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轻柔，像是在哄着。
许言忽然就不动了。
一点都不动了。
虽然不知道顾学初怎么同意了他的请求，但是现在他只想沉浸在这种温情中。
顾学初现在整个人是圈住他的姿势。
他连对方胸口的心跳都听得见。
许言就缩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听着系统倒计时的声音。
顾学初长手长脚，就算是怀里坐了许言，依旧能越过他正正经经地做数学题。
两人刚才还一副要吵起来的架势，现在却彼此安静，和谐，像小情侣似的。
许言看他做题，感受对方在他头顶落下来的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一分钟时间到。
许言撑着书桌，想站起来。
顾学初没再拦着，他心里估摸了时间，也是到了。
许言从他怀里出来。
刚才的负面情绪全没了。
面对顾学初还有点不好意思。
“蟹蟹。”他小声说。
像是个刚被疼爱过的小媳妇。
顾学初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没什么，你之前也帮了我很多。”
内心：万马奔腾。
他在干什么？！
只是许言不开心，他就满足他，抱了，让他坐了？！
疯了么？
顾学初狠狠皱眉。
心里忍不住怪刚才的自己。
许言本来应该得到便宜就卖乖，但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说：“那你跟我这样，魏挽她吃醋了怎么办？”
顾学初低眸：“我不早恋。”
不早恋？
也就是说……“那你跟魏挽……”许言抓住了什么，神情激动。
“我跟她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她。”顾学初直接说。
许言不理解：“那、那你还收她情书，还喝送过来的水，还帮她补课？”
又是刚才那些话。
顾学初抬眼：“我做了什么还要一一向你汇报么？你是我什么人？”
“……”
许言看着他，不说话了。
明明脸上没有什么情绪，顾学初就是觉得他有点委屈。
可能是他下意识地怕他委屈。
就在他想算了，不跟他计较，说清楚好了。
许言却先说话了。
“我不问了。反正，你不喜欢上别人就行。”
顾学初：“……”
顾学初迟疑了下，才说：“我就算不喜欢她，也不会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的不如以前铿锵有力了。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说这句话。
许言没发现区别，只是笑着说：“没事儿，只要你不讨厌我就行。”
-
杨宇发现就经过了一节体育课，许言的坏心情一扫而空，甚至学习的时候都翘着唇，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不用说他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内心摇摇头，恋爱脑，好可怕。
顾学初晚上如约去魏挽家里补课。
魏挽父母都在家，很欢迎顾学初，给他贴心准备了糕点。
顾学初一一道谢。
魏父还对顾学初获得的竞赛成绩给予了充分肯定，甚至表示以后可以推荐他去报名校的夏令营或者冬令营，获得名校提前批录取的机会。
他们对顾学初是真的好，也是真的欣赏，顾学初能感受到。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他生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里，或许，人生真的会不一样。
数学竞赛全市第一名会获得3万元奖金，如果是魏挽获得的话，她的父母可能会给她双倍金额予以鼓励 ，但是他的家里，会纠结他有没有把奖金上交。
魏家书房里，顾学初给魏挽开始补课，魏挽坐在他旁边，期待又有些雀跃。
她听说了，对方把她给的情书收下了。
所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应该算是……
魏挽偷偷瞟了顾学初一眼，还没等对方注意到她，就先脸红地收回了视线。
“我们……我们今天学哪章啊？”魏挽试探着问。但其实心思早就不在学习上了，说话的语气也不禁发嗲发软。
“我们今天不学习，我们今天总结。”顾学初说。
总结？总结什么？
魏挽看顾学初的脸，一点都没有柔下来的意思，甚至比以前还要疏离。
魏挽有些失望，但还是没说什么，“哦，那好吧。”
接下来，顾学初就给她总结她各科的短板，以及每个章节掌握不好的知识点，魏挽更奇怪了。
直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她才发现今天什么都没学，顾学初一直再给她将以前的东西。
“好了，你目前的情况就是这些了，以后可以着重突破一下几点，成绩提升会很明显。”顾学初合上书。
接着，把兜里，魏挽给他的粉色信封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顾学初的表情很淡，魏挽有点慌了。
“今天是我给你补课的最后一天，以后我不会来了。”
魏挽反应了一会儿，眼眶瞬间红了，“是我……我太唐突了么？”
“你、你如果不想答应就不答应，为什么要这么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跟你没关系，”顾学初给了个她可以接受的理由，“我的精力目前只够教一个人，我带不了你了。”
魏挽顿了下，随后抖着嗓子问，“那、你要给谁补课？”
顾学初：“这个就跟你没关系了，我只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还有，谢谢你们这么多天的照顾，今天我不收钱，算是馈赠。”
