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第二章
墨逆跟着樊轩的车来到他府上,牌匾上樊府两个字刻得气势恢宏,金漆还鲜艳着。两边的镇宅兽也是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进门自游廊进内院,又自内院进了花园,其间总能遇见洒扫的丫鬟小厮,府中侍卫就更不用说了,几步一个,还有巡逻的若干。
经过些屋子时墨逆还往里面瞧了瞧,多宝阁上玉瓶,如意,翡翠白菜,还有些小物件——兔啊,鸟的。只是可惜了墨逆不是自由身,不然必定来拿几件出去卖,进皇城脚下享乐去,心情好了还能往人门前撒。
花园里的池子还有数条锦鲤,在嬉戏玩耍看着着实可爱。前面带路的樊轩时时出声介绍,李宴连连不断发出惊叹和恭维的话,墨逆也时不时应和着,留影默默跟在身后隐晦地发出嘶嘶感慨。
终于是到了个阁楼才停了下来,炉子里的木炭啪啪啪地轻响着,墨逆被樊轩喊人塞了个手炉。炉上还煨着热酒还有几个橘子被丫鬟翻着面,桌上有些糕点果子。
李宴那双眼睛自舞姬上来后就没移开过,樊轩时不时地找些话与墨逆聊天。
“少阁主你觉得怎么样,看得可还开心。”
“承蒙殿下邀请今日方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乐曲和曼妙的舞姿。”
“哈哈哈,少阁主喜欢便好,可有看上的留在身边帮忙也好啊。”
“多谢殿下,但家父严厉怕是带回去免不了一顿苛责。”
“墨阁主真是怎的连个丫鬟也不能有一个。”
墨逆笑了笑没有言语。
“若是有看上的不如带回去我替你同阁主说说去。”
“这怎么好夺殿下所爱,况且阁中也有不少丫鬟可供差使,在下平时也不懂风雅带回去无人欣赏怕是埋没佳人。”
“如此,若少阁主以后有意,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帮忙为您找找。”樊轩喝了口酒状似随意道“听说我那个幼弟啊伙同一些大臣进谏,要父皇减税免宴少动土木,结果被父皇关了禁闭,大臣们也被罚俸三月。”
樊轩顿了顿看着墨逆道“少阁主觉得此事如何啊。”
墨逆对着樊轩笑了笑“朝堂之事,在下不敢妄议。陛下自有其考量。”
“我到觉得他实在是太不懂事,不过年纪尚小情有可原。如今时局动乱,前有西羚时时侵扰后有南泽虎视眈眈,若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如何保家为国,即使如此父皇依然每年施粥救济穷苦百姓,军中粮草也从不曾中断。我这幼弟啊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墨逆心中轻笑一声面上却不曾显露什么“殿下言之有理。”
当今陛下可了不得,上位一年后就开始增加赋税大量征集劳动力修建宫殿庙宇。当朝丞相是其舅舅,打压同僚收受贿赂在朝中培养自己的党羽,活脱脱一副要反的架势结果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瞎。全皇族怕是只有那个小儿子像个样子。
再说军队要不是有姬太尉及其子姬夜,怕是早被外族入侵了,姬夜23岁时便立下大功现在在南泽和宁国边上守着。
西羚前几年被姬将军打得节节败退,伤了元气,如今怕是也养得差不多了,要真打过来也就只能指望指望郡尉了,当年也是威名赫赫跟随姬将军南征北战的。靠某些酒囊饭袋,满眼子算计的不如洗洗脖子死个体面。
有的人是该紧急防的视之不见,该缓的是派儿子友人死盯不放,结果盯几年了屁也没盯出来。
申时刚到墨逆就从樊府出来了,留影在外面驾着车听到墨逆声音自车厢中传来“你可看见池中的那些锦鲤了?”
