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的最后一天,简萼也打算瘫在床上度过。对一切信息采取不看、不回、不接收的“三不”政策。虽然没什么信息会发给他,但这无疑是锦上添花。
可惜,清净要是那么容易得到就不会招人惦记。
3个未接电话,眼看着第4个打来了,简萼抽出一只抱着枕头的手,飞快地戳了一下接听,心不甘情不愿。
“喂?”
“说事。”
“哥们找你就是为了办事吗?”
简萼还是能够花花时间和朋友斗斗嘴的:“再憋着不放我就挂了。”
“哥们是为了带你去玩儿!”
简萼干脆利落地批下旨意:“不要。”
那边深知他的惰性,装作没听着,继续道:“就一在你们市的慈善公益晚会,我待会儿的飞机。我没去过你那边几次,国庆你也歇了六天了,尽一下地主之谊不过分吧?”
“你是小孩儿吗?还要人陪。我班上的小朋友个个比你独立。”
这位朋友不跟他计较几句嘴上功夫,应和到:“是是是。您就说陪不陪吧。”
“……飞机几点到?”
真烦,哼。
*
简单的白色涂鸦上衫,下摆别进束腰黑色长裤里。他大步流星的拖着银灰色的登机箱,随着出口标识往前迈。
“图昇。”简萼揭开头上的鸭舌帽,曲着手臂挥了挥。
图昇终于找到了接机的人,他都快走出偌大的机场了。
图昇真挚地建议道:“你要是换一个白色旗帜挥的话,看上去会比较顺眼。”
简萼没好气的把鸭舌帽往他头上一盖,转身往外走。
图昇把帽子戴好跟在他身后,问:“你这是往哪里走啊?停车场吗?”
“嗯哼。”
“我以为你会叫我打车。买了新车怎么也不分享分享?”
简萼放慢了脚步,让图昇能跟上来。
直到两人肩并肩,简萼才补充道:“准确的说,是网约车停车场。”
“……我很好奇,你也不是不能买车吧?总不会是驾照没考到?”图昇顿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找到了原因。
简萼脸色不变,义正言辞道:“我不要给别人做司机。”
“这个理由想了多久?”
“……你很烦。”
图昇没忍住笑了,笑了一路,简萼越走越快,差点就想把他甩开自己回去了。
图昇问他为什么没这么做,是因为良心会痛吗?
简萼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细心解答,企图打动他以实现自己的目的,“从市区到机场的来回打车费很贵,我需要有人给我报销。”
图昇深以为然,果断道:“不报。”
到了酒店没多久,图昇接了个电话去试晚会要用的西服了,走之前问了简萼要不要去给他参谋参谋,简萼表示要替他提前享受一下五星级的床。
“很朴素的愿望,准了。”
“你最好快滚。”
一点没夸张,简萼就在那张床上睡到他回来。
图昇怕他睡太久了醒来头疼,把人叫起来。
“你就不饿吗?”
简萼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眼皮依然在打架,“你别提就不饿。”
图昇见他意识不太清楚,便循循善诱:“那要不我补偿你?”
“啊?”
“请你吃饭,去不去?”
简萼人都精神了,飞快答到:“去。”
视线被扔来的布料占据,简萼顺势被砸回了枕头上。
简萼:“?”
他扯开罩住他的东西,细看后发现是一套深蓝色的西服,款式简约,右领上有两支交叉相叠的白色瓷羽毛。
“你今晚要穿的?眼光还行。”简萼手上的动作轻了些。
“是你今晚要穿的。”
“哈?”
图昇向简萼承诺的请客就是带他一同出席公益晚会。
简萼眼见就要溜走say bye,图昇稳稳坐在原地抓他命脉:“报销车费。”
简萼坐了回去。
“所以为什么我一定要去?”
西装都定好了,总不能是临时起意。
“咳。”图昇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明目张胆,“今晚有请我作代表发言,本来想着让我秘书替代一下,所以没拒绝。”
“但是我秘书来之前生病了。”
图昇没什么特别怕的事,除了上台演讲——在他这儿被视为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你的公司就你秘书一个可以用的吗?”
