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没电了，不是故意不接电话。”
“我就是出来散散心，一会儿就回去了。”
“你别担心我呀。”许言笑着说。
顾学初毫不犹豫：“我没担心你。”
“是杨宇非要出来找你，不是我。”
许言笑容一滞，过后道：“没事儿，都一样。”
他这么安慰自己。
回到宿舍，杨宇果然很着急，拽着许言好一顿说，像是个老妈子。
顾学初收到了魏挽的微信：【我回来了，这周能正常给我补课吗？】
魏挽提前回来了，这是顾学初没有想到的。
他思考了会儿，拒绝了：【最近准备联赛，没有时间。】
对面一时半会儿没了动静。
只是在深夜的时候，魏挽又给他发了一条：【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抱歉，不过，出国并不是我的意愿，是家里非让我走的，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顾学初第二天早上看到了消息，他没有回复。
心里也知道了，大概，他跟魏挽就到此为止了。如果对方不说，没有表达出来，或许他还可以给她补一段时间的课程，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没有必要了。
他不会跟别人保持暧昧，一旦有这样的苗头就会狠狠掐掉。
而且他最近都在给许言补课，还有联赛，没有时间。
-
许言早上都没起来，还是顾学初叫他他才起来的。
上午语文课老师要抽查诗文背诵，早自习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背题。
杜杰自从许言跟他窜位置之后很是热衷，几乎每天都过来要跟他窜位置，好像很喜欢跟杨宇做同桌，每次找的借口都不一样。许言以为是两个都是体育生，有共同话题聊也就没在意。
就是他每次找顾学初的次数就多了，班级里也对他两免疫了起来，没有那么惹眼，见怪不怪了。挺多有时候就会奇怪许言怎么跟顾学初那么好了。
做到了杜杰的位置上，许言发现顾学初竟然在看数学竞赛课间，拿着平板看。虽然学校禁止带手机，但是顾学初就是个特例，后半年校长能不能在教育局总结大会上做代表演讲就看顾学初这一次考试了。
许言：“你背完语文了？”
顾学初带着耳机，但还是听见了许言的声音，“嗯。”
好快。
许言被打击到了，总共两段，他现在就只能背下来几句话，还不确定能不能背下来。
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便问顾学初，“你能考我一遍么？我一会儿也考你一遍。”
顾学初看着平板。
他的时间很紧迫，没必要浪费时间。
许言看了顾学初一会儿，知道他能听见，但是见对方还在认真学习，就不忍心打扰了。
“算了，我找别人吧，你先学。”
“诶陶子，你背完了么？我考你你也考我一遍呗。”
“行啊，不过许言，你得请我吃好吃的。”
“哈哈没问题啊。”
陶子是7班长的最好看的女孩子，长的也像陶子，跟许言不算熟悉，但是是一个组的值日生，也说过几回话。
许言刚要把语文书书给陶子拿起来递过去，一只手按在了上面。
顾学初另一只手点了下平板，视频暂停。
男生拽掉耳机，“我考你。”
“……”
许言没有去想顾学初怎么又愿意了。
他开始背课文，本来就不太熟练的课文在意识到是顾学初考他之后，许言更磕巴了，背到两三句就想不起来后面的，甚至在背到第二段的时候，彻底失忆。
顾学初朝他望了一眼，平静的一眼，许言脑袋瞬间空白。
他现在无比后悔找顾学初考他。
一般情况下，这种考的人和被考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放过对方再背会儿就是了，但是顾学初好像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许言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说不考了，毕竟是他找顾学初考的。
正纠结的时候，许言发现顾学初没看他，也没盯着语文书，而是一直做数学练习题，估计是早就将语文诗词背下来了。
想到这儿，许言不自觉地脑袋往旁边挪，瞟一眼，再瞟一眼，最后甚至直接想把语文书拿起来，就在这时候，顾学初一下子按住他的手。
感觉他应该是要按住他胳膊的，但是正好赶上他往下拽书，顾学初就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他手背上。
顾学初的手好大，好热。
被抓住了……
许言张唇，刚想狡辩，对方却像突然意识到什么，慌乱撤回了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偷瞟答案被抓住的人是他。
许言奇怪，抬眸去看。
顾学初微微蹙眉，好看的唇线紧抿，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动作。
“你……”要不要等会儿再考我？许言想问。
顾学初直接打断他，“自己背。”
“……哦。”这就是不打算考他的意思。
许言转过身，吭哧吭哧地背。
顾学初余光瞟过他，视线掠过他的手，又赶紧收回来。
-
第二天早上，顾学初很早起来，本来想买鸡蛋，但是食堂没做。
顾学初不是很喜欢今天的早晨，不阴不阳，看着没有希望。
中午的时候，郭琴又给他打电话。
“你快点给我转点钱过来！还没赚到钱么？你爸又开始打我了。”
自从上次之后，顾学初就对母亲这种假意示弱感到有些疲惫了，也可以说他看惯了这种戏码，早就没有之前那么心急了。
“要不然你回来吧儿子，你今天下午别上课了回来吧，我求你了。”
顾学初干涩开口：“我回去能干什么？”
郭琴见他松开，乐不可支，擦了下鼻涕，“你回来你爸打你之后就不会打我了啊。”
顾学初心中一痛，有些呼吸困难。
久久没回话。
郭琴也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过于直白了些，圆话道：“他看着你的面子上肯定不会那么打我的，打的可疼了儿子你快回来吧。”
顾学初喉结滚了滚，他望向遥远的天空，轻声问，“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我哪知道？”郭琴最后一丝耐性被用没了，“你快给钱！”
“……”
顾学初挂断了电话。
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分钟。
然后给郭琴转了200块，并嘱咐她自己留下100块，今天买点好吃的。
今天，她应该吃点好吃的。
5秒后，郭琴发了条语音。
气急败坏。
【有这么多钱怎么早不给，就想看你爸打我是不是！你个没良心的！你爸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畜生！】
顾学初瞥了一眼，按灭手机。
自习课上，杜杰跟他提议说要去森林公园玩儿，说今天那边有放烟花的，特别漂亮。
顾学初原本不想去的，但是他也学不进去，索性就答应了。
蒋敏也跟着去了。
她想对着烟花许愿，希望联赛能获得不错的成绩。
她还劝顾学初一会儿许一个，顾学初没回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言来到了顾学初身边。
“你怎么了？”许言看出顾学初的不开心，小心问。
顾学初没说话。
许言接着说：“你今天应该开心一点。”
顾学初看了看他，表情冷漠。
他现在没心情跟许言说话，准确的说，他现在没心情跟任何人说话。
顾学初沉默的时候，神情格外高冷，许言也不敢再搭话了。
人流很多，顾学初时不时地被挤在一边。
杨宇和杜杰去买小吃了。
李然和程欢在旁边犟烤冷面是南方产的还是北方。
蒋敏在原地四处祈拜，嘴里念叨的阵阵有词。
顾学初就这样，逐渐被人海淹没。
忽然——
“顾学初！”
不知从哪处传来一声大喊。
顾学初木然抬头，寻找声源。
准确无误地锁定前方。
许言一脸急色，朝他奔袭而来。
没多久，Duang一下，男生将他撞了个满怀。
他紧紧抱住他，树袋熊一样，很怕他把他推开。
顾学初一怔。
恰巧此时，许言背后，无数烟花绽放。
漂亮绚烂，夺目耀眼。
“顾学初。”
“生日快乐。”
他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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