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风日下,不想点办法,很容易成为别人眼中待宰的羔羊。
第二天,易妗又买了三个馒头,度过了极其忙碌的一天。她蹲在路边、蹲在屋顶,蹲在各种地方,摸清了地方明面上的势力和她所在区域的路线。
第三天,她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把打她闷棍的男人、调戏她的男人、抓她不知道干啥的、拐卖她的以及坑她钱的,通通吊上树,整整齐齐七个。
他们的腿一登一登,跟迎风起舞似的,还带了点滑稽。
她坐在树下,卖馒头的吊了上去,他婆娘还在,易妗让他婆娘在树下做馒头,分给排队的穷人。坑了她多少钱,就做多少馒头。考虑到坑钱不十分罪恶,允许馒头做完放他下来。
想要救人下来的,主动来找她麻烦的,被她全部一起吊了上去,整整吊了一天一夜,易妗才离开。
自此一战成名,她站稳脚跟。
确保不会再被各种打扰后,易妗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在一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
她用仅剩的一点钱找了块布,让人帮她写上算命两个字,走到街上开始摆摊。
街上乞丐过多,舍得花钱算命的人太少。她又年轻,找她算命的不多,来调戏她的倒是不少。
开张第一卦,她找回了一名走失的孩童。母亲心急如焚,什么法子都愿意试一试,给了她机会,让她进入人们的视线,算命摊子不再和骗子直接挂钩,人们变得半信半疑。
不过她还是穷的可以,每日赚的钱,只够勉强糊口。
靖墟王朝等级森严,尤其在首府承天城内,更是如此。
达官贵人担心百姓冲撞自己,划分等级,什么样的人就待在什么样的区域,下区域的一旦进入更高等级的区域,便是重罪,被打死都不会追责。
承天城分了三层,内城、中城和外城。
内城最中心的位置坐落的宅邸尽是达官显贵,各府衙门。
能在内城来往的,全是这些人,或是和这些人有点关系的人。
住在内城各府邸有牌子,会发给需要去往外城的手下,也会发给家里的穷亲戚和有头脸的下人们当做居住证。
内城的牌子有二,一是各府邸给出的牌子,二是朝廷给来赴任且品级足够的官员的牌子。朝廷给外地官员的牌子金灿灿的,上书一个“内”字。表示皇家允许他进入内城。
内城外围住的,便几乎都是各家的穷亲戚和有头脸的下人们。
中城的牌子是一个“中”字,纯银打造,只这一种牌。
中城的中心居住的多为在王城讨生活的小官,内城地价太高住不起只能去中城或家中饶有资产却无权势的富户。
中城向外,则是小有家资的百姓。
越靠近皇城,也就是承天城中心的地价越贵。
至于外城,不需要牌子,谁都能进。
内城和中城的治安极其稳定,外城,则混乱不堪。
外城的百姓但凡有钱,一定会给家里买一块银牌,把全家搬进中城,哪怕只在中城边缘,也比外城好了不知多少。
易妗没牌子,只能住在外城。
外城,能挣到几个钱?这些人攒好几代都攒不到去中城五十两的银牌,还能指望他们口袋里掏出什么?
易妗购买小宅子的钱,不是靠算命挣来的,它来自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那一日,易妗收摊后去香烛铺买了三根香,认认真真的求了一次神。作为一个能窥测天机的人,她直觉自己向老天爷求财,钱能从天而降。
果不其然,天神眷顾,但凡求财,有求必应!
祈祷完成,一个精美的钱袋子落入她手中。她把钱装进口袋,见钱袋制作的精美,她拿去当铺,掌柜的告诉她上头绣花用的是金线,使用的布料一尺上百两。这是她的第一笔横财。
那之后,易妗每天早上出门之前,必定要认真祈祷一次。袋子里的钱有多有少,有金有银有美玉,非常随机。极少数的情况,会什么都求不到。
易妗也不气馁,第二天接着求。
今日照旧,三个铜钱高高落下,离家前易妗给自己卜了一挂:
大凶!
唉,日日大凶,没一天好日子。
她叹气,收起铜钱,从抽屉里拿出三根香,点燃,然后开始求财。
不多时,一个精美的钱袋落入手心。
易妗心满意足,收拾东西出门摆摊。
刚把门锁上,遇见沈家娘子。
沈家算是邻居里和易妗关系最好的一家,他家也和易妗家一样,有独户的小院。这附近几家,唯有沈家和易妗是独门独户的宅子,沈娘子瞧不上其他几家穷酸,易妗一来,瞬间把她划成自己人。
沈娘子得了闲,喜欢和易妗说些家长里短的八卦,易妗回报她一点免费的“天机”,说些好听的哄她。一来二去,相处的不错。
今日看这喜上眉梢的架势,像是等了易妗好久。
“易先生,你看看我,能心想事成不?”她眉飞色舞,又有点紧张,不知道易妗平日里怎么算命的,索性给她转了一圈。
易妗没拿出铜板,无需卜卦,一眼便足以看穿沈娘子平凡的一生。
有点嚣张、有点跋扈、有点势利眼,还有些嫌贫爱富,林林总总小毛病一堆,却算不得坏人,她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沈家在靖墟王朝底层,认认真真生活,大儿子在赌坊看门,二儿子在酒楼当小二,力气最大的老三跟随父亲当木匠。她的两个女儿,现在酒楼厨房打下手的老大被中城某位老爷看上,准备迎回去做姨娘,话都说不全的小女儿将来会嫁给一个裁缝铺的掌柜。
在这样的王朝里,在底层挣扎的人们中,沈娘子的命,委实不差。
身边传来一句不大不小的声音,“切,谁不知道昨天酒楼里的事,还显摆上了。”说话人尽量用了嘲讽的语气,却掩饰不住心底的羡慕。
沈娘子没搭理这句话,让人羡慕羡慕,她得意着呢。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显摆什么呀,当心空欢喜一场。”
“大户人家的小老婆,天天要去大老婆身边立规矩,不知道吃多少苦头,美个什么劲?每天高门大院里不知死多少人。”
此话一出,沈娘子瞬间一个眼刀飞过去,横眉倒竖,这是明晃晃的咒她闺女,她可忍不了。
吵架是件热闹事,眼下这几句话,说不定还有打架的大热闹。换平日,易妗少不得要看一会儿,不过今天不行,今天她得早点离家。
她喊住沈娘子,“沈娘子!”
易妗沉默寡言,说话也斯文,所有人头一回听见易妗大声说话,不由被她喊的一愣。
只见她笑意缓缓,神色真诚。
“您这辈子,是个心想事成的命。将来搬去中城,别忘了请我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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