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第二天有个重要的早会，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
他动作放得很轻，但肖家森其实一夜没怎么睡踏实。身体有点莫名的酸胀感，对声音和光线似乎也变得异常敏感。沈京起身的瞬间他就醒了，但他紧紧闭着眼，假装还在熟睡，连呼吸都刻意调整得均匀绵长。
他感觉到沈京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额头上。
“唔……”肖家森假装被惊醒，发出模糊的鼻音，演技堪称影帝级别。
“吵醒你了？还早，再睡会儿。”沈京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性感得要命。
肖家森强忍着想蹭过去的冲动，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沈京替他掖了掖被角，又看了他几秒，才转身走进衣帽间。
听着里面传来细微的换衣动静，肖家森悄咪咪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透过门缝，能看到沈京线条完美的背肌和紧窄的腰身，正在套上熨帖的白衬衫。
肖家森内心泪流成河：呜呜呜，我的完美老公，我的八块腹肌……眼看就要看得见摸不着了！
等沈京收拾妥当，拎着公文包出门，听到大门“咔哒”一声落锁，肖家森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动作比平时僵硬了百分之三十，差点闪着腰。
他冲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确认沈京的车确实驶远了，这才长长地、僵硬地吁了口气。
保卫婚姻的第一步：搞清楚自身状况，寻求专业帮助！
当然，公立医院不能去，万一被当成特殊病例扣下来研究，或者记录在案，那就全完了。
他需要一个信得过、而且嘴严的医生朋友。
脑子里过了一遍人选，最终锁定了一个名字—林渝。他高中时代的死党，后来学了医，现在在一家私立医院混得风生水起，据说专攻一些……嗯，难以启齿的男性隐疾。最重要的是，林渝这人虽然嘴贱，但绝对靠谱，而且看惯了各种奇葩病症，心理承受能力一流。
就他了！
肖家森开始了他浩大的“伪装工程”。
时值盛夏，外面烈日炎炎，气温高达35度。肖家森却翻出了衣柜最深处的黑色长袖卫衣、黑色休闲长裤，戴上黑色鸭舌帽、黑色口罩，最后甚至还架了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对着镜子一照，很好，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就是看起来不像去看病，像要去抢银行或者暗杀谁。
热？反正僵尸体温低，好像……还能忍？
肖家森鬼鬼祟祟，步履略显沉重地出了门。
……
私立医院VIP楼层，诊室门口。
林渝送走一位满面红光、对他千恩万谢的中年富豪，揉了揉眉心，按下叫号器，对门口的护士有气无力地道：“下一位。”
诊室门被推开一条缝。
一个身影先是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下，然后才侧着身子，极其缓慢地挤了进来，动作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别扭和僵硬。
林渝眼皮都没抬，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上一位病人的病历，一边习惯性地用职业性冷漠的语气说：“坐。哪里不舒服？”
来人没坐，反而反手“咔哒”一声把门给反锁了。
林渝敲键盘的手一顿，终于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对方。
只见眼前这人，大夏天裹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林渝心里“咯噔”一下。
这打扮，这行径……别是来医闹的吧？或者是得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超级性病？
他下意识地把手悄悄往桌子下面的警报按钮挪了挪，声音沉了下来：“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病就好好看，锁门干什么？”
只见那“木乃伊”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摘掉了墨镜，口罩，帽子。
一张苍白但依旧俊俏的脸露了出来。
“肖家森。”
林渝眯着眼看了两秒，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深深的无奈。他靠回椅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林渝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我就知道！你小子迟早得来我这儿报到！说吧，还是终于玩脱了，把哪儿弄坏了？早就跟你说过节制点节制点，沈京那样的是能轻易满足的吗？你不弹尽粮绝谁弹尽粮绝？”
肖家森被他一连串的抢白气得脸都红了：“你放屁！老子健康得很！我和沈京不知道多和谐！”
“那你裹成这样来找我干嘛？体验生活？”林渝没好气地指指对面的椅子，“坐下，别跟个门神似的杵那儿。”
肖家森别扭地挪过去。
林渝作为医生的专业眼光多毒辣，立刻微微皱了下眉。这姿势……不太自然。
“到底怎么了？”林渝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一点，“别告诉我你就是想来炫耀一下你还没肾虚。”
肖家森眼神飘忽，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嘴唇嗫嚅了半天，才声如蚊蚋地说：“我……我可能……得了点……别的病。”
“哦？”林渝挑眉，“得了别的病来看男科，放屁，就是得了病，不好意思承认。”
吐槽归吐槽，作为多年好友的他从旁边拿起一次性橡胶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发出“啪”的轻响，“脱裤子我看看。”
肖家森猛地夹紧双腿，双手护住裤腰，一脸惊恐：“看你大爷！真不是那里的问题！”
“来我这儿的十个有八个一开始都这么说。”林渝经验老到的劝说，“趴上去，裤子褪下来一点，撅起屁股。放心，我技术好得很，不疼。”
肖家森瞬间炸毛：“我撅什么屁股！”
“那你到底看什么？”林渝也有点不耐烦了，“前列腺？性功能？总得有个部位吧？都是大老爷们，你害羞个什么劲？得了病就不要顾及脸面，早检查早治疗……”
“我是被咬了！”肖家森被逼得没办法，豁出去了，猛地打断他，同时唰地一下把自己的左手袖子撸起来，将那个已经变得青紫、甚至边缘有点发黑的齿痕怼到林渝眼前，“你看！你看啊！就是这个！我会不会死？会不会变成怪物？！”
诊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渝脸上的戏谑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凑近，抓住肖家森的手腕，仔细审视那个伤口。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被咬的？咬你的什么东西？”林渝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彻底变了。
肖家森像找到了救命稻草，竹筒倒豆子般把昨晚在公园的遭遇说了一遍，包括那“东西”的怪异模样和自己的猜测，越说声音越抖，最后几乎带上了哭腔：“……林渝，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要变僵尸了？皮肤会不会变紫？身体会不会变僵？我……我老公会不会不要我了？”
林渝紧紧盯着那伤口，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松开肖家森的手，来回踱了几步，然后猛地站定。
“家森，”林渝的声音异常沉重，“你这个……我看不了。”
肖家森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脸色惨白如纸：“……连你也没办法吗？我是不是没救了？”
“不是这个意思。”林渝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我的意思是，这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至少是我所知的现代医学的范畴。你这情况，太诡异了。”
他走到肖家森面前，拍了拍他冰凉僵硬的肩膀，叹了口气。
“但我认识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地方。他们可能处理过类似这种……‘非正常’的案例。”林渝压低了声音，“我只能说，试试看帮你联系一下。成不成，我不敢保证。”
“联系谁？”
“什么地方？靠谱吗？贵不贵？要……要解剖吗？”
肖家森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自己被绑在实验台上，一群白大褂拿着锯子围观的恐怖画面。
林渝摘掉橡胶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很神秘，接触的都是一些……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
他走回电脑前，却没有操作电脑，而是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翻找着一个没有存储姓名的号码。
“几年前，我还在医学院的时候，跟导师参与过一个非常诡异的会诊。病人声称自己被‘诅咒’了，身体出现无法用医学解释的溃烂和高热。各大医学院的教授束手无措，后来来了两个人，他们接手后，病人很快就‘好转’出院了，但是所有记录都被加密。临走前，其中一人私下给了我这个号码，说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非正常病例’，可以联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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