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那再怎样也不能让将军住帐子,将军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男人只回她,“不妨事,我住惯了帐子。”

说着,突然轻声道了一句,“蕴娘舍不得我住帐子吗?如果蕴娘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住。”

他是在开玩笑吗?

但他这话令邓如蕴脚下莫名踉跄。

只是她还没摔倒,男人立时回身,像是耳后长了眼睛一般,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背,将她往怀里揽了过来。

邓如蕴则下意识地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可一拉一推间,她头上的花簪滑落了下来,掉到他身上,恰就掉进了他手里。

庭院里的仆从都退了个一干二净,她似乎听见了玲琅的声音,但瞬间又被秀娘拉走了。

偌大的院中只有他与她两人,以这般姿态站在一起。

这可不妥。

邓如蕴下意识抵着他胸膛的手更使了些力。

但他却当没有感觉一般,只仍旧那样揽着她,垂眸把那支金银花簪,重新替她簪回到了发髻上。

“你先去吧,其他的事都不需要你担心。”

独属于他的气息绵密而深重,邓如蕴直到他离开,才长长吐出一气。

但不需要她担心是什么意思?

她回她自己家,他非要跟着她做什么?就不能正常一些吗?

可邓如蕴想到这个人,思量定了事,就是绕一百圈也得做成,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不过他这么忙,估计也住不了几天。

那就随他吧。

*

当晚,邓如蕴去了城东的宅院,一家人都聚在了这里,玲琅在院子里高兴地跑跳起来,涓姨叫着秀娘张罗着弄一桌子饭菜,外祖母则笑呵呵地在院中的摇椅上摇着。

晚间饭做好的时候,日头落了下去,天上的繁星异常明亮。

从她“嫁”去滕家之后,就再没这样和一家人吃饭了。

涓姨不住地往她碗中夹菜,一直说着让她补这个,又要补那个,还道,“我打听了西安府里有几家大药铺,涓姨去给你买些好药来。”

邓如蕴笑得不行,“看来您不信我的手艺,我难道不能自己制药,还要卖旁人家的贵重药丸不成?”

涓姨却说那不一样,“我们家蕴娘手艺也好,可那些大药铺到底用的都是好料,是咱们不能及的。”

这话说得没错,邓如蕴手里缺钱,制药上只能用平价的药材,平价的药材未必就不好,但贵重的药自然有贵重的道理。

她想到此事,自然也想起了自己因着受伤,有好些日子没制药了。

先前好不容易找了一家药铺,肯接受她们的成药售卖,如今一时无法大量制药,这事多半要耽搁了。

说起来,到底是不熟悉的缘故,若是有个能稳定托卖的药铺,急一些缓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邓如蕴正想着这件事,还盘算着在这里比在滕家方便多了,她不若就趁着滕越不在身边,明天去城里走一走,兴许能找到什么门路。

谁知道还没出门,同官县庄子里周太太和她表哥孙副巡检竟然上了门来。

这兄妹两人是来探望邓如蕴的,但到了滕府才听说夫人回娘家了,他们来西安府一趟不容易,干脆就寻到了城东小院来。

他们兄妹二人带了半车的补品,东西多得邓如蕴都不好意思了。

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弄明白土匪冲着她的来意之后,她只觉自己之前寻找周太太家庇护,其实是拖累了人家也被土匪盯上了,好在是没有人因此死伤,她心里还算过得去。

眼下周太太还带了这许多东西来探望她,她真是不好受下。

谁料周太太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先前便算过命,说得了双胞胎本是好事,但后面伏着一劫,我当时没当回事。不想前些天又见了算命的道士,说我这劫已经渡完了,幸有贵人相助,顺利渡过。”

她激动地拉着邓如蕴的手,“我这才反应过来,夫人就是帮我渡劫的贵人!”

邓如蕴差点呛住。

她严重怀疑那道士也听说了庄子被土匪冲了的事,所以借机把之前的判言圆上了,但她却成了周太太的“贵人”。

邓如蕴连道不敢,可孙副巡检却也跟她道谢。

孙副巡检,单名一个“礼”字。

当下孙礼跟邓如蕴正经行了一礼,他目光落在她裙摆边缘。

“幸有夫人出谋划策,此番在下襄助滕将军剿匪有功,已经升到正巡检了。”

这可是真喜事了,邓如蕴连忙恭喜他。

只是孙礼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只敢落在她裙摆。

“夫人确实是我兄妹二人的贵人,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只不过他说着,却也发现滕家这位夫人受了伤人清瘦下来不少,衣裳明显松垮了。

且这才多少日子,没有留在滕家好生养伤,反而被送回了娘家来。

她娘家人住的地方,也是滕家的院子。家境艰难要靠滕家相帮,也难怪当初被送出西安那般轻车简从,只能自立起来。

院子里还晒着不少草药,孙礼想到她会做**药,不由就道了一句。

“夫人平日里还制药售卖吗?”

她是不是哪怕嫁了人,还要靠卖药给娘家添些进项?

但他这话说完,见夫人迟疑了一下,只觉可能冒犯了,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我在西安府有个小药铺,平日里不太被制药的行家看得上,收不到好药便经营的惨淡,若是夫人不嫌弃,愿意把成药放到我家柜上售卖,在下感激不尽!”