说完，顾学初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正准备开门。
“是……拒绝么？”背后，魏挽忽然轻声问。
语调里能听出哽咽。
“是。”顾学初掐断了她最后一点念想，“我不喜欢你。”
“如果是之前引起你的误会，我向你道歉。”
顾学初说完，转身便离开。
魏挽一直绷着的肩膀，终究还是塌了。
顾学初走出门，其实他早就想好这件事了。
他不想把工作牵扯到任何情感里，在察觉的到魏挽的想法之后，顾学初就想拒绝。
这种事，长痛不如短痛，会省掉很多麻烦。
顾学初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
许言还在校门口等他，还给他买了饼。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许言咬了一口饼。
顾学初在一边也吃着，不带香菜的那份。
忽然，他说：“我以后都不去给魏挽补课了。”
许言愣住了，停下来，呆呆地。
顾学初脚步没停，一直走着，只是脚步放满了许多。
没一会儿，许言就追了上来，“你以后都不去补课了？那你生活费怎么办？”
他竟然第一个担心的是这个。
顾学初瞟他一眼，“奖学金够我用了，还有暑假可以出去赚钱，我不需要补那么多课。”
许言想想，也对，顾学初就算还了他的欠债和之前的人情，还能有2万多块呢，如果不给家里，完全够用了。
不过，这件事为什么特意跟他说呢。
是因为他介意过？
这是在跟他解释么？
许言眯眼笑出来。
不管是为了什么，顾学初不跟魏挽一起，他就很开心了。
顾学初：“从这周起，我免费给你补课一个月，每天一小时，你可以找我给你讲题，预□□结知识，都可以，一个月后你如果还想学，就再说价格。”
许言睁大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学初：“你之前帮了我很多忙，算是我的补偿。”
许言：“可是你之前的钱都还我了，还多出了很多，你还需要补偿我什么呀？”
他怎么不知道。
物质上确实已经平账了，但是精神、情绪上，许言给了他很多，可能他没注意到，但是顾学初确实感受到了。
可是，他不想戳破。
顾学初停下脚步，“你不想我给你补课？”
“当然不是，穷求之不得啊。”许言着急解释。
“那就别啰嗦。”
顾学初抬脚便走。
许言在后面跟着，开心滴快要非起来。
“你怎么变得这么好心啊，额……我没说你以前不好的意思。”
“这样，我请你吃饭吧，带着杨宇他们一起好不好？”
“顾学初，你说句话啊。”
-
许言请所有人吃串，要了个包间。
许言大手一会儿，“点吧，今天我请客，不用客气。”
那小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今天有多高兴。
程欢笑着拿过菜单，“是嘛，那我可就真不客气了。”
杨宇想要吃辣的，杜杰拒绝了他的请求，“昨天还说胃疼，今天不能吃。”
杨宇撇撇嘴，也还是听了。
蒋敏：“有没有学神套餐，我想点那个，图个吉利。”
许言特意给顾学初拿了个菜单，笑着问，“你看看吃什么？”
李然看许言嘴角上升的那个得意弧度，越看越心凉。
他转头，“顾哥，你不会……真让他得手了吧？”
顾学初一边看菜单，一边把他踹到了地上。
菜上的很快。
吃了一会儿之后，李然觉得不过瘾，想要喝酒。
许言心情好，也就给他点了，看他喝的挺好的，给自己也开了一瓶。
不得不说，冰镇啤酒顺着喉咙下去，那种舒爽感，确实很让人上头。
最后除了顾学初，所有人都喝了点，女生喝的很少，李然喝的最多，然后就是许言，杜杰和杨宇都是微醺。
许言喝多了开始跟李然划拳，李然是老手，许言啥也不懂，李然就骗他说他输了，许言就库库喝。
最后，是顾学初看不下去了，从许言手里拿过酒杯，一下子放到李然面前。
“喝。”
李然：“……”
最后走的时候，许言都站不稳了，但还是坚持要去结账。
差点摔了，还是顾学初扶的他。
许言抬头瞟见他的脸，醉醺醺地叫了声，“顾学初……”
语调拉长，显得有些黏糊。
顾学初拽着他胳膊，见他还要歪，就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李然从里间出来，看到这一幕，差点萎了。
完了完了，顾哥指定是被许言迷惑了。
他想上前，把许言从顾学初身边扯开，却没想到许言看见他要上前靠近顾学初，也不知道从哪里使出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李然。
“你不许、靠近他！”凶完，许言又顺势贴回了顾学初怀里。
李然坐在地上，都懵了。
许言抬头，脸颊红红的，迷醉地看着顾学初，“我的。”
双手搂着顾学初的腰更紧了，生怕被人抢走一样。
黏人的要命。
顾学初没在意他的无理取闹，带着他一起出门叫了车。
他和许言一辆，杨宇和杜杰送李然和两个女孩子。
车上，顾学初和许言坐在后座。
师傅没开车内的灯，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车里暗的要命，司机师傅还放着广场舞的歌，开的很大声。
许言喝了酒，气喘的不行，靠着车座也不舒服，脑袋一直往顾学初那边栽。
顾学初没躲，许言就开始得寸进尺。
甚至身子发软地靠到了顾学初身上。
他的身体都在发热。
“……你好凉快~”说着还往上扒。
直到脸凑到顾学初耳朵边上。
醉意和黑暗将人的**放大，顾学初又没挣扎，好像他做什么都会被允许。
许言盯着近在眼前的耳垂。
舔了舔干涩的唇，眸光痴迷。
“顾学初，我能亲你一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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