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叔的介绍下,林晚才知道,这位美妇人就是祁南骁的亲妈文燕莉。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婆婆’。
自古婆媳难相处,林晚一直以为只是夸张了。如今自己碰上了,还没开始接触,她就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善。
不过,这事林晚并没有放心上,从祁占山对文燕莉的态度上来看,也能看出,他并不喜欢文燕莉。
祁家男多女少,祁占山也不能一直陪着她说话。
林晚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这种情况下,他宁愿叫祁梦出来接待她,也不愿让文燕莉接触她。
可见,连祁占山都没有想让她和文燕莉接触的意思。
要么祁占山不待见文燕莉,要么祁占山不待见她,前后分析一遍,林晚心里有了数,余光恰好看到祁南骁,发现他始终垂着视线,靠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别人发的烟,并未点燃。沉默寡言的同时也会细心的照顾祁占山。
对于文燕莉的出现他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
聚会解散后,林晚被推到后院的人工湖边。
远远的就看见沧浪亭下,祁梦穿着白色T桖和灰色居家裤窝在椅子上撸猫。
虽然脸上无精打采,但还能看得她的五官很清秀,依稀能看出和祁南骁有几分相似,都是一副傲慢跟跋扈的样子。
祁梦本来在后院遛猫的,被突然下了任务,心里很是烦躁。
见到林晚走近,她就想起上次在训练馆的事,虽然对林晚没什么好感,但她好歹是救了自己的人,最终也没有刻意为难她:“就是你逼我四叔娶你的?”
林晚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嗯,是我。”
祁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沉着脸:“你凭什么逼我四叔?”
林晚视若无睹,不辩喜怒道:“这个问题你可以问问你四叔。”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祁梦眉头一蹙,心中很不爽。
林晚见状,温声道:“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多,难免会有刻板印象。我对你们祁家并没有什么恶意。有些事,也许等我们相互了解后就可以找到答案。在此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试着和平相处,你觉得呢?”
好赖都让她说了,祁梦撇了撇嘴,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林晚,奈何她救过她,她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忘恩负义,看了林晚几秒,她才道。
“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四叔的,我管不着。但你若是对我四叔别有用心,对我们祁家有什么小心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林晚背着光,湖面波光粼粼在她身上闪烁,她不急不缓的道:“当然,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保护家人。”
祁梦一哽,看了林晚几秒,直言不讳道:“你不用奉承我,我并不喜欢你。”顿了下,她忽然别开视线:“还有,上次的事,多谢了。”
十三岁的小孩,已经有明辩事非的能力,知道一码事归一码,而且祁梦被祁家养的性格直爽,有话直说总好过心思深沉。
林晚轻勾嘴角:“不客气。”
祁梦似是有些意外,抬眸看着她,意外她居然没有当面对她说教。其实她本人是有意识到自己当时的举动过于极端了,只是拉不下面子来承认错误。她还以为林晚会趁机教训她,又或是拿捏她,没想到林晚会不管不问。
“你不觉得我做事狠毒?”
林晚是个敏锐的人,她也经历过祁梦这个年纪的叛逆。很快就从她的话里分析出她的心理活动。
祁梦是个很有家教的孩子,她也知道自己做事冲动了,只不过因为涉及她母亲的问题,她还是很别扭。
沉默片刻,林晚软下口吻回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根不能碰的底线,是她的魂,就像炸弹的引线,点了就着。人这辈子不能总按大道理活着,就算是克己复礼也不能是建立在踩着自己的底线上。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尽可能的不委屈自己就好。”
祁梦亮晶晶的目光盯着她,半晌才不冷不热的回道:“你不用故意讨好我,没用。”
林晚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湖面。
有佣人过来提醒吃饭了,林晚点头。
祁梦起身,忽然说了句:“不要以为太爷爷认可你,你就可以在祁家无所顾忌了。四奶奶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林晚顿了下,忽然觉得很好笑....祁梦也挺口是心非的,嘴毒起来的跟祁南骁简直一模一样。
因为祁梦的提醒,让林晚多了几分注意力在文燕莉身上。
文燕莉一身修身旗袍,妆容精致,养尊处优惯了,皮肤保养的很好,所以看起来分外漂亮。她看向林晚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凌厉和审视。
饭桌上选座位时,林晚碰到她,不得不打声招呼:“阿姨。”
文燕莉头都懒得偏一下,捋了下裙摆坐在林晚身旁,忽然唇角一勾道:“怎么叫阿姨,是我没给你改口费?还是南骁没教你认我这个妈?”
