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
“唔嗯……”熟悉的疼痛从全身上下传来,我睁开眼睛。
正值深夜,周围寂静无声,我躺在床上,无边的黑暗将我包裹。
啊,起来上个厕所吧。我想。
打开灯,好像角落的黑暗中有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
打开房门,又正对着洗手间出来那面镜子,镜子里是惨白的一张脸,尖尖的下巴,黑而无神的一双眼睛。
哈哈,自己这个样子,如果是真的有阿飘都会怕自己吧。
穿过长长的走廊,右手边是漆黑一片的一楼,伸手越过栏杆,什么也摸不着。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窃窃低语。
每一步都好像走在泥潭里,脚步越来越沉重,镜子里的自己也越来越近。
“滴答、滴答、滴答”谁没关水龙头?好没公德心。
我低下头,拧紧水龙头。
“咦?这水怎么是红色的?”我愣愣地看着手中的血水,如同记忆中一样鲜红。
—— 快跑!快跑!
谁?谁在说话?
我抬头四处张望,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是谁?
转头看去,只有一个人。
她迎着我惊悚的眼神,缓缓对我微笑起来。
那是镜子里的,我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一下从床上惊坐起。
外面天光大亮。
“你怎么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啊!!!谁啊!?”
“鬼叫什么?!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还能有谁,我从床底爬起来,果不其然看见许知玉那张娇俏的面容,只是两条柳眉倒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主。
“大小姐,以后你进我房间,能不能先敲门知会一声呀。”
“少废话,你昨天晚上在大喊大叫什么?我在你隔壁都听到了。”许知玉翻身上床,揪起我的衣领。
太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后颈,我想。
这个omega怎么老是这么不设防的?
“我大喊大叫?怎么可能……”
许知玉回忆道:“真的!你说什么‘快跑’、什么‘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
幸好没说什么有用的,我摸摸鼻子:“啊,可能是我昨晚梦到被丧尸追杀吓醒了吧。”
许知玉明显不信,狐疑的盯着我。
就在这个时候,傅落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孩子们起床啦,起来吃早饭了。”
“走走走,吃早点去喽。”
刚出炉傅落包的香喷喷的小笼包,馋的我流口水。
当然,许知玉这种“上等人”是不会喜欢吃这种没有营养又容易长胖的食物的,她们每餐都由营养师按克数精心搭配,在我的记忆里,那些味道都十分令人难以下咽。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会喜欢吃那种东西,有味觉的人都会觉得我们这种“下等人”的食物更美味吧。
许知玉白了我一眼,好像觉得我这个问题非常的白痴。
好吧,可能这些上等人的味蕾都已经进化掉了吧。
“阿青,今天可以迟些去学校哦,我开车送你。”傅落解开围裙对我说道。
“你哪里来的车?难不成你背着我有存款了?”
“朋友借的。”傅落微笑道。
“你朋友可真多。”
“是啊。老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挥开傅落伸来捏我脸的爪子,他还是笑眯眯的:“所以阿青要好好和同事们相处,多交几个朋友。”
深井冰,我在心里这么吐槽他。
虽说傅落是我的长辈,却一点长辈的样子也没有,比我还能满嘴跑火车。
“叩叩-”
“进。”
“莫教授,你要的咖啡。”
推门进去,一位银白色短发的男性beta端坐在画架前,正在画一幅女人的肖像。
尽管面前并没有模特供他参考,男人依旧画的十分流畅,寥寥几笔就可见那女人的雏形。
男人名叫莫云,正是我在东方大学音乐学院当助教的那位教授,他本人是一位钢琴大师,因为几年前意外去世的妻子是一位美术老师,莫云在绘画方面也颇有建树。
此时跃然纸上的,正是莫云的亡妻。
但是我本人对艺术狗屁不通,平常也只是帮莫教授买买东西,跑跑腿而已。
“谢谢。”莫云礼貌的道谢,再用没被颜料弄脏的左手接过我给的咖啡:“费用我在云脑转给你。”
啊,努力往上爬的好处还是多的,就比如现在,我不用再为了那几块的修车费和客人争的面红耳赤,也不用再为了保住饭碗而天天忍受那些污言秽语。
眼前这位教授虽然已经60多岁,在这个时代称得上是中年男子,但依然身形健硕,家境优越的他每天打扮的一丝不苟,每次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都可以闻到一股男士淡香水的味道。
不过分甜腻,也不过分苦涩,淡淡的,一股好闻的木质调香味。
“好的。”我把带来的教案放在一旁:“别忘记明天下午两点在音乐学院139教室有课哦,莫教授。”
“嗯,我知道的。”
“还有上次钢琴一班的考试成绩我也统计出来发你云脑上了,记得查收哈。”
“好,辛苦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窗外的太阳渐渐被云层遮挡住,没有了人造的阳光,天地之间慢慢灰暗起来。
“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晚一点有人工降雨……”我站在屋檐下伸手去探:“我先走了,莫教授,你也早点回家吧。”
这次没有得到回复,我转头看去,莫云依旧端坐在画板前,一笔一笔画的很认真。
我想了想,把我的伞放在门边,默默地走了。
这几天相处下来,莫教授人品确实无话可说,对工作认真,对同事礼貌,对学生和蔼可亲。只是,每每有人想更关心他,更靠近他一些,他却又像挂在橱窗里的一幅画,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也是,像他这种多金又没有子女的黄金单身汉……
“青涯?”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顾明城夹着公文包,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
“啊……我来这里找厕所。”
顾明城明显被我的回答哽住了,下一秒,好像有一颗苹果从天而降,砸中我脑袋。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扣住我的肩膀:“小玉,下班了吗?”
哇塞,上班第一个月就要结束了吗?
“小玉……?”顾明城疑惑道。
“怎么了,顾主任。”莱珀更加得寸进尺地将下巴搭在我肩上:“你也认识我的小玉吗?”
“啊哈哈哈!好巧啊,你们也认识吗?那你们先聊吧,呵呵,我先去上个厕所哈,拜拜拜拜拜……”
我从莱珀的束缚里挣脱出来,正准备溜之大吉。
“等等。”顾明城开口道。
“……”
“好吧,其实我……”
“这是我朋友家的孩子,我当然认识。”顾明城伸手把我拉至身前:“莱珀教授和她很熟吗?”
怎么感觉有一股火药味?
“怎么不熟呢,小玉,你说呢?”莱珀看向我,墨蓝色的眼睛里有迷人的漩涡。
“……熟悉的……”
不对,沈青涯,你脑子坏掉了?
“熟悉的,想上厕所的感觉。真的要走了!再见!”
我也不想再去管什么假身份会不会被戳破的问题,脚底抹油跑了。
很难形容刚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个人捂住了你的嘴,握着你的手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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