,江澈不知道,反倒是他的耳朵已经像煮熟的虾,红透了。
江澈只好又重复了一次,“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放进去,甚至是我的……”
他说不下去了。
白竹露出一副“这很正常啊”的理所应当的表情,不解地解释,“你是我的Omega伴侣嘛。”
白竹说话的热气喷洒在江澈的脖颈,引起阵阵酥麻,江澈别扭地缩了缩脖子。
他突然觉得他喜欢上白竹是不是一种命中注定呢?在两人的关系里,他走了十步,即使白竹仅仅走了半步,对于江澈来说,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奖励机制。
白竹让江澈帮忙,江澈在巢穴里挖出一个小口,白竹缓慢地钻了进去,不一会儿,白竹十分自信搭成的小窝塌了,他动来动去,死活出不来。
还是江澈伸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团成一团的东西剥开,把困在里面的小少爷救了出来。
白竹差点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他的脑袋因为刚才短暂的缺氧更晕了,白竹觉得他快崩溃了,怎么就那么难?!
“你原来是怎么弄的?”,江澈好奇地问。
白竹烦躁地回道:“就是这样弄的啊,草!”
见白竹越来越焦躁,江澈赶忙安抚道:“你别激动,我来试试吧。”
“确定?”
江澈点点头。
“你先去沙发上等我,弄好了我叫你。”
“好吧。”
白竹出去。
江澈深呼一口气,那么,开始吧。
首先,建筑的第一步都是打地基,筑巢也差不多吧,江澈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查到的资料和他的一个建筑系朋友和他聊过的天……他用一种理工科的思维逻辑解决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江澈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半小时了,现在只剩下……
江澈把目光放在让自己一阵战士阵亡的罪魁祸首上,他拿起衣服,陷入了犹豫当中,自己要不要拿走呢?不管怎么说,这也太过了。
江澈想着,准备拿走这些衣服,可是,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没有解决,衣服原封不动,而且,他心里的邪恶小人出现了,小人给他出了个更好的主意……
*
“好了,哥。”
白竹看着和自己搭的完全两样的巢穴,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的的确确比他弄得要好几倍,看上去更大、更舒适。
白竹心里一动,感激地走到江澈身后,环住他的脖颈,亲了他一口。
“谢谢你。”
江澈只感觉到身后灼热的体温,代表着所属者已经闯进他的私人领地,面颊上有一股温热的触感,像一阵轻柔的风,什么也没留下,却又留下了什么。
这可能就是我的奖励机制吧,我可以为了这半步,走完所有和白竹之间的距离。
白竹走进江澈为他搭好的巢穴,他从来没有感觉那么有安全感和舒适,就好像天然的来自江澈这个青涩的年轻人的一道屏障,包裹着、保护着他心上的白竹。
白竹不禁舒服地喟叹。
他舒舒服服地躺在这个宽大的巢穴,抱着江澈、他的Omega的衣物,觉得人生被定格在了这一刻。
怀里的衣服数量好像不对,白竹疑惑的睁开眼,怎么多了两件,而且,比自己原先那两件更有自己Omega的气息,白竹没管太多,他恍惚中似乎注意到了小江的衣服换了。
不过,这没关系,他是他的Omega……
白竹陷入了沉睡,直到他的Alpha本能将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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