墨逆愣了愣到“瞧见了,少阁主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墨逆清了清嗓子“没什么,瞧见了就行。”
马车慢慢悠悠地到处晃迟迟不出城门,随处买了些糖糕,草编的小玩意带上了车,等到酉时才出了城门,此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去。
墨逆吃着糖糕,擦了擦手拿着一块撩开门帘喊了声留影然后往留影嘴里塞,留影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差点呛到,赶忙喝了口水。
到了镇邪阁山下留影举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墨逆过了桥摸黑从另一侧下了山,留影示意后面的人上前接灯笼挥挥手让他们继续往前,随后也紧随其后下了山。
墨逆留影下了山向着乱葬岗走去,里面尸体下面还有着白骨,席子也没有个横七竖八地随便躺了一地,土堆堆也是这一个那一个的。
时不时的还有撕裂咀嚼的声响,几对红眼睛警惕地盯着来人,眼见他们一个蹦蹦哒哒的从尸体上越过一个尽量绕开紧跟着前一个。有些滑稽虽然在这里说这个词有点怪。
“少阁主您老悠着点吧。”留影在身后看了一路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声,然后又往后悄悄看了一眼。
“少看点民间话本子,堂堂武阁魁首走个夜路东张西望的。”
留影低低嘀咕“我就往后瞧了一眼。”
“少阁主我们为什么要晚上来啊。”
“白天不是走不开吗晚上更好行动,啰里八嗦的,跟紧。”又要应付那几个眼线又要我去接人,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好脾气呢。
留影心里无语:您哪儿是走不开啊。
过了乱葬岗再往林子里走二里到了一家草屋前,有火光自窗户里传出,大概是厨房。
墨逆推开身下的木篱笆门,正想进去被留影扯了扯衣角“少阁主我们就这么直接进去不好吧。”
墨逆拉回自己的衣角“又不是接姑娘。”放完话就朝着火光走。然后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直接进去了。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麻布短褐的覆眼少年,正在小心地添柴烧水。少年虽然遮住了眼睛但是从其他地方看起来气质温文尔雅嘴角微微含笑,即使墨逆突然闯入也不慌不忙地做着自己的事。
墨逆看了会儿顿了顿不知道说什么,从旁边拿了条板凳在火边坐下了。留影带上了门默默在旁边站着心里不免叹了口长气。
覆眼少年开始下面了。墨逆吱了一声“能多下点吗?”留影听完偏了偏头不忍直视。那少年随手又往锅里丢了些,等面好了往里面加了点浇头调料,三个人围着火安静吃面。
吃到一半墨逆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少年,缩了缩脖子“有点腻,能煮点菜吗?”
“没有。”嗓音很干净听起来也挺平静的。
留影默默转了个身侧对着自家少阁主看着灶里燃着的火。
三人吃完后墨逆喊留影让他把碗洗了,然后另外两人面对面坐着。
墨逆清了清嗓子“有点事来晚了”。对面的少年拿着竹干拱了拱火没说话。
留影竖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墨逆说的话一时没注意力气使大了。留影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盘子——碎掉的盘子。
墨逆这边正低头数手指留影悄悄来到旁边“少阁主。”沉默了一会儿没听到留影的声音转头看着他“后文呢?”
“洗好了,但洗的不太好。”
“碎了几个?”
“三个。”
“……哦,一个不少。”
两人同时看了看碗的主人,嘴角上的笑意没了。墨逆把腰间的玉佩一扯,抓过人的衣袖把玉佩放到人家手上。
“天色不早还有路要赶,你是自己走还是留影背你。”
“几个碗值不了这么多。”
“还有我迟到的歉意。”这句话说得极快要不是耳朵好根本听不清。
听到这句话少年也没推脱收下了。留影正要过去背人,“我自己走。”于是就此作罢。
三个人顶着月光在林中慢慢地穿梭墨逆走前留影殿后,中间的少年拉着墨逆的衣袖虽然眼睛看不见却也走得很稳。
“前面乱葬岗。”
“嗯。”
墨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背你吧。”
“好。”
“……”
留影憋着笑道“少阁主身体不好要不我来吧。”
“那算了我自己走吧。”
“好。”墨逆回答的极快。
“……”
于是还是方才的队形,某人走的比之方才要稳重不少随便还把要走的路上面的障碍物踢了踢。留影在后面说着罪过罪过,少年听着后面的动静心里不免有些无语。
终于到了镇邪阁山下几人在边上喝了点水又开始爬山。墨逆心中抱怨‘修这么高干什么,有病。’
终于到了居所墨逆叫留影把人带下去安顿,洗漱完就躺床上去了,本来应该再去主阁回报一下的但是不太想去了所以明天再说吧,反正人带回来了。
偏殿里少年睡前拿出了墨逆给的玉佩,上面的貔貅昂着头雄赳赳气昂昂跟主人挺像。但又的确是个瑞兽。
主阁,留影报告完后便退下了里面一灰发长须的严肃老头正盯着他们的方向。过了一会便吹灭了蜡烛,整个房间充满寂静。
樊府一暗卫弯腰向樊轩汇报“殿下,少阁主出府后又四处转了转卖了些糕点玩件才出了淮安城,然后便上了山除了一些巡逻的人没再有人下来。”
樊轩“就这样?巡逻的人里可有行迹可疑的。”
“回殿下,没有都是巡完就回去了也没有人脱队。”
“能进去看吗?”
“殿下,有暗卫轮岗。”
“行了,下去吧。”
樊轩看着烛台陷入沉思‘人,人插不进去;问,问不出什么玩意;看,看不出什么东西。真是奇了,看来过几天得亲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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