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被他吼的耳朵颤了颤。
他无辜解释，“不是我，是系统，他又让我……”
顾学初这回听都不听了，立马离许言一丈远。
什么系统，什么破借口，就是他贼心不死。竟然说要摸他的手，看起来还是当时那一个拳头揍的太轻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手快。刚才就不该救他，让他直接摔下去就对了。
顾学气的题也看不下去。
“真的我不骗你，我真不是故意要跟你拉扯，我真的……”许言不肯放弃，追着顾学初跑，两人在走廊里你追我赶，最后一溜烟，跑进了教室。
“顾学初，真的，你就让我碰碰，就一分钟……”许言尤自说着。
教室里的人却是目瞪口呆。
什么碰一碰？
什么一分钟？
许言——追着顾学初——说要碰一碰？
我草！他们好像见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许言！你搞什么？！”数学老师在上面喊。
喊得许言一愣一愣的。
顾学初看也不看他，像是跟他对视一眼都糟心。
这节课过后，校园论坛就起了传闻。
“诶，你们知道么？听说7班的许言喜欢上了学神顾学初，正追他呢，说课上就忍不住了，追着顾学初要摸一摸！”
“卧槽，这么炸裂么？！”
“嗯嗯嗯，还有啊，听说之前许言不是针对顾学初嘛？就是害顾学初挂水，和给蒋敏写拒绝信，都是为了追求顾学初。”
“诶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还寻思呢，许言干嘛给蒋敏写信啊，正常人谁管蒋敏喜不喜欢顾学初啊，这不就是纯纯的替自己挡情敌呢嘛。”
“谁说不是啊，没想到哈，许言竟然是个GAY，嘶，你还别说，他那1米75小个儿，皮肤软白的样儿，真像个会喜欢男生的，啧。”
“怎么，看你这样，你也对他有意思？”
“滚，谁喜欢男的啊，我就说他挺像gay的。”
-
一时间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校园。
中午放学，许言走在路上总感觉有人在旁边打量他，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帅气突然被人察觉了，扬巴的不行，结果——
“这就是那个逼着顾学初跟他处对象的？男的？”
“不然呢，听说顾学初快要被他烦死了。”
“我的妈啊，他怎么寻思的啊，校花刘晴表白都被顾学初婉拒了，他觉得他能成功？啊？这个世界这么癫么？”
“听说，他现在还跟顾学初是同桌。”
“！god！顾学初得多恶心啊，代入一下我要死了。”
许言脚步逐渐慢下来，脑袋也耷拉下来。
小软软biu出来：【才不会呢粑粑，爹爹才不会觉得你恶心呢。】
许言想到今天顾学初烦他那样子，估计也不怎么喜欢他。
下午第一节课，许言被王瑜叫了出去。
王瑜把一叠纸摔在他面前，“看看，这是什么，你的战绩！
许言疑惑地拿起来看了一遍，越看越emo，越看越垮着个脸。
都是校园论坛上说他对顾学初死缠烂打的议论。
“你跟顾学初怎么回事儿？”王瑜厉声问。
许言低下头，如实相告：“我得碰他，我不碰他，我就要死了。”
“……”
王瑜不敢相信地看着许言，好像重新认识了自己学生一遍。
她着实没想到，许言对顾学初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胸口控制不住地起伏，王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接受了这样的事实，捂着胸口沉痛地问了句，“你家里人知道么？”
许言想他还没和爸妈说系统的事儿，但估计他们也不在乎他，甚至也会跟其他人一起怀疑他，那这件事儿还说什么说的，完全没有必要。
“他们出去旅游散心了。”
王瑜闭了闭眼，一颗心终于死了。
那就是，家长也知道，怪不得突然让许言住校，肯定是受不了家里唯一的独生子是gay这种情况才会出去散心的。
要她是家长，散什么心，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过既然家长这边试着接受了，她作为老师就不好说什么了。
“许言……”王瑜试着开口，但是在看见许言那么坦荡无私的眼神，她也不会了。
只能隐晦的说：“你们现在这个年纪，说感情还是太早了，无论怎样，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尤其是顾学初，你不要缠着他，他是全校的希望。”
要是被你弄得学习成绩下降，她这辈子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许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知道老师，我不会影响他学习的。”
王瑜叹口气，“行，你回去吧，教务处我催了，你桌子好了，下课完你现在回去跟杨宇坐吧，杜杰也回来了。”
“啊……？”这么快？
王瑜看他那样，“怎么，你还舍不得回去了？”
许言委屈巴巴地，“没有。”
说完转身慢腾腾地走了。
王瑜看他走远的背影，愁的直扶额。
许言一进屋，就看见杜杰正坐在他位置上，偏头看偷偷睡觉的杨宇。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这么一直盯着。
下课他们就要换位置了。
