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仙瑶愣住,楼下的管家听见声音急忙上楼:“大少爷,怎么了?”
“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管家无奈,又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江仙瑶无动于衷,她又走不了。
她问:“你怎么了?”
林鸿词的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他说:“我的遭遇竟然连一只鬼都看到了,真是可笑。”
话落,林鸿词双手握拳,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双腿,在医院醒来之后,他的眼前就一片黑暗,腿也感受不到知觉,当他得知自己失明还不能走路后,心如五雷轰顶般裂开。
出院后,林鸿词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间里开不开灯对他来说都一样。
“你别锤了,你的腿都感受不到痛,锤了有什么用?人没死就好。”江仙瑶忍不住开口。
“滚!你给我滚!”
林鸿词听后更加生气了,他发疯似地拿起手边的东西砸向江仙瑶,江仙瑶也不躲,反正也砸不到她。
林鸿词砸了一晚上的东西,一晚上没睡。
别墅里的佣人见楼上动静的消停了,互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同情和可怜。
林鸿词在轮椅上坐了一夜,心中发泄过后便是无比的落寞。
泪水滑落脸颊,林鸿词低声痛哭。
江仙瑶看着心里难受,她转身不再看林鸿词。
明明人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但总是能怜悯旁人。
哭着哭着天就凉了,啜泣声止住,房间再次恢复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林鸿词在想,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还在吗?”
身后传来林鸿词低沉的嗓音,江仙瑶扭过上半身,林鸿词启动轮椅。
“笔仙?你还在吗?”
“笔仙!笔仙!”
江仙瑶并不想理他,她气鼓鼓地盘腿坐在床上,然后看着林鸿词坐着轮椅在房中四处乱逛。
“嘶————”
手肘突然磕到了桌角,林鸿词忍不住吃痛出声,逛了一圈之后没有听到回话,他摸索着桌子,在桌前停下轮椅,身上的孤寂充斥了整个房间。
江仙瑶不忍心,她还是太善良了。
“喂!”
“你刚刚去哪儿了?”听见声音的林鸿词控制轮椅转身,他埋怨着。
江仙瑶道:“我没去其他地方,一直在你身边啊。”
林鸿词蹙眉,声量大了些:“那你为什么不说话?耍我好玩儿?!”
江仙瑶气道:“谁叫你让我滚,我就不说话!”
“笔仙………笔仙?”
“笔仙你别走,我不让你滚了,你快说话。”
“笔仙…………”
林鸿词苦苦哀求,江仙瑶问:“错了没有?”
林鸿词怕没人跟他说话,便拉下脸皮,说:“错了,对不起。”
“这还差不多。”
接连几天,林鸿词一直待在房中,白天两人在房中说说笑笑,睡前就让江仙瑶给他讲故事,睡醒就喊笔仙,江仙瑶不回,他就一直喊。
在与江仙瑶的相处中,林鸿词仿佛忘记了自己眼瞎腿瘸的事,脾气和食欲也好了一点。
直到这天,江仙瑶在房中待得就要发霉了,她对林鸿词说:“出去晒晒太阳吧,老憋在房里阴气更重。”
林鸿词只问了一句。
“你能陪我吗?”
“当然能,我能待在你的玉佩里。”
林鸿词点点头,他摁了轮椅上的呼叫按钮,管家急匆匆地从楼下跑上来。
“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推我出去晒太阳。”
管家心中一喜,连忙推着轮椅坐电梯下楼,然后离开别墅。
别墅里,佣人们窃窃私语。
“大少爷竟然肯离开房间了,真是稀奇。”
“对呀,不过大少爷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经常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不过气温有些低,想必是快要入冬了。
花园里,林鸿词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炙热,浑身暖和。
林鸿词将玉佩摘下,他握住玉佩,轻声问:“你在吗?”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在。”
三秒后,江仙瑶的声音从玉佩里传来。
林鸿词笑了,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扫去了他身上的死气。
江仙瑶看得愣神,她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时期,再次见到了那个温暖的少年。
“对了,你似乎对我很熟悉。”
在相处的日子里,江仙瑶总是能说出他的一些饮食习惯和喜好。
林鸿词的疑问将她从回忆里拉出,江仙瑶结巴道:“我…………我在别墅里游荡久了,自然知道你喜欢什么。”
江仙瑶有些心虚,高中时期,她的姐妹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追林鸿词十八计,她好奇看了一眼,上面写的都是林鸿词的喜好。
“是吗?可你不是说,在我召你之前,你一直都离不开我吗?”林鸿词怀疑起江仙瑶的来历。
“还有家里的管家,甚至是爸妈都不知道我喜欢吃酒心巧克力。”
“我…………”
林鸿词肯定道:“我们以前认识。”
江仙瑶不知道怎么回答,主要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笔仙,你还在吗?”
“笔仙,你不想说就不想说,但不要不理我好吗?”
江仙瑶终于开口:“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
“你认识我很久了吗?”
“对呀,我认识你很久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鸿词都会拿着玉佩出来晒太阳,直到…………
“下雪了!”江仙瑶兴奋地说。
花园的小亭子里,林鸿词穿着厚厚的大衣,手中握着玉佩。
林鸿词诧异:“你很开心?”
“当然,雪对南方人来说算是一种执念吧。”
此话一出,林鸿词大脑飞速运转。
看来笔仙是南方人,而他是北方人。
笔仙说,她认识自己很久了,他去过南方,而他在南方待过最长的一段时间是…………他上高中的时候。
高中吗?
别墅书房————
管家正在坐在书桌前的中年男人汇报。
“路过大少爷房门口时,我总能听见房内传来大少爷自言自语的声音,而且大少爷还对着玉佩说话,您说,他会不会是憋太久了,精神…………”
男人挥手:“你出去吧。”
“是。”
十多分钟后,男人来到花园里的亭子中。
“儿子…………”
男人正是林鸿词的父亲。
“有事吗?”
林父说:“我给你约了国外的医生,飞机航线已经申请好了,趁雪不大,今晚就走。”
林鸿词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晚些给你答复。”
男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鸿词抚摸着玉佩,江仙瑶似乎感受到了他此刻的情绪,劝道:“去吧,你不是一直想看见我吗?治好眼睛和腿,你就能看见我了。”
“那你呢?”
“你能陪我吗?”
林鸿词不安道。
江仙瑶有些为难:“我一个华夏鬼不太好去外国吧。”
“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林鸿词追问:“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
当晚,林鸿词就上了飞往Y国的私人飞机,玉佩被他留在了家里的锦盒中。
江仙瑶百无聊赖地在玉佩周围闲逛,望着鹅毛大雪。
“江仙瑶。”
有人在喊这个名字,是谁?
“江仙瑶。”
是她吗?
“江仙瑶。”
好熟悉的声音。
咔嚓————
锦盒中的玉佩突然碎成两半,一道金色的光芒从窗外袭来,江仙瑶忍不住朝光芒走去。
江仙瑶闻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白,耳边传来爸爸妈妈的哭泣声。
她没死。
这是江仙瑶脑中的第一个想法。
次日,醒来的江仙瑶得知那场车祸过后,自己昏迷了十多天,远在南方的父母赶来医院,见她一直昏迷不醒,便想着找个道长来看看,怎料那道长说,江仙瑶只是灵魂出窍,找不着回自己□□的路而已。
夜半时分,道长让江母抱着一只公鸡,口中念江仙瑶的名字,然后他自己在掐诀念咒为江仙瑶引路。
江仙瑶醒后又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直到身体完全康复可以出院,在飞回南方的飞机上,她想到了Y国的林鸿词。
燕京的天实在是太冷了,Y国的天怕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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