邓如蕴是有些迟疑,之前她卖药是不曾以滕家的夫人的名声卖出去的,眼下孙巡检直接点了出来,她没想好怎么回答。

可她再听孙礼补充,一下就明白了人家的意思。

周太太也在旁道,“表哥也是怕夫人好手艺浪费了,若是夫人愿意,咱们只私底下赚些脂粉钱,不让旁人知道。”

兄妹二人之前在同官县就看出了邓如蕴的困境,眼下给她这般遮掩着想办法,邓如蕴心头蓦然一热。

她正愁没办法稳定地托卖自制的成药,孙巡检就这样给她把门路送了上来,她再没有不接下的道理。

当下不由地同孙礼道,“孙巡检只要不嫌弃我,我断断不会拒绝。”

她说这话时,一双明眸入拨云见日,就这般看着他亮了起来,灿若天边初阳。

孙巡检莫名心下一跳,但万万不敢再看连忙转开。

他说自己的药铺其实不大,是从他过世的祖母手里继承来的,就开在西安府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

他还想说若是夫人看得上,他再斥重金装点扩大一番也是可以的,但这话太过鲁莽,他在舌尖绕了三圈终是咽了下去... ...

*

西安城东,长乐门。

正午时分的日头像是炉子里的火,高温炙烤着瓮城里的行人,缓慢前进的行人队伍像是烤炉里的羊肉,咋咋啦啦地通身冒出许多热油一样的汗来。

午间进城的人太多,瓮城里的行人们不得不脱下厚重的外衫或者解了怀,凉快一番。

众人都盼着走得快一些,赶紧过了长乐门进城,进到东大街,吃喝玩乐俱全,也就不必受日头暴晒了。

但有一人,侧身坐在一头麻灰掺白的小毛驴上,翘着腿打着扇,看他这一身布衣不似什么有钱人,但悠然进城的姿态,也不是为生机苦苦奔波的意思,估摸着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他半睡不睡地,又一下没一下地打着扇,旁边的小厮也捡了个树叶呼哧呼哧扇,问了一句。

“六爷... ...不,六哥,咱们要不进城后到东大街上换点银票吧?不然连买口茶水的钱都没了,穷得叮当乱响。”

他这六哥闻言才终于直了直身子,大大的蒲扇下露出他温柔的长眉,自含笑意又带着懒散的眼眸。

他扬起下巴往城门里的方向看了一眼,说不怕。

“进了城就找间药铺,我去给他们当几天坐诊郎中,不就有钱了吗?”

他说西安府里有那么多药铺,“就算大的不认咱们生面孔,小药铺总是找得到的,就捡那种小巷子里的小药铺坐诊就行。”

他说完,又翘腿坐在毛驴上,闲闲摇起了扇子来。

【下一章提前更新吼,就在0点!~】

我们的故事正式拉开了~

我有两年没有写古言了,有些新朋友可能对我不太熟悉,但也有很多朋友是看了《缔婚》来的,我知道大家可能想看我的酸甜口古言,这本确实也是酸甜口,但节奏和《缔婚》不一样,《缔婚》的节奏高点在开篇前期,咱们《璧合》的节奏则是越往后越走高的,大家前面看到的,反而是这个故事的序幕与开端。

这本《璧合》有一条重要线索是女主角邓如蕴的成长志,正如主题所言“美玉值千金,哪怕暂蒙尘”,她会靠自己的努力和清醒的头脑一步一步收获属于她的爱情、事业、友情、家庭... ...而故事的男主角也会被她影响,在他坚持的路上越走越好,同时配角们也会在这个故事里或清醒或沉沦,走出各自的人生道路... ...另外,部分情节会参考历史真实事件,虽然有经过大幅度的架空改编,但融入些许真实历史侧影的故事,我想也会增添几分古言独有的色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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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取豪夺,先婚后爱,介意者慎】

杜泠净从来都不贪恋京城这是非之地,也不喜欢这里权力之争,更没想过将姻缘留在这里,可偏偏一旨赐婚,她被指给了京中大权在握的永定侯陆慎如。

男人高居权利之巅,握着滔天权柄,但于她而言,陌生遥远,亦无意交集。

然而圣旨赐婚联姻。

那日雨幕连连,杜泠净只能在暗自筹谋中步入喜轿,嫁进了权势滔天的永定侯府,做了他永定侯陆慎如的侯夫人。

*

陆慎如第一次见到杜泠净,便没能错开眼。

他知道她不喜这京城,想尽快离开,一日都不想停留;也知道她曾有过一段婚约,哪怕未婚夫已去三年,她仍对那人情意深重。

可她已入了他的心,哪怕她喜欢旁人,他也不可能再放她走。

她只能做他永定侯陆慎如的侯夫人。

*

起初杜泠净以为,这场宫里平衡势力、强行结合的姻缘,陆慎如亦十分为难。他也曾说,他晓得她不喜这联姻,可哪怕他手握重权,在圣旨赐婚之时,也有诸多无奈。

她对此一直不曾怀疑,直到有一日,她听说:

彼时圣意询问姻缘,是他将所有待选一一撇去,最后,特特写下她的名字呈到圣前。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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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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