这节课上的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在上面讲着语法，许言一个字儿都听不懂，他语文学的都不好，更不要提英文了。
下午第一节课本来是他睡午觉的一节，每到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困的不行。
但是他现在却坐直身子，微蹙眉，目视前方，脊背挺直，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
顾学初余光看见他都觉得稀奇。
快到下课了，就在他觉得这节课无事发生之后。
许言忽然凑近他，在他耳边热乎乎地吹气说：“下节课，我就要回去了，跟你做不了同桌了。”
说的好像谁想跟他坐一起一样。
“顾学初，你会想我么？”
好烂的撩人技巧。
顾学初眼皮也不抬，冷声冷气，“你觉得我会么？别说笑话了。”
“……”
许言盯着他的脸，盯了好一会儿，收拾书包走了。
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
失落就失落，关他什么事儿？
话是这么说，但是直到下课打铃，顾学初的笔尖都没从字母C上的末尾处移开。
笔墨在笔记本上晕开了一个黑点，突兀的，不和谐的，像是一个污点，但又切切实实存在着。
顾学初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拯救不及了。
杜杰拎着书包回了来，开口就问，“不是，你们，你和许言怎么回事儿？”
“我这一路上，听了四个版本了。”
顾学初把英语笔记合上，“什么事都没有。”
-
程欢和杨宇把许言围起来。
程欢费解：“大哥，你怎么想的，顾学初女的都不喜欢，你觉得他可能会喜欢男的么？”
“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说你么？”
杨宇感叹：“兄弟，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作弄他，竟然是喜欢他，我还以为你要谋杀他。”
许言认真：“我不喜欢他。”
程欢和杨宇：？你觉得我们会信？
许言：“我是没了他活不了。”
程欢和杨宇：“……”
杨宇：“所以你是在跟我们秀么？”
许言十分郁闷：“别说了，你们根本不懂我跟他之间的事儿。”
程欢和杨宇对视一眼，嗤笑一声。
王瑜把顾学初叫到办公室。
王瑜：“听说许言跟你一个宿舍？”
顾学初：“是。”
王瑜张张嘴，觉得无法直白开口，只能隐晦说：“这样吧，我把许言调出你们宿舍，你看行么？”
顾学初垂眸，没说话。
王瑜怕他多想，只是说：“我主要是怕他影响你学习，你是年级第一，他是年级倒数第一。”
“他没有影响我。”顾学初顿了一会儿，解释，“他影响不了我。”
王瑜：“……”
这是个什么意思？
他还不太想许言走？
王瑜把自己心里这个想法按下去，顾学初应该是强调自己定力强，不会被他影响。
也是，他可是年级第一的学神，怎么可能被许言那小子三两下影响。
“行吧，那你们就先一起住着，有什么其他情况，跟老师说，老师帮你。”
“谢谢老师。”
顾学初从办公室出来。
一路穿过走廊。
有几个学生聚在一块，眼睛瞥到他，立马移开，捂着嘴跟别人热烈讨论起来。
“诶听说了么？7班有个同性恋，喜欢陆井然，缠的他都不行了。”
“能没听说么？都传遍了，我中午还听见7班班主任跟那个叫……叫什么来着，许言，哦对许言说话，那小子还说，离了顾学初活都活不了了。”
“这么恶心的话也说的出口，真是个贱皮子哈哈哈哈。”
他们的声音并不小，也没有刻意压制，顾学初听的一情二楚。
“诶你们看，那是不是顾学初啊？他怎么……这么看我们啊？”
“好像一直盯着我们这边呢，咱们也没说什么啊？”
“算了算了，别说了别说了，快走吧。”
顾学初看着他们走远，不一会儿，肩膀被人拍了下。
“顾哥，你怎么在这儿？”李然看到顾学初，欣喜地笑了下。
他们以前在小巷子的时候，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时候顾学初还没住校，总是一起上下去，那片同龄的孩子，就顾学初大一些，李然经常和顾学初在一块儿，说是好兄弟好哥们不为过。
而且，他还很佩服顾学初。
学习一流，打架也毫不逊色，那时候，箱子里年轻的看他们两家穷又是新来的，经常欺负人，李然个子没长开，经常就是被欺负的那个，每次，顾学初都会过来救他，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
在他心里，顾学初就是他亲大哥。
亲大哥的名声，是不允许被破坏的。
“哥，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许言的招惹你？还说要追你？”之前他们在校长办公室见过一面，他还以为许言是好人，没想到这么恶心。
顾学初看向他，那眼神很明显：你也知道了？
“这当然，欺负我哥，我能不知道么？”李然表示让他放心，“你别在意，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顾学初皱眉：“什么意思？”
李然邪笑：“他不是没见过男的么，那就让他见识见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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