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面兽心

郁书秋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几人立马回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郁书秋压了下牧里脑门上翘起的呆毛,问:“你回公寓吗,我可以带你回去。”

牧里忙不迭点头:“回的,麻烦学长了!”

呆毛有在脑袋的抖动中翘了起来,分明是细软的发质,这撮呆毛却格外□□。

郁书秋手痒,但终究没有再次动手。

“你先回去收拾,半小时后你宿舍楼下见。”

牧里应承:“好~学长现在也回宿舍?”

郁书秋:“嗯。”

牧里:“那顺路诶,我可以跟学长一起走吗?”

郁书秋:“嗯。”

南城的9月依旧炎热,天气放晴,热烈的阳光照下来炙烤着大地,地面都是滚烫的,爬虫估计烫脚在地面爬得飞快。

牧里跟在郁书秋身边,眼睛时不时地往郁书秋身上瞄,想着怎么开口。

郁书秋察觉,扭头看他:“我脸上有东西?”

牧里摇头:“上午我从厕所回来,看到学长冷冰冰的,是因为我擅自离队惹学长生气了吗?如果是我的原因,我跟学长道歉。”

郁书秋停下脚步,早上他确实有点生气,靶场考核眼见要轮到他们班,牧里却擅自离队,无组织无纪律。

跟那个女生有什么话不能等军训结束再说?说话就说话,还非得离队避着人?

不过那时的恼怒不足现在的一半。

郁书秋垂眸看向牧里,冷沉着脸:“你离开上厕所去了?”

牧里被盯得心虚,硬着头皮“嗯”一声。

他顶不住郁书秋探寻的视线,低敛眉眼望向地面。

郁书秋怒火更甚,捏着牧里的下巴抬了起来,眼眸幽深:“撒谎。”

牧里下巴像烧起来一样烫,心脏砰砰砰快得要跳出来,他嘴硬:“我不懂学长在说什么。”

郁书秋:“你跟女生一起去上厕所?”

突然这么生气,是因为在意有女生找我?

牧里窃喜,故作为难地嗫嚅:“我……我不是故意撒谎的,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实情。”

郁书秋逼问:“什么实情?”

牧里红了脸:“那个女生是我编导专业的朋友,在筹备一个同性题材的作品,因为网上的视频她以为我跟学长是情侣,今天又刚好遇见我,就顺便问能不能接受采访给她提供点素材和灵感。”

郁书秋怔愣:……情侣。

牧里又道:“学长放心,我已经跟她解释清楚了,不会让她误会的。”

他敛着眉眼,伤心自责的模样:“都怪我不好,我当时太紧张了,看着学长才安心,对着学长唱那首歌让大家误会了。”

“我也以为网上那些评论都是网友开玩笑的,没想到会有朋友当真。”

“都怪我不好,给学长带来麻烦。”

割裂、矛盾。

郁书秋分明记得牧里军训被同学起哄推上去表演的神情,他看着他,自信、挑衅,不见一丝紧张。

还有平日牧里张扬、明媚的姿态,跟眼前的牧里完全不同,就好像眼前的牧里是……演的。

但他还是忍不住抬起手,安抚地揉了揉牧里手感极好的脑袋,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不怪你,我也没感觉麻烦。”

“真的吗?”牧里仰起头,漂亮的眼睛眼尾耷拉,看起来可怜极了。

郁书秋心软地一塌糊涂:“真的。”

他想,大概没人会舍得怪罪这样的牧里。

“学长你真好。”

牧里的目光看似清明单纯,实则放肆地描摹郁书秋的眉眼,一丝情绪的变化都不放过。

他得出结论——郁书秋有点在意他了。

郁书秋的立毛肌又被硬控住了,郁书秋故作镇定地收回手,道:“我们快走吧,早点收拾,一会去外面吃个饭。”

牧里点点头,拖了个长音:“好~都听学长的。”

*

牧里哼着小曲儿回寝室,一开门三张八卦脸对着他。

牧里坦然自若地进去、关门,三道视线如影随形。

他觑向他们,问:“我脸上有东西?”

林金直接问:“刚才我们要是没听错,你要跟郁书秋回家?”

姚尼嘉不赞同道:“牧里,你才18,还小,不要冲动。郁书秋自身条件、为人处事目前看上去都可以,但还是多考察考察为好。”

他们由衷希望牧里得偿所愿,拱了郁书秋那颗白菜。

可眼下才相处一个星期,郁书秋就邀请牧里回家,郁书秋摆明了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渣男。

牧里要是上头应了郁书秋的邀约,怕是要被拱了。

牧里轻笑:“你们想哪儿去了,我租得公寓跟学长是同一幢,学长是好心带我回去。”为避免哥仨大呼小叫,他没说住对门。

林金拍拍胸脯吐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要干啥呢。”

牧里:“纯洁点,ok?”

牧里收拾好行李匆匆离开寝室,今天军训结束,同学们都大箱小箱地往外提,宿舍的电梯因此行进极慢,一层楼一层楼都得停许久。

牧里迫不及待地提着行李箱跑楼梯,一向体虚的他健步如飞。

来到楼下时郁书秋已经在那等他了。

郁书秋见牧里下来,下车帮忙开了后备箱,越野后备箱高,他又帮牧里安置行李。

郁书秋此时已经换上常服,浅绿休闲衬衫,黑色垂感阔腿裤,衬衫衣角随意扎进裤子里,衬得肩宽腰细腿长,又有高级的慵懒与随性感。

牧里被硬控3秒,3秒后狠狠将自己视线从郁书秋身上扯下来,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学长,我们中饭去哪吃?”

郁书秋:“先上车,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牧里坐上副驾驶,顺手扯过安全带,安全带的卡环与卡扣对齐将要阖上,牧里心念一动。

他故意偏了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郁书秋问:“需要我帮你吗?”

牧里松了手,安全带的卡环缩回座椅旁边,他感激道:“那就麻烦学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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