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我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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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有点怀疑原本的判断了。
尤其看到线报送来的小密探行踪之后。
若他真的是敌国派来的细作，又怎会将自己与他人往来的密信随意摊开给其他人看。毕竟这件事一旦稍有差池，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难保住他。
并且，从线报上看，小密探似乎不认识密信上的字。
敌国地属游牧外族，字样与我族汉字大有不同，一般人的确难以辨认。但自小长在敌国的小密探，又怎会不认识自己族人的文字。
除非，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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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将乱糟糟的思绪捋清楚，正殿的门被人轻轻推了个缝，紧接着小密探的脑袋探了进来，视线对上我之后，眼眸弯弯地漾出一抹笑。
腮边还有两个浅浅的笑涡。
我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瞧着他：“有事？”
“嗯，”他点了下头，献宝似的将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院里那棵山楂树结的果子，酸爽开胃，可好吃了！”
我眼疾手快地将手边所有关于小密探的线报都压在奏折底下，侧身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人，明知故问道：“给拿我的？”
有好吃的还知道想着我，还算有点良心。
“对啊。”小密探很大方地将装果子地餐盘放在案几上，“树上还有好多呢，吃不完就坏了。”
“......”有良心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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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果开胃解腻，”小密探笑眯眯道，“最适合现在吃了。”
随手从小密探手心里拈了一颗果子，慢悠悠地瞟了他一眼：“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这不是看陛下批折子太辛苦，所以特意过来给您送吃的吗？”小密探继续笑，软乎乎地催促道，“陛下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抬手将指尖那颗红艳艳的果子递到唇边咬了一口。
脸上的笑意倏地消散。
这什么鬼东西？！
怎么这么酸！！！
好酸好酸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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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小密探眼巴巴地看我，一脸期待地问，“好吃吗？”
我：“............”
强忍着喷出去的**，握紧拳头将嘴里的东西囫囵着咽下，然后偏头看他，云淡风轻地点了下头：“不错。”
说话都漏风牙酸。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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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好吃吧！”小密探眉开眼笑道，“我可喜欢了，就是太酸了，吃多了倒牙。”
“..................”
原来你也知道酸。
“喜欢就多吃一点，”小密探将手里的果子都推到我面前，“我院里还有好多呢。”
“不必了，”我拾起桌面上的茶杯，猛喝了几口，压下嘴里的酸气后，才继续道，“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小密探搓了搓手指，小声道，“就是听说最近京里来了个很会写诗的常州山人，不知陛下听说了没？”
我轻轻搁下手里的茶杯，不由得多瞟了他一眼：“你喜欢他的诗？”
小密探立刻点头：“是啊，特别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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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直眨，尾音不自觉抬高。
每一个小动作都说明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嗯。”我随手抽了一本待阅的奏折，没再开口。
“如此良才，难道陛下不想见一见吗？”小密探继续问道。
哦。
原来是想借我的名义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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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见他？”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因为喜欢他的诗？”
“对啊，”小密探坐直身子，小谎话说的格外认真，“此人才情过人，我很欣赏。”
我点了下头，转身从一侧的书架里抽出一份誊抄的手稿递给他：“来，念一下。”
小密探接过我递给他的东西，垂眼看了须臾，茫然抬头：“这是什么啊？”
“你不是喜欢那个人的诗吗？”我弯了弯唇，“这是他写的文章，你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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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密探的眼睛缓缓睁大，又迅速垂下，皱着眉看着文稿上的字，忍不住嘀咕道：“这笔画也太多了吧......”
“什么？”我没听清他的嘟囔。
“没什么，”小密探垂着脑袋看了好一会，才磕磕巴巴地开口：“时什么九月，什么三秋......什么什么水......”
我用指尖敲了敲文稿的另一边，忍着笑意提醒道：“你读错了，这边是开头。”
小密探顿了一下，有些丧气地垂下脑袋，嘴里却依旧不服输：“是这些字笔画太多了，不是我不认识......”
我压着唇角轻咳了一下，点头：“是，怪他们抄的不对，连起始处都弄错了。”
小密探的耳垂迅速涨红，想辩解又无从开口，只好将文稿丢在一边，闷着声音道：“我承认，我是暂时认不全这些字，但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很快弄懂。”
“哦，”我再次点了点头，垂眼看着面前的小密探，慢声问道，“那你为什么执意要见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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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懂他的文章，读不懂诗词，却执意要见一个素未谋面的文人。
这个道理怎么也说不通。
小密探沉默了许久，才小声说道：“因为他可能是我家乡那边的人。”
“家乡？”我顿了一下，问，“你的家乡在哪里？”
内务府有小密探的籍契，这些我早就查过，自然知道那些文书证契都是假的。
我想知道的，是他真正的故乡。
“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小密探抬头看我，眼底带着一抹可怜巴巴的请求，“陛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可能和我同根同源的人，你就让我见见他吧，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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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差鬼使的，我点了下头。
允准地一瞬，心里隐隐有点后悔，毕竟谁也不知道来见他的，是不是潜伏在京的其他敌国党羽。
但抬眸看到小密探眼睛里溢出来的惊喜和如愿以偿的傻笑，又觉得那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反正这里是皇宫，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一个皇帝，还会怕个小小细作不成。
时……什么九月——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滕王阁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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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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