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元缺还记得谢熠辉现在就在外面,事情也还没解决。
炽热的身体紧密相贴,彼此的衣物摩擦出暧昧的声响。元缺不好意思地攥紧了他丝绒礼服的袖口,几乎是带着点仓惶地再次强调:“你今天真的特别特别好看!这衣服特别称你!”
夸是夸完了,所以能不能让她出去先?
元缺有点不放心放谢熠辉一个人在外面,她怕那两个人等会要吵起来。
虽然这里的记忆碎片已经拿到手,但是很明显,整个篇章的剧情还没过完,几个人现在可能还是按照这剧情被系统控制着。
虽然不知道过后会不会有这里的记忆,但是以防万一,元缺觉得自己还是呆在谢熠辉身边比较好。
但是容颂才不会让她出去。
和元缺的目的相反,容颂此时的目的就是把元缺拖住,让湛应星谢熠辉两个人自己把事情解决了。
他是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对付这种吵架时候已经略有心得。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元缺呆在谢熠辉的身边,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况且……抛开目的不谈,容颂的私心也想让元缺留下来。
他们已经有接近5天时间没有好好说话了。是交往以来最长的一次记录。
才不让她出去,下一次这种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黑暗中,她看不清容颂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那股熟悉又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再次弥漫,元缺几乎是下意识地、红着脸,紧紧闭上了双眼。
……是要亲亲了吗?
凉薄却带着侵略性热意的唇,准确无误地覆了上来,不容分说地叩开了她的齿关,强势地寻索着她的气息。
细碎而缠绵的水声在狭小寂静的储物室里格外清晰。容颂独有的、此刻带着绝对掠夺意味的气息铺天盖地,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温柔却不容逃逸地将她整个裹挟、缠缚、沉溺。
与之前的疾风骤雨不同,他今天显得格外有耐心,一手仍牢牢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轻捏着她的下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力道,用气音低声哄着:“睁眼看我。”
睫毛不安地颤动,元缺终于一点点,顺从地睁开了迷蒙的眼睛。在近乎咫尺的距离里,在那双深邃得令人心悸的紫色眼瞳中,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黑暗的空间里,时间的流速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沉甸甸地坠着。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更久。容颂的吻终于缓缓停下,稍稍退开些许,留出一线微弱的距离。
元缺现在已经天旋地转,不记得自己刚才要做什么。
两人的额头依旧抵在一起,急促而灼热的喘息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交织弥漫,空气粘稠得化不开。
“现在先不要出去,让湛应星和谢熠辉自己解决。”容颂叮嘱她。
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元缺点了点头,打消了现在去谢熠辉身边的想法。
“还有,我没做错事的时候,不要瞪我。”容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固执地抱怨着,显然对元缺之前那个迁怒的眼神耿耿于怀。
明明是别人没处理好才让她受了牵连,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不允许。
元缺:“……”
她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说辞。
“好吧。”元缺败下阵来,带着点无奈,真心实意地道歉,“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她确实不该那样。
听到她诚恳的道歉,容颂低低地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温和:“没关系。”
虽然心里仍然介意,但对她,他永远生不起真正的气。
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元缺偷偷抬眼瞄他,之前那种令人心悸的阴沉冷硬已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亲昵后的温存暖意,像冰雪初融。
她心头一软,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颈,像寻求安慰的小动物般蹭进他怀里,“太过分了!明明不关你的事,我刚才居然迁怒你了!”
“你知道就好。”容颂感受着怀中人,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所以,”元缺从他怀里抬起头,语气斩钉截铁:“像湛应星这样不相信谢熠辉是不对的!你不要学!”
有全知视角的元缺保证,像湛应星这种行为,他会失去老婆的!
容颂闻言,默默收紧了环抱她的手臂,仿佛在无声强调“我有就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图为好友辩解几句:“其实……这些事是有原因的。”
“嗯?”元缺此刻异常冷静,从他怀里微微退开一点距离,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什么原因?”
“你等会就知道了。”容颂给她卖了一个哑谜。
而外面的湛应星,显然没有容颂此刻的好运。
谢熠辉泪眼朦胧,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在眼眶里打转。她抬起头,眼角含泪地望向湛应星,声音带着破碎的哽咽:“什么原因?”
