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过不去!”莫怀雨朝着季风大吼,摔门离开。砰地一声,季风身上的汗都要吓掉了。
季风无语凝噎,有没有人管管他了,帮忙解开锁在床头支架上的锁链……
莫怀雨火冒三丈地回来,哐地一声将饭碗放在床头柜上。不少的汤汁溅出来,烫地端碗人的手红了大半。
他面色如常,对季风束手无策地叹气。然后说:“喝吧。”
柜子上是一碗紫菜番茄汤,有很多香菜。闻起来番茄味浓郁,香菜漂浮在汤面上,像很多艘小船。
季风两只手奉上,“你先解开,我再喝。”
无情人拒绝:“链子够长,你能够到。”
季风慢吞吞坐起来,耳边的锁链声不“哦,行吧。”
手上的大金链子,像他的时尚单品。
莫怀雨的手掌覆在他的额头上,季风没来得及躲开,暖意上头。“还行,”他松了口气,“不烧了。”
“我头晕。”
“你躺下。”
“我要看医生。”
“闻言刚看过,他美国霍普金斯毕业,医术高明。”
季风眼见卖惨不行,眼神发狠地说:“给我解开。”
“不行,”没情的人继续说,“等你病好了,我再解开。”
他着急起来,“我的学业怎么办?”
“请假了,别担心。”莫怀雨温柔地揉了揉季风细软的头发,趁他生病多占占便宜。
季风的反应慢半拍,“你从哪天开始请的?”
“昨天是几号?”
“26号。”
“可是我26号去考试了!”
“生病生糊涂了,你睡得很死喊不醒,我就向你们老师请假了。”
他嘟囔道:“我明明……明明去考试的,考的语文。题目太多了,根本做不完。”
莫怀雨坚定地说:“你一直在睡觉,肯定是最近课业压力太大。高三的学生放松一下也很正常,我最近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自驾游。”
“不可能?!”
他讨厌莫怀雨用包容谅解的目光注视他,反倒自己变成没事找事的那个了。
“你先松开我!”
“我说过,等你好了再松。”
季风的心理防线炸开,破罐子破摔道:“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莫怀雨比他更疯,双手捞捞固定他的身体,迫使季风臣服于他的威严下。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为什么不能?我就应该死在——”季风话还没说完,莫怀雨按住他的后脑勺,五指分开指缝里是他短而细的棕发。
黑到不能再黑的脸不断凑近,季风断了呼吸呆愣愣地彷徨。
他亲上来的刹那,季风的唇部感受到明显的异样。心尖慌的像坐了八百次跳楼机:他……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亲我。
“唔——”季风不断地反抗让他停下,作用甚微。
他的舌头顶部在口腔里打转,摸索着找寻一个避难所。季风不让他如意,斩钉截铁地一口咬下去。铁锈味肆意横行,在两人的口腔里散播。
他见咬一口不管用,又下了狠劲咬下第二口。
莫怀雨笑了,笑得凄厉。他吞咽嘴里浓稠的血液,继续和他接吻。
季风在犹豫要不要咬第三口,莫怀雨会不会没命。可是,他老是用出血的舌尖顶他,以至于他没法冷静思考。
一个人忘情地接吻,另一个在想怎样停下这荒唐的时刻。
他的爱穷途末路,他的恨山高水长。
他们的吻,无休无止。
季风:我不干净了,这辈子完蛋了。
莫怀雨:恨我吧季风,我死了就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你为什么非要管我?”
“命吧。”
季风用尽全身力气挣脱手腕处的桎梏,瘀血爆开青筋突起。他的骨架较小,手也很小。挣开的顷刻,他自己也怔了下。
——很轻松啊。
莫怀雨比他不理智多了,急切地“我艹,你手没事吧。”
季风淡漠地挪了挪窝远离他,并傲睨万物地扔下一个字。“切。”
他的嘴巴上还在流血,一丝丝挂在下巴上。像悬崖上的冰锥,能扎死人。
“你……要不,擦擦?”
莫怀雨:他在关心我!!!虽然说他咬我,咬我就证明他在乎我。他怎么没咬过别人呢?他只咬我,就是心里有我。
这下子高兴地,嘴里冒出来的鲜血更多了。“没事,都是小事。”他擦擦嘴角,干涸凝固的那点又渗出血渍。
季风觉得,站旁边的男的有点傻,很呆。
有点讨厌他。
不,是讨厌死了。
“我睡了。”季风躺下就睡,他们i人都是这样的。表面很i,实际更i。
尤其是缓过来之后,再想想就更颜面扫地了。
两个男的,居然……居然能咬嘴不是,接吻?!
真——够神奇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走,季风翻个身都能感受到身上的视线更灼热了。他跟个座山雕似的屹立不倒,倒为难自己一动不动装模作样。
真怕他噗通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求婚。
这样的话,自己只能一只手捂眼一只手爬到窗户口,硬气地跳下去。
我——季风,绝对不可能和男的结婚。
四周的空气冷了,外面又下雨了。是狂风暴雨,有雷霆万刃之势。月亮低迷星星躲藏,全为了呼啸的大雨预备。
莫怀雨走了,在季风彻底睡着之后才走的。上辈子的季风有些害怕暴雨,每次睡觉一定要蜷缩进他的怀里,莫怀雨就拍拍他的后背哄他睡觉。
“小季风,”他俯身面对季风的睡颜,低喃道:“别怕,雨不会下大。”
后半夜,几乎只有雨星子。
季风的屋子朝阳,早晨能欣赏太阳升起云卷云舒。夜里也可以望到灯红酒绿的大厦,沿路的灯光街景。
果不其然地,又做噩梦了。
他的母亲在浠市街头找到了他,用链子拴在他的脖子上,和狗没什么两样。又往他身体里打了一种据说可以把人变成傀儡的药物,打了足足二十针。
母亲贝利斯不断地向他的同学打听,季风跟谁住在一起,是谁胆大到收留她的儿子。黑手党们找到莫怀雨,将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煮火锅,他的肝脏卖出去赚个好价钱。
季风蹲在他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一具身体化为火锅食材,煮在血色一样的牛油底料锅里。他的毛孔打开,二十针药物令他的心脏痛不欲生。
随时间的流逝,他看不见了……
所有。
“啊!”他惊呼一声,把自己吓醒了。满头的虚汗,如同去外面淋了一场大雨。
汗液晶莹剔透的,淌进脖子细小的缝里。
季风神游半晌,地沟油比肩的天空里,仿佛藏匿着千千万万个阴谋。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尽量排空浊气。
然后畏畏缩缩地抱紧枕头和棉被,装作梦游的小鬼游行打开莫怀雨的房间门。
失眠的莫怀雨:“?”
是我在梦里吗?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
灵魂三问过后,他决定装睡。半只眼微睁,囫囵地见到季风似乎铺开棉被放在地上,扔掉枕头就睡觉。
莫怀雨难得伤心,心道:他睡地下都不愿意睡我床上,他不喜欢我?
不对,等一下。
他愿意进我的房间,就代表喜欢我。
……
左右脑互搏后,得出个结论:季风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喜欢我。
咳咳[坏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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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Coriand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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