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别那么凝重,事态到也没严重到需要苦着脸送我离开的地步。”陈博晨笑着自己吹散了烟圈,蹲下在地上拧灭了烟,走到最近的垃圾桶旁上下左右的看。
“这儿禁烟。”周季提高声音说。
“哈哈。”陈博晨抬起手看看手上半截的烟,扔进了垃圾桶里。
“再来放一个!”关煦哒哒哒的跑过来,仰着头拉着周季的衣襟,红扑扑的小脸挂着大大的笑容。
“怎么不找我,是我带你们出来的,是我买的。”陈博晨过来拍了下她的头。
“你也点不着啊。”关煦皱皱了鼻子,抬高手用小拳头敲了下他的肚子。
“所以,没事儿了?”周季又点着了一个大的烟花,趁两个孩子跳着脚开心的时候又悄悄问陈博晨。
“别担心。”陈博晨转头笑了笑。“但是也别太乐观。”
“你和知晗一样,说话拐弯抹角的。”
“哈哈,因为我们是兄弟啊,保持最乐观的心态做最坏的准备。”陈博晨拍拍他的肩膀。
“不说点别的,知晗就拜托你了之类的?”
“你觉得你值得我拜托么。”
“啊,这话说的。”
“知晗不需要别人照顾,他会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别给他添麻烦就行。”
“你看你这话说的,知晗也是人也需要别人照顾,你太不了解他了。”
“哈哈,也是。”陈博晨四下环顾,终于找到一块小石头,踢了一脚又跟上踢了一下。
“那陈教授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现在就算回来了啊,今年开始我正式就任联合医院院长的职位,当这个不干活的院长也半年了,该干点正事儿了。”
“我是说你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
“嗯,待中原平定之时。”最后一颗烟花嗖的飞向天际爆出金色的花朵,陈博晨呲着大牙说。
整个正月里周季都过的很平静,从周季十几岁住校开始,一家三口难得这么长时间住在一起。老周做饭,孙老师洗洗涮涮,周季就享受和爸妈在一起的自在时光,一顿吃吃喝喝下来胖了十来斤,没办法,天天到公寓楼下的健身房猛走。
健身房本来是随时都能去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开始分时段预约,但是好在这里的住户少,健身的人也没那么多,那些常跑健身房的,大多都不来了,比如关知晗。
周季蹲在家里,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找不到天天溜出去的理由,跟关知晗诉苦的时候,关知晗说反正你来了我也不在家。
联合分院关闭了一部分门诊,但是病人还是有的,以及在关知晗的安排下一部分医护去总院补充。关知晗和方景两个人轮流在分院留守坐阵。两个人干脆就住在医院里了,关煦也送到方慕云家,云律师一边线上工作一边带着两个孩子。
周季只能每天睡前和关知晗视频那么一小会儿。
“我觉得我像回到了我们刚认识的那个时候,每天只能固定时间打电话,还只能说那么一小会儿。”周季躺在床上举着手机不怎么满意。“你一天天都在忙什么,也不回家。”
“很多事情啊。”关知晗翻着手上的病历有一招没一招的回答“我回去了也是一个人。”
时间缓慢而极速的流逝着,等周季收到新的剧本的时候,外面花园里树已经开始发绿芽了。
联合分院的普通门诊开了一些,各科主任们怕熬死副院长们,不顾关知晗的阻拦也开始了轮流留院值班。
方景松快了一些,终于能偶尔回个家。
关知晗却转向了总院,总院抽调了很多人手出去,医护们都连轴转了。关知晗的师兄尚且主动请缨要参入工作,更别提关知晗了。
两个人的电话也从一天两三个到两三天一两个了;在两个人相恋的时光里里,如此长久的分离都是因为距离,而这次,分离他们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
周季这边虽然在家倒也没有完全闲着,还好长明剑二已经拍摄完毕,正在剪辑中。线下的活动是大部分都改成线上的了。一些电影电视的企划也送到了周季面前。
周季觉得现在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慢慢的看剧本也可以学些新东西。就像叶萍说的,沉淀下来。
当然最让周季意外的是,初月回国了。
初月回国的消息还是叶萍告诉他的,叶萍在推一个新剧本给他的时候说,初月回国了,成立新公司的事儿要提上日程了,正式复工后她就打算离开吴宋娱乐了。
剧本不错,你可以看看,叶萍如是说,这大概是我在吴宋给你推的最后一个本子了,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借吴宋娱乐的力了。
周季看了企划和剧本,也视频面试了,周季现在的咖位,接这个剧双方都满意,只待开机。
晚上周季和老周还有孙老师吃完晚饭其乐融融的时候,门铃声响了,周季走过去开门,温温站在门口,看见周季,窝在眼窝里的泪水哗一下淌出来。
“温温这是怎么了?!”周季赶紧上去抱起小女孩。
“周,周季,你去楼上,看,看我爸爸,他晕倒了!”小女孩哇哇大哭。
一个多月的时间,关知晗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守医院的,所以只每天早晚在小女孩出来花园玩儿隔着花园的栅栏和小女孩说几句话。
一直到一周多前关知晗才回了自己家住,但是关煦和方慕云还是云律带着,把方景扔在医院值班室里。
晚上的时候小女孩要给关知晗送她和方慕云烤的饼干吃,关知晗说自己身体不太舒服,让小女孩放在餐桌上就行了。
温温上楼打开门进屋,看见餐桌上留着关知晗中午吃剩的午饭,水槽里还有一堆碗没刷,就走到楼梯口喊“爹地,你在家么,你没事儿么,我去叫方叔叔来!”