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解释他方才行为的理由。
这还是谢熠辉在上了高中之后第一次哭。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总之就是非常伤心,非常需要人安慰。
湛应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自己笨嘴拙舌,关键时刻竟吐不出半句像样的解释。
她咸涩的泪水滴落在他掌心,那微凉的湿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心脏,无声控诉着他带给她的巨大失望。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他急声辩解,语气焦灼。
“你那是相信我的表现?”谢熠辉一针见血,声音带着冰冷的讽刺,“你从头到尾,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我!随便拉一个当时在场的人问问,谁不觉得你是站在耿雁那边的?”
她越说越觉得可笑,心肠重新变得冷硬,声音放得极轻,却字字如刀,“算了。”
解释与否,已无意义。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自有判断。
“你也不用替她辩解了,”她抬手打断湛应星急欲开口的意图,“我知道的,我和她不一样。”
耿雁是阳光活力、人见人爱的存在,而她,在众人眼中或许只是个骄纵任性的麻烦精。湛应星的心偏向谁,她自认看得一清二楚。
他大概只是不想把这段十几年的情谊彻底闹僵吧?谢熠辉自嘲地想,毕竟,总还有点情分在。
“不是啊!”湛应星急切地想要打断谢熠辉的胡言乱语。
她在说些什么啊!
“我当时只是想着,怎么最快、最干净地把这件事解决掉!”他语速飞快,双手无措地比划着,“所以我才一直盯着耿雁问!因为问题的根源就在她身上啊!你当时明明也和我在一起,耿雁怎么不怀疑是我干的?”
湛应星试图用逻辑说服她,“我压根就没说几句话!从头到尾就只是叫她配合去大厅做个检测而已!” 挥舞的手慢慢垂下,声音也随之低落下去,带着浓重的懊悔,“……对不起。”
他起初是真没意识到这处理方式有何不妥,满脑子只想着高效平息风波。直到后来容颂点醒,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态度,像一把冰冷的刀,狠狠扎进了谢熠辉的心。
“但是,”湛应星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挣扎着不想和谢熠辉闹僵,”我……还能补救的,对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近乎卑微的恳求,仿佛在说:只要你开口,刀山火海我都去,逛街?做风筝?什么都行!只要你别再生气,别真的不理我。
谢熠辉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他。
……好奇怪啊。
谢熠辉突然有一丝迷惑飞快地闪过脑海中,他们两个到底在干嘛?
她怎么会就因为湛应星不相信她而哭成这样?湛应星又吃错了什么药,他什么时候低声下气过?
但是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飞速掠过。又仔细想了想,谢熠辉突然不记得刚才自己在想什么了,只剩下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翻滚。
真是糟糕透了。谢熠辉想着,这次游学,开心的事不少,糟心事倒是一桩接一桩。
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几下,最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找个时间,陪我去幻想谷游乐园玩吧。”
“唉?”
湛应星明显愣了一下,惊诧取代了紧张。他以为她会像上次索要风筝那样,提出一个具体的要求,没想到竟是……出去玩?
这个游乐园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就是容颂前两天去的那一个。
湛应星心思一转,立刻决定回头就去向容颂取经,务必做一份完美的游园攻略,确保给她最好的体验。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应下,语气郑重得像许下一个誓言:“好!期末之前,一定带你去!”
今天是游学的最后一天,整个年级明天都要离开这里回家,所以就没办法在这几天去。
但只要谢熠辉想,在这多留几天也不是不可以……
在湛应星沉思的那几秒,谢熠辉的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
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她其实是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只要湛应星肯好好解释,她并非听不进去。无论是雨伞事件还是这次,追根究底,不过是两人思维不同频造成的误会。
也许我们真的没那么了解对方?谢熠辉心底滑过一丝苦涩的自嘲,像牛头硬要对上马嘴,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直到听到湛应星毫不犹豫的应允,谢熠辉悬着的心才悄然落地。
风波似乎终于平息,至少他们之间,暂时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谢熠辉重新趴回冰凉的栏杆,目光投向楼下混乱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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