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嚣张贼匪

“牧牧?”

崔蔷跑进来看到小男孩后,动作顿了顿,脸上满是惊讶。

被唤作牧牧的小男孩吓了一跳,惊弓之鸟似的弹跳起来,怯生生地躲进柜子里。

……

牧牧沉默地坐在石阶上,狼吞虎咽地啃着崔蔷递给他的薄皮包子,几口吃完后,流到手指上的油水也不肯放过,舔了一遍又一遍。

崔蔷数了数剩下的包子后,又递给他一个:“慢慢吃,你这阵子去哪了,唐姐姐很担心你。”

牧牧听到唐姐姐三个字后缩了缩脖子,拿着包子的手也僵住了,表情怔愣,就差把不对劲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曲迟挑了挑眉:“他可能见过那伙匪帮。”

崔蔷盯着她,不太明白。

“看他走路不怎么利索,手心明显有戒尺抽过的痕迹,裤子又那么脏,见到人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估计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崔蔷听完立马扯过牧牧的腿,掀开粗布衣裳看了看,果然是大片大片的红肿。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把他弄残了再让他去要饭。”

如果牧牧真是从那儿逃出来的,那群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到他,然后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割了他舌头再打断双腿,让他永远没有再逃跑的能力。

崔蔷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脸上满是脏污的牧牧,好半晌才开口:“你,在那儿见过唐姐姐?”

牧牧听了这话浑身颤抖起来,豆粒一般大的泪滴从他眼眶滚下,混着脸上的脏污变成污水打湿衣服,他声音沙哑:“我想救姐姐的,但我害了她……”

“不要急,慢慢说。”

牧牧吸了吸鼻子,平复了心情后,慢慢开口:“我知道唐姐姐被关进牢里后,趁着夜里黑,用石子打晕了看守溜进去,结果反而让那群人抓去用来威胁唐姐姐。”

“他们说唐姐姐如果不认罪,就要打断我的腿、割了我的舌头,让我当个只能跪着乞讨的乞丐。唐姐姐实在是没办法了,签了认罪书……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

他说着说着痛哭流涕起来,呜咽着喊:“姐姐被打成那个样子也没认罪,都怪我!都怪我!”

他们故意让牧牧闯进去就是想利用唐欢月的善良,逼她认罪。

不是牧牧也可能是别人,他们法子多的很,要逼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认罪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能这么了解唐欢月,还有这样手眼通天的能力?

一定有个支点,一定有个能把这三方结合起来的人。

曲迟思量了好一会儿,问:“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唐姐姐死后,我对他们也没什么用处了,就打算打断我的腿让我去乞讨,但那个哥哥是好人,他没打我,给我画了路线图让我跑了。

他说着从兜里摸出来一张纸:“就是这张。”

崔蔷接过那张纸给曲迟看,曲迟端详了半天,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崔蔷忙问:“怎么了?”

“嗯……你知道的,我只是个鬼,哪里记得清那么多路。”

“……”崔蔷只好自己看了看。

路线图蜿蜒复杂,终点是安乐坊坊口处,离这儿很近,起点是城外的一处山腰。

崔蔷记得这座山,哥哥之前帮人看事时领着她去过,那儿有个小村庄,因为地里收成不好,交通也不方便,许多村民都移居了,只有些顽固的老人还待在那儿,指着荒地养活自己。

曲迟听完就觉得全部串起来了。

这帮匪贼表面上是村子里的村民,暗地里靠拐人营生。

村子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想威胁他们再容易不过。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除非抓现形,不然真没什么证据能定他们的罪。

更不用说他们还能勾结上官府。

光这么想想,曲迟都觉得头大了,知道了他们的老巢又怎样,轻举妄动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只要官府依旧**,他们就没办法翻案。

她有些悲观,可是一垂眸,崔蔷乖顺地牵起她的手,小声道:“姐姐,我想去看看。”

妹啊,就算是找死也不能对自己那么狠吧!

牧牧看见崔蔷的动作,有些好奇:“你在和谁说话?”

“鬼啊。”

“……”牧牧吓得转过去身去,过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说,“我跑的时候听到他们说最近缺一批小女孩,崔蔷你要小心点。”

啧,这下不得不管了。

曲迟虽然不是个大善人,但你要让她眼睁睁看着小女孩去送死,抱歉,她做不到。

不就是个匪帮吗,上辈子她打过的仗那都是国家级别的,什么凶狠残暴的人没见过,小小匪帮她还真就不信自己拿不下了!

……

领着牧牧回了鬼庙,书生仍未清醒,那崔旬靠在柱子上翻着一本书看,看到他们回来,鼻子动了动,目光定在崔蔷手中的包袱上。

他大惊:“哪里来的包子!”

崔蔷递给他一个,回:“曲姐姐的钱。”

“死人的钱也能用么?”崔旬放下书,忙不迭啃起包子,这才看到一边畏畏缩缩的牧牧。

“他怎么在这?”

