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岐对简泽云的印象已经不太清晰了。
但每次看到这个人,心中都会燃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谁叫每次见到简泽云,阮云不是躺在病床上,就是黑料满天飞。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执意跟阮云在一起,妈也不会……
“你愣着做什么?”
阮云一声叫醒了回忆中的袁岐,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你们要打架我不管,别把我算进去。”
他不是什么战利品,更不可能因为谁赢就分点好感给胜利者。
简泽云没想到打架的事情这么快就传了出去,他有点无措地转向阮云,右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又无力地松开。
袁岐没好气地瞪着简泽云,双臂架在胸前,昂首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再骚扰你了。”
“你也滚。”
阮云嘴里飘出一句绝杀。
袁岐不禁呆滞。
简泽云嗤笑出声。
两人瞬间又恢复了剑拔弩张的状态。
阮云没管他们,转头就走。
刚到楼上,两个熟悉的身影仓皇逃进屋里。
阮云无语地走到厨房,扫了一圈各做各的但是拿着汤勺炒菜的晋城和准备把一大包盐放进锅里的方小悠。
“你们俩别演了。”阮云一掌拍在晋城肩上。
“嘿!”晋城吃痛放下汤勺。
方小悠尴尬地把盐放回原位。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晋城撇嘴,瞧着锅里凉了的菜,“要不再热热?”
“我来吧,你俩坐着。”阮云冲晋城摊手,晋城立刻会意,从身上取下围裙交给阮云。
方小悠还是有点不安,抓着晋城的手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晋城挠挠头,“他哥每年都会过来几次。”
只是每一次来,袁岐都会被阮云骂一通赶出去,对于晋城来说,这还真是稀松平常了。
谁能想到国内顶尖企业的CEO,每次碰到阮云这个“十八线”,都要被骂得狗血淋头,连门都不给进?
“他们……为什么关系不好啊?”方小悠有些疑惑。
晋城也不太清楚阮云和袁家的关系,父亲的死亡是阮云心里的痛,他谁也没告诉,就连简泽云都是不知道的。
只是除了父母的恩怨,其他的事情,晋城倒是知道一点。
那时候阮云选秀,观众们发现他日常拍摄时的日用品都是大牌,固执地以为阮云是哪家投资商的关系户。
可阮云那时候却只是接到节目组给他的产品,说是赞助商要求打广告,才每天用着。
结果没想到那些东西居然是袁家借了节目组的渠道给阮云的,赞助也是假的,根本不需要做广告。
阮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选秀都结束了,他那一身黑料,其中一口就是来自袁家的“关心”,自然没什么好脾气。
“不过就算名正言顺地送,阮云也不会答应。”晋城摆手,这就是个死局,实在难解。
方小悠似懂非懂地点头,又忍不住地翻起手机。
虽然全网封贴,但还好,企鹅群里还存着简泽云和袁岐动手的照片。
那这两人又是怎么认识的呢?
……
“我说过你别来纠缠他。”
楼下,袁岐和简泽云还在对峙。
不过这次他们学乖了,特意找了一个没有摄像头,也没人可以拍到的角落。
简泽云的眼里没有一丝犹豫,“我只答应过阿姨。”
袁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双手插兜,上前一步,“你答应了我妈,现在算怎么回事?”
“需要我再帮你回顾一遍当初你怎么害小云受伤的事吗?”
提起受伤,简泽云瞳孔一滞。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勇气去回忆那天。
唯一能清晰记起的,就是阮云那声“简泽云!”,还有阮母通红的眼睛——
“我求求你别害我儿子。”
“我儿子命已经很苦了,他不能再受伤了!”
“你拿什么爱他?!爱到他躺在这里昏迷不醒吗?!”
“你叫简泽云是吗?我请你,请求你,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别接近他,给他一个正常的人生。”
简泽云低下头,脑中又重复循环着那天阮母说的话。
他确实不是阮云的良配。
这个时代,即便同性婚姻合法,但也终究是少数。
更何况……
“你都走了九十九步,就不能多走一步,彻底离开他吗?”
说了这么一通,袁岐的脾气也缓和了一些。
他知道母亲做的多少有点不对,可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以小云和简泽云的身份,就算谈到最后,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难道你以为,光凭你的一己之力,就可以改变一切,让你的家庭接受小云吗?”袁岐盯着简泽云,说出的话尤其扎心,“简泽云,据我所知,你是简家唯一的儿子吧?”
即便瞒着所有人,但有心去查,袁岐还是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简氏集团,国内的金融大亨,近年来涉足IT、房地产、旅游等各大行业,在国外也有大型子公司,可以说是国内一枝独秀的大型龙头企业。
虽然生意遍布五湖四海,但简家的人员构成却很简单,三代单传,直到简泽云这一代,才生了两个孩子,是简泽云和他的姐姐。
所以即便简泽云在娱乐圈闯荡,袁岐也不认为,简家会允许他在娱乐圈一辈子。
他连大学的专业都是金融管理。
等他回到简家执掌集团的时候,阮云又要如何自处?
袁岐无法看着阮云走向一个注定悲剧的道路。
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斩断这段不应该发生的感情。
“这和我的家庭没有关系。”简泽云摇头,“我进娱乐圈,也不是他们同意才去的。”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袁岐寸步不让,“再说了,你之前不是——”
“就是因为放弃过。”简泽云抿紧唇,像是要把嘴唇咬出伤口般用力,“我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
事故发生后,他每每深夜完工,都会去医院探望阮云。
可阮云总是在睡,就好像失去了灵魂的苍白躯体,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自己,阮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后来阮云复出,他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履行对阿姨的承诺。
但每次对上阮云的视线,脑海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阮云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阿姨说得对,阮云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
明明忍了两年,没有去靠近,没敢私底下跟阮云说任何一句话。
退团那次,简泽云以为自己会觉得庆幸,可以慢慢适应没有阮云的世界。
可事实证明不行,他甚至没有办法忍受其他人出现在阮云身边。
袁岐无话可说,等简泽云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他不自觉地抬头望向灯影绰绰的楼栋,视线定在二十三层的窗户。
天有些暗,窗户里面发出暖黄色的光,好像有人经过。
简泽云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阮云说话的声音。
可惜的是从他放弃的那一刻开始,阮云的欢笑就再也与他无关。
高大的男人突然脱力蹲下。
他一手按住疼痛的额头,把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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