祁南骁经过的时候,正巧听到文燕莉说这句话,他顿了顿脚步,看向林晚,只见她漂亮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眼都不眨一下的回道:“南骁跟我提过您,是我第一天上门太过紧张了叫错了。”
文燕莉没接话,脸色说不上好看,林晚张了张嘴,刚想逼自己叫声‘妈’,就被身后的人推开,林晚咻的下回头。
祁南骁正推着她的轮椅把她安排在祁老爷子身旁坐下:“你坐这。”紧接着他顺势坐在她身旁。
林晚有些意外,在文燕莉和她面前,他会出手帮她解围。
文燕莉气得眼里恨不得冒火,祁占山一个清咳,她才收回视线心如嚼蜡般哽噎。
林晚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全程眼观鼻,鼻观心,专心吃她的饭。
也许是祁占山老了,力不从心,吃饭也不爱说话,因此祁家吃饭也不会发出声音。这顿饭吃得林晚紧张又煎熬。
面对着这一桌的满汉全席,还有名厨的手艺,林晚是有心大快朵颐也不敢表现出来。
晚饭过后,文燕莉借机把林晚带去花园,满园绿意盎然,安静里,只有花草微微摇曳,像极了两人揣着的心思。
文燕莉细细打量林晚,这女孩的确是一眼明亮的那种漂亮,明明非常妩媚的脸,可鼻梁却直挺冲破柔弱,硬生生在妩媚中间竖起了一道英气。
正是这份英气让文燕莉很不满意,这是一个并不好拿捏的女孩,而这样的女孩还占着她儿媳妇的身份。
“这盆水晶兰花好看吗?”文燕莉不动声色的问。
林晚扯了个笑:“很漂亮。”
“这是南骁当初花了一千多万给老爷子拍回来的。老爷子喜欢的很。”文燕莉修长的指甲轻轻碰了碰花瓣,状似不经意道:“哎呦,这园丁可真不小心,这草就长在兰花边也不知道好好清理下。一颗低贱的草也敢攀附价值连城的兰花?”
她话里有话,林晚心知肚明,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文燕莉见她沉默,扯下脚边一颗草勾起唇角道:“女孩子啊就是草籽命,撒到哪就是在哪生长,幸运的也许落在这价值几千万的兰花边还能有一片肥沃的地还有勤劳的园丁照顾,可也抵不过被人随时拔除的命。小晚,你说是吧?”
林晚心里说,你才是草籽,我是要站在领奖台上唱国歌的女人。
但这样的话,毕竟不能说出口,她垂着长长的睫毛,云淡风轻的回道:“草籽飘到哪,都能坚强的活下来,娇贵的兰花可做不到。”
文燕莉闻言满眼的嫌弃,声音不冷不热的道:“那你呢,你觉得你是草还是花?”
林晚转过头,看着文燕莉道:“我只是我自己。”
文燕莉嗤笑一声,高傲的像只孔雀:“你不会还以为你爸还是国企高管,可以护着你吧?林小姐,你爸已经落马了。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要靠着我儿子才能活下去的寄生虫。你有什么可傲气的?”
“这里不是你们林家,你爸惯不着你。我劝你早日看清形式,免得整天还以为自己是高干千金。你以为老头子护着你,你就能在祁家站稳脚根?别忘了,你嫁的可是我儿子,我不点头,你就别想进我们祁家的门。”
“祁家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
寂静的花园里,前方传来一声犀利的男声。
林晚听见熟悉的声音,心头咯噔一跳。
祁南骁背着光迎面走来,一身黑色在昏暗里显得格外的沉魅,棱角分明的面孔并不清晰,模糊得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男人径直走入,在林晚身旁站定,眼神淡漠的睨着文燕莉。
“她要是寄生虫,你也没比寄生虫好哪里去。我娶谁喜欢谁跟你没关系,少拿鸡毛当令箭,管好你自己。”
文燕莉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我是你妈,我怎么没资格管你媳妇?”
本以为祁南骁会退让,谁知他俊美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抬眸看着文燕莉,一字一句:“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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