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段西北脸色渐渐阴沉。
“据村里人说,段拂雪能被易今召唤。”
段西北心跳如雷,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继续说下去!说!”段西北焦急的想要听到后续。
“和你一样,段拂雪被易今召唤后,听从了她的吩咐,帮忙隐匿易今踪迹,被族长灭门。”段圣寻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无法隐藏。
“呵,真相是假。”段西北讥讽。
“你还查到了什么?”他又问。
段圣寻有点不敢说。
他还查到……
“段拂雪家中残留一道诡异的阵法,据家史记载,当年,你家惨遭灭门后,也有同样的痕迹。”段圣寻硬着头皮说完,不敢继续深想背后的联系。
段西北脸上的血色霎时退的一干二净,浑身失去了力气。
是真的。
原来是真的。
易今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骗他!
“阿寻,你猜到真相了,对吗?”段西北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也许不是……”段圣寻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他无法继续自欺欺人。谁都不是傻子,段家人的脑袋,总是转的很快,一点蛛丝马迹,便能看透全局。
族长,杀了段西北的家人。
“哈哈哈……”段西北笑的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浸湿了衣裳。
他就这样,给仇人当了十九年的儿子。
尽职尽责!
尽忠尽孝!
“阿寻,你还愿意跟在我身边吗?”段西北语气凉薄,目光幽深。
他在逼段圣寻做抉择。
选择他,还是选择段勍。
至此,他与段勍,便是不死不休。
段府内。
大长老段悬壶近日可谓是春风得意。半辈子被段勍压制的死死的,不敢轻举妄动。谁能想到,老了老了,还能遇到这样的好时候。
段西北失权,从此院里段氏中心。段勍忙着追杀死囚,满天下乱跑。段铓更是不知所踪。
段氏,还有谁能拦住他?
什么才叫位高权重?
这就叫位高权重。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
他翘着胡子,等待那人来见他。
“大长老。”段婒恭敬的给段悬壶行礼,挑不出一丝错处。
“婒儿,你来了。”段悬壶温和的点点头,表情很是亲切。
“可还记得段氏族规?”说的亲和,可话里的意味,充满警告。
回应他的,是段婒的沉默。
段悬壶不在意段婒的沉默不语,“段氏女,该贤良淑德,相夫教子,段氏男子在外拼杀,女子便该在后院安抚亲眷……”
段悬壶叭叭说了好长一段话,段婒听的差点没睡着。她一如既往,唯唯称是,讷讷点头,神色麻木,仿佛被规训的毫无自我意识。
段悬壶心头冷笑,他知道段婒在装模作样。
“既如此,嫁与太子一事,也该提上日程。族长和少族长事务繁忙,合该我这个老头子为你安排。此等大事,不该继续往后拖延,公仪皇族与段氏的联姻,是你身为段氏大小姐要担负的责任。早先你任性妄为,你的弟弟们也不知事情严重,推拒此事,惹怒皇族。幸而老夫为你周旋一二,才不让大好的姻缘平白溜走。你这就回去准备起来,在你出嫁前,段府会以你为重……”
“大长老,我与太子的婚事,已经作罢。”段婒淡淡打断了他的话。
“莫要任性妄为!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怎可擅自回绝!”段悬壶神色不愉,斥责道。
段婒皱眉,“并非是我回绝。族长同意,我的养父、我的弟弟们,都同意。我一家子都同意。”
“他们不在,段氏有我做主!”段悬壶蛮横起来。
他蛮横,段婒比他更蛮横,“大长老,你莫非是疯了?族长不在,少族长不在,阿铓也不在,所以你觉得自己能做我的主了?”
这一次,二人彻底装不下去,撕破了脸,剑拔弩张。
她阴阳怪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会有回来的那天。届时,你又要如何向他们解释?”