“啊对。”
“迟早倒闭。”
简萼瞪了他一眼,抱起西服准备进卫生间换,进去前他特意“提醒”了一句:“搞砸了你也得给我报销。”
“111。”
*
好在慈善晚会就办在这个酒店,免去了来回折腾的麻烦。
简萼跟随着图昇入场,在图昇的合作伙伴靠过来之前就重新没入不显眼的地方。
不得不说,目前为止整场晚会最让简萼满意的就是菜品和点心。
正吃了个半饱有些口干,简萼终于舍得离开那小小一隅,去寻觅喝的。
酒在这里倒是随处可见,但它的诱惑远不及可乐——如果这里真的有的话。
好像还真有。
简萼隔着人群觅着了那红色的罐罐,蛮亮眼。
拿着它的人看不太清楚,简萼打算走上前礼貌询问一下。
刚起步,左肩就被人按捺住了。
图昇递给他一杯果汁,道:“马上到你上台了,先喝点东西润润嗓。”
“111。”
简萼跟他走近演讲台旁,离了五步,漫不经心地看他和主持人交涉,一点点的抿那杯果汁。
主持人又跟主办方确认安排无误后,微笑着走过来,耐心地同简萼交代流程。
图昇见他不在状态,突感担忧地问:“你准备好说什么了吗?”
简萼眨了下眼,分散的注意力从四面八方收拢。他把喝了三分之二的果汁塞回图昇手里,嘲到:“你现在才知道担心吗?”
图昇眉头突突跳,“我就应该把秘书拖过来。”一点点小感冒罢了,资本家不能这么心软……大不了事后给些补贴,相信秘书一定非常乐意。
不过晚会的中心还是社交,演讲台上的人说了什么大家不会太在乎,这种演讲又一般是各个捧一遍的废话,只要别乱说话,讲得再不好也会有想要攀附的人捧场。
简萼不仇富,也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正义感,更不可能当众痛骂在座的资本家们,不会说什么“慈善晚会是虚假的,你们全是伪善”之类的话。
这种事情或许不像表面那样完全的好,但也不至于所有都不可信赖。简萼相信图昇。
他站在台上时,体贴的为图昇找了一个“身体有恙”的借口,接着就像在讲台上一样,微垂着眼帘,一板一眼地讲述。
任文字如流水,纵远去。
听过他课的老师或多或少都指出过互动的匮乏。哪怕是眼神的交流也稀罕。
无论台下坐的是谁,台下的人在干什么,他们是什么反应,简萼依然讲他的课。
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好老师,当楷模的热血早被消耗殆尽。
刚入行的时候卷过一段时间,带班的语文稳进年级前三。
后来有私立学校想挖他过去,他婉拒:“卷不动了。”
从此彻底躺平。
校长恨铁不成钢,多次找他谈话,翻来覆去的意思就大概是那么几个意思:什么你要肩负起学生的未来,什么你不仅是对不起你自己,还是对不起学生们之类的。
简萼喝茶的嘴都被校长养刁了,他为了那几壶茶默默听校长念念叨叨,但仍然不改。直到有一次校长悟出了他的小心思,气得故意给他冲又苦又涩的陈茶。简萼当时面无表情地放下茶杯,努力把茶咽了下去,他说:“我问心无愧。”
校长把他赶出了办公室,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但自从上次那堂课后,简萼的良心有那么一丝丝的撼动。
思及此处,简萼抚上心口,摸到了那枚白瓷羽毛胸针。
思绪拉回,简萼干脆利落地做了结束语,顺势鞠躬退场。
毕竟只是那么一丝丝的撼动。
简萼自觉课堂上讲的东西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他更加尊重个人命运——总会有那么个别主动认真学习的,他们会自己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简萼下台后在图昇殷勤话语的轰炸中接过还剩三分之一的果汁,摆了摆手让他回到他的社交场去,自己闲庭信步地迈向甜品处。
他才半饱就被拉去干活。
空杯在手里打了个圈儿,简萼砸吧砸吧嘴,还是比较想念可乐的滋味儿。
说曹操曹操到,有人伸手递出一瓶红彤彤的罐装可乐——从他的后背。
简萼回头,是那张同样被想念的脸。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许杨礼讪讪收回手,道:“我以为你会想喝。”
许杨礼的服装没那么正式,西装外套不知道被他脱去哪儿了,白衬衫的长袖不是很规则的被挽至小臂之上,酒红色的西裤在没有聚光灯的角落黯淡。
简萼扬了扬下巴,道:“帮我打开。”
许杨礼笑着抬手在额角轻点,“遵命。”
图昇反向给这些那些的老总们灌酒,把该谈的事情谈完,从中脱身。
他拉了下领口,走去简萼那边想拌个嘴透口气,却见一个身影保持着不近不远地距离把简萼遮了一半。
图昇停下,简萼喝了口那人给的东西,看上去心情很好。
瞧着比喝他给的果汁时心情好不少。
“111”在他们之间用于敷衍的吱声。
祝大家国庆快乐呀~ (^▽^)
(如果我能早点做完两个ppt作业会更快乐(T▽T))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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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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