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韶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尖,闻言问:“你被打了?”
曹空噎了一下,点点头:“但不重。”
“……”谈韶神色暗沉了一瞬,道,“此间事了,我会回去向老爹请罪。”
曹空看他一脸兴致缺缺,叹口气,安慰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天边彩云如烟,宫徒放下手中功课,帮忙洒扫玉阶,宫门一时张灯结彩,红妆十里。
铜镜前,沈洛怜拿起一纸口红纸,在嘴上抿了抿。镜中的自己,凤冠霞帔,分外明艳。
沈洛怜出神地望了自己很久,慢慢地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脸,痴痴地望着镜中人,呢喃了一声:“阿姐……”
像是某种牵引,沈洛怜心口骤然一缩,她蹙起眉头,按住心口。
这几日心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却每次都只是那么一瞬间。沈洛怜深深地呼吸几口气,抬头望向铜镜,缓了一瞬,抬手擦去额间冷汗。
今日是她大婚,从今往后,她会带着沈洛桐的那一份好好地活着。
“阿怜。”
沈洛怜回首,看向沈千城:“爹爹。”
沈千城面色温和,抬手抚了抚沈洛怜的发髻,眼底净是慈爱:“阿怜今日真是漂亮。”
沈洛怜微微一笑,她望向门外,问:“师尊还没有回来吗?”
沈千城摇摇头:“这些日子一直在联系她,却一直没有回音。”
闻言,沈洛怜目露忧愁:“师尊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千城沉默一瞬,他安抚地拍了拍沈洛怜的肩膀:“阿霜修为深厚,一般人为难不了她,你也不必过于忧愁,今日是你大婚,切莫苦了脸。”
沈洛怜安顺地点点头。
看着女儿乖顺的模样,沈千城只觉得心口一酸,哪怕是历经风雨,他的眼眶仍旧忍不住有些湿润。最终选择拥抱了女儿。
沈洛怜有些惊讶:“爹爹,女儿又不是要离开宫门……”
“爹爹知道,”沈千城低声道,“自你阿姐走了以后,你总是压着自己的性子。阿怜,你要记住,你可以不用那么乖顺。”
沈洛怜鼻头一酸,忍住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滴,她埋在沈千城的怀里,似乎在汲取一丝安宁。
“女儿……记住了。”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一阵仙鹤的悠鸣。
“池公子来了!”
上晴殿上空,一排仙鹤悠然不绝,徘徊游荡,高阶两旁,执旗宫徒肃然而立,一众长老宫徒端坐于大殿两侧,高座之上,沈千城正襟危坐,司徒商落座于他一侧。
司徒商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两抹身影,心下暂且松了一口气。
钟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殿外。
随着浑浊古老的钟鸣,池牵着沈洛怜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离大殿越来越近,池不自觉地侧眸看了一眼披着红盖头的沈洛怜。
他喉结微动,想象着红盖头之下的新娘。
“阿怜……”似乎没有抑制住,他低声唤了一声。
沈洛怜也没有想到他此时会喊她,犹豫片刻,低声问:“怎么了?”
池微微一怔,抬头望向那上晴殿,片刻怔然道:“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沈洛怜似乎低声笑了:“这有什么好喊的,往后每日都可以喊。”
“喊了都会应吗?”
“自然。”
得到回应,池微微一笑。
他牵着他的爱人,拾级而上,每走一步,牵着沈洛怜的手力道就越来越大。
沈洛怜有所察觉,只当他是紧张。她指尖轻轻地动了动,柔声道:“别怕。”
池低了低眸,应道:“好。”
“新人上殿——”
随着司仪主持的音调,二人携手上了大殿,沈千城望着这一对新人,眼眶不由得蓄起泪光,目光中饱含欣慰与拳拳爱子之心。
“今镜水瑶宫解罗殿执法长老沈氏洛怜,同天界仙人公子池,承天地之合,喜结连理,一堂缔约。谨以万年之约,书向鸿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一拜天地——”
两人缓缓转身,面相天地辽阔,躬身行礼。
红盖头随着动作垂下,池侧眸,目光落在沈洛怜精致的侧颜上。
“二拜高堂——”
两人再度转身面向沈千城,正要躬身之际,天边轰隆一声巨响,惊得满座高朋一片哗然。
昏暗的地下室内,江寻是被身后人挣扎晃醒的。
眼前白光晃过,四周重影渐渐重合,江寻皱眉定了定神,彻底的清醒了。
“你醒了?”长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寻这才注意到他们二人被背对背绑在一起。
“你醒了多久?”江寻蹙眉。
“别提了,也就比你早个大概半炷香时间,”长离满满的怨言,“一觉起来就这样了,难受死我了。”
江寻环顾四周,他们此时被捆仙索绑在一个圆形台子中心,大致一看应该是个密室,只是这布局相当陌生,不过可以确定,他们还在镜水瑶宫。
他记得,最后的清醒,他们在与莫问饮酒。
“喂,你知不知道这是哪?”
“不知。”江寻闭了闭眼,冷声道。
“你好歹做了那么多年宫主首徒居然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江寻懒得理他,他再度抬眸,却看到角落里的柱子后隐隐有个衣角。
有人在那。
江寻侧眸:“你能挣开吗?”
“我要是能早挣开了。”长离无语道。
江寻仔细看了看身上的捆仙索,只觉得越发眼熟,他来不及多想,道:“你我一同蓄力,此绳必断。”
长离一听,嘴巴也闭上了,两人凝神,灵气汇合,果不其然,捆仙索立刻控制不住两人破开。
江寻迅速起身,扒拉开身上的绳索,没等后面嘟嘟囔囔的长离,大踏步走向角落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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