“唐姐姐那儿碰到的,他刚从那伙匪帮里逃出来。”

曲迟打断他们:“快先给这傻小子吃药,烧糊涂了可怎么办。”

“别担心,这药灵的很。”崔旬说着站起身,三两口吃完包子,从隔墙里搬出一个小砂锅,把药放进去慢慢煎。

怪不得夜里没看出这儿还有人生活的痕迹,原来警惕性那么强……

他熬着药,说:“也不知这小书生是不是进京赶考的,我瞧他书本子上写得满满当当的,虽然看不大明白,但感觉是个厉害的主儿。”

能不厉害么,惹得人不惜用死士追杀。

“你猜他叫什么名字。”

“我哪儿知道。”曲迟没兴趣,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匪窝的事儿,恼的很。

“他叫折柳,书本子上写的,还挺好听的名字,但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折这个姓。”

他还觉得纳闷了呢。

也是,能给妹妹起崔强这样的名字,崔旬做出来什么事曲迟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崔蔷提醒他:“可能是字。”

“怪不得怪不得,”崔旬恍然大悟,“这读书人就是跟咱们不一样,不光有名,还得有字。蔷子,你想要吗,哥哥给你起一个。”

“不用了哥。”崔蔷冷酷拒绝。

曲迟毫不留情拆穿:“就你这个起名技术,小妹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取。”

“我取名怎么了,崔蔷不好听么?”

“姑娘家家的起个这样的名字,你是一点脑子也没动啊。”

崔旬急了:“当初为了给小妹起名,我三天没吃下饭!你凭什么说我没动脑子!”

“这种名字也得想三天,我看你也该吃药了。”

曲迟对这种名字深恶痛绝,小时候孤儿院的老师给她起了个阿土的名儿,结果被小朋友嘲笑了整整七年,一直到后来被老大接走,她才彻底摆脱阿土这个称号。

崔蔷听他们争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她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强壮的强,是蔷薇的蔷,哥哥说希望我像蔷薇一样盛开。”

“……”

“你强子强子地叫,我以为强壮的强呢。”

“是蔷子,不是强子!”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强子不是蔷子。”

“停。”崔蔷头都大了,本来以为她哥哥就够幼稚的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牧牧哆哆嗦嗦地蜷缩在角落,一双眼睛咕噜噜地转着,生怕崔蔷口中的“鬼”注意到自己。

“这是,哪儿?”

谢观意悠悠转醒,他有些费力地睁眼打量了下四周,没太搞清楚现在的处境。

曲迟见这书生终于苏醒,心里的石头落下来,她催促着崔旬:“快,趁现在给他喂药!”

“急什么,药还没好呢。”崔旬扇动砂锅上飘起来的缭绕雾气,鼻子嗅了嗅,“这就好了,蔷……崔蔷去拿碗。”

崔蔷迅速把碗递给他,谢观意用力眨了眨眼,眼前模糊的场景逐渐清晰,他把目光定在旁边装扮奇怪的美艳女子身上,脑子忽然翻江倒海一般疼痛起来。

崔旬盛了药,稍微吹了吹便蹭到谢观意唇边,谢观意下意识张嘴,舌头瞬间被烫得尝不出药味,他皱了皱眉,长睫一闪,眼眶里盈出些泪花。

崔旬愣了,不是,怎么哭了!

曲迟着急:“你想烫死他啊!”

崔旬反应过来,用勺子舀了些药,张着嘴吹了好一会儿,才送到谢观意嘴边。

谢观意眸光闪了闪,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药碗,薄唇抿了抿轻轻呼出气来吹着,好半天才张嘴喝进药,动作优雅美观地像是个贵公子!

几个人都看呆了,一直到谢观意喝完药放下药碗才回过神来。

“这儿是……?”他喝完擦了擦嘴,四处看了看。

“这是安乐坊东边儿的鬼庙,我们看你倒在路边儿挺可怜的就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别担心,你这病喝几副药就好了。”

说实话,谢观意不是很信。

先不论旁边飘在空中的女人,光看角落里那个蜷缩着的小孩儿他都不信他们这么好心。

更不用说……

谢观意敛了敛神色。

“你把这副药拿回家,煎一煎就能喝,如果喝完了身体还是不舒服就去西边儿找纪五爷,哦对了,这副药一两银子。”

身体不舒服?这么说起来头的确很疼,他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疼得嘶了一声。

崔旬心里咯噔一下,忙说:“看你这样也拿不出一两银子,要么就算了吧,你去纪五爷那儿把药钱结清就行。”

曲迟啧啧两声:“你也够黑的,这副药统共才五十文。”

五十文?

这么便宜么。

他也想付钱。

可问题是,他不记得了。

不记得住处在哪,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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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鬼魂,但依旧无敌
连载中闻五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