关知晗从房间里悉悉索索走出来,带上了口罩,慢悠悠走到楼梯口,扶着栏杆,声音沙哑的说“我没事儿,你别上楼来。你回家跟云阿姨说不用送饭给我,嗯,咳咳...”关知晗咳了两声“还有...咳咳咳咳”
然后他就忽然倒下来,重重摔到了台阶上。
“爹地!”温温吓的跑上楼梯。
“别过来!”关知晗捂着头,挥着手“快点回去,爹地没事儿。”
温温咬着牙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还躺在台阶上的关知晗,终于下定决心在门口的抽屉里翻出一张卡,紧紧握着下到了周季家。
在周季家门口,温温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刷卡开门,而是按了一下门铃又按了一下,直到周季打开门才大哭起来。
“知晗...你爸爸,不是在医院么?”周季抱着小女孩哄。
“他,他在家,你快去你快去!”小女孩抱着他的脖子哭。
“那个,我,我去看一下关医生。”周季转过头,看向听到小女孩哭过来的老周和孙老师。
“来,周爷爷抱。”老周点点头,伸手接过小女孩“家里有没有糖果子,给咱们找点。”他转头看向孙老师“周季你赶紧。”
周季匆忙抓上手机,塔拉着拖鞋冲出去。
“方景,那个我,周季,那个知晗好像在家晕倒了。”周季从电梯里走出来打通了方景的电话“怎么弄你们派个救护车还是怎么。”
“晕倒了,情况怎么样。”方景忽的站起来。
“我也刚到,你等下。”周季打开大门,冲进去,四下张望“知晗。”
没有回应,他就冲向了楼梯,关知晗还躺在台阶上。
“知晗!”
周季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边对着电话说“他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看一下他的情况,我这就过去!”电话那头方景人仰马翻的。
“我没事儿”在周季就要伸手够到关知晗的时候,他低声道。“你别碰我。”
“方景你等一下。”周季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就把手机放下“我看你摔坏了没有。”
“我没摔下来,就是倒在这儿。咳。”关知晗咳了一下“你退后点,我发烧了。别让方景过来。”
“可你...”周季留在原地,但是也没再伸手。
”你在和他通电话?开外放。”关知晗哼哼了一声“方景,我发烧了。”
“嗯,好,我知道了,一会儿会派人过去。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晕了一下。”关知晗胳膊支着坐起来“有点累,想在台阶上躺一会儿。”
“我扶你起来。”周季挂了电话,低头看着关知晗,对方默默摇了摇头。
周季抿着嘴想了一下,下楼去在房间里四下寻找。
“你家口罩在哪儿?”
“你回去吧,谢谢你过来看我,是温温找你来的么,麻烦你了。”
“少废话,你回家你也不告诉我,口罩呢。”
“门口抽屉里。”关知晗无力的低下头。
几秒钟过后周季的大脚就又一次踏上了楼梯“我带了口罩总行了吧。”
“如果我确诊了,你怎么办?”关知晗低着头无力的摇着。
“现在是管这个的时候么。”周季伸出手搂住他的腿和腋下,把他抱了起来“你最好别挣扎,咱俩在楼梯上,我抱不住就都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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