“难道指望公仪皇族为你撑腰?大长老,您平白长了那么大岁数了啊。段家,是需要靠皇家的家族吗?我们从来,不都高皇族一等吗?他区区一个太子,怎么配的上我?不,不对,你也瞧不上太子,所以你家的女儿,决计不嫁给太子。这才推我出去,当做弃子呢。”
段悬壶怒斥,“你住口!你到底是如何养出这般嚣张跋扈的性子?!族长不在,我便是段氏的大家长,我必要好好教导教导你,莫要让你丢了我段氏的脸面。”
段婒眉眼具是锋芒,声音冷冽,讥讽之意溢于言表,“段氏的脸面全靠族长撑着,你们有什么脸面?文不成武不就,老谋深算偏又算不明白,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实则遇到点事便自乱阵脚。大长老,真不是我瞧不上你们,你们比起族长,实在差太多。”
段悬壶拍案而起,“住嘴!段婒!你装的真好啊!素日装出一副端庄大方温婉贤淑的模样,骗过段家所有人。真该让你此刻这副丑恶的嘴脸叫外头的人都看一看,看看段氏的大小姐,是何等恶毒的模样!”
段婒高声道,“当然是装的!你要是敢叫人来看,我难道还不敢现给他们看?大小姐的模样,是段家要求我这么干的,从来非我所愿。我就是一个恶毒的人!我一直想干的事,就是叫你们好好看见我的恶毒!每日装模作样,简直叫我作呕。”
这一刻,段婒撕下伪装,她装的够久了,再也装不下去,“段悬壶,既然撕破了脸,你还装相给谁看?这里只我一人,我还不知你是什么嘴脸?”
事已至此,段悬壶反而冷静了下来,看段婒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只有势在必得,仿佛她在垂死挣扎,横竖逃不出他的手心,任她跳的再高又能怎样。
“我看你得了失心疯,段婒。若非疯了,我段氏端庄贤淑的大小姐,怎能变得如此刻薄?带人追杀囚犯,呵,那是你身为女子该干的事吗?你自此回去反省,直到出嫁前,都不得离开你的院子。”
段婒听完他的话,哈哈大笑,“我凭什么不能干?段悬壶,你好大的派头啊。族长尚且不责问我,你算什么玩意儿,也配来问我?别忘了,如今,我依然是段氏的大小姐。我的父亲,是段氏的族长,我的亲弟弟,是段氏未来的少族长。”
段悬壶并不在意她,他早已胜券在握,“还当自己是段氏的大小姐?段西北早已被段勍放弃。你再看看段勍,但凡他对你们有一点情分,也不至于让段西北丢半条命。段婒,段勍不会管你了。”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段悬壶,不如说说,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吧?”段婒冷声道。
“好!交出隐阁!”
贪婪的模样,差点让段婒干呕起来。
“我不知你如何查到隐阁是我的,但你接手隐阁,想做什么?对付段勍吧。联合公仪皇族,要是能在加上隐阁的力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有和段勍的一战之力了?”
“白日做梦!痴心妄想!”她冷笑连连。
看着令她反胃的段悬壶,段婒不由恶毒道,“段勍这些年来杀人杀的还是太少,你们这群段氏的毒瘤,他怎么还留着,早该全部杀了,一个不剩!想利用我,做梦去吧!”
她说话越发不忌讳,“段勍隐居十九年,你一个屁都不敢放,如今他出山了,你倒是敢抖落起来。谁给你的胆子?”
她恍然大悟,“是了,段西北无用,段勍总要再选继承人。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孙子,最适合。”诚然,段悬壶的长孙,是段氏除去段西北之外,最得用的人。
“你真蠢。段勍怎么会选你们?一个段西北没用,不是还有段钏?段钏无用,止水队尚且有若干段氏子弟。段勍不选亲自之人,选你的孙儿,他何时变得如此良善?大长老,你是上了年纪,妄想症无可救药了吗?”
段婒一番话,刺中段悬壶的心,让他彻底控制不住心底的愤怒。
“你若不交,今日,别想离开段府。”他阴恻恻的盯着段婒。
“来人!”
只听段悬壶高呼二字,霎时间,长剑出鞘,剑影闪烁,包围段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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