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玳瑁慢慢变成了一团马赛克。
萧佑下手毫不留情，甚至嘴边还挂着笑，第一声小猫的惨叫尖锐刺耳，但很快声音就弱了下去。
苏白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了前几天的事。
张夫子发现有人带了猫崽，当中质问的时候，小猫的叫声在某一刻也凄惨了起来。
当时他只觉得是小猫被闷在书袋里面不舒服，现在想来，很可能是萧佑为了让小猫不要叫，偷偷踢打了它。
萧佑很快停了手。
倒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只是小猫被虐打得失禁，随着味道散开，萧佑立刻脸色铁青的后退，露出了嫌恶恶心的表情。
“脏死了。”
他捂着口鼻，踢了脚江厌的小腿，瓮声瓮气地命令道：
“赶紧把这畜生扔出去埋了，顺便把这里给本宫收拾干净。”
说完，他急匆匆地走出了殿外，走出去老远，苏白还能听见他骂着“恶心”，“畜生”。
苏白：怎么，你是在自我介绍吗垃圾！？
一旁的系统也气得跳脚。
那只小玳瑁真的很好看，猫房照顾得很用心，它当时还趁着宿主没注意，偷偷摸了一下。
但是才几天的功夫，毛茸茸胖乎乎、手感超好的毛团，就变成了这幅破败的样子。
它要把萧佑永久塞进黑名单！
加了倍速的视频飞速闪过。
萧佑出去后，江厌把奄奄一息的小猫提了起来。他越走越偏，其他人只以为他是找个僻静地方处理，但江厌最后却走到了一处鲜有人经过的假山旁，把小猫放到了干净的角落里。
之后的两天，夜里萧佑睡下之后，江厌会找时间过来看上一眼。
苏白看见小玳瑁身边还放着点食物，应当是江厌从自己的口粮里面省下来的。
但小猫受了重伤，别说吃的，就连水也喝不进去。熬了两天，眼看就要断气了。
几天前还活蹦乱跳，和兄弟闹成一团的小猫，现在却闭目垂死，苏白心里坠坠地难受。
但是江厌却很平静，应该说，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此时只是静静地坐在地上，仿佛在看猫崽，又好像在透过垂死的猫，看着其他的什么东西。
良久，一根带着伤的手指停在了猫崽的头顶，轻轻落了上去。
“吸溜！”
耳边响起了响亮的抽泣，苏白一惊，猛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爪子，把正用他的山竹擦眼泪的系统逮了个正着。
09抽抽搭搭：“小……小胖子太坏了呜呜，小猫好可怜。”
苏白张嘴，闭上，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甩了甩爪子，把垫子边上的小帕子盖在了系统头上
——幸亏他当时没让系统呆在自己脑子里。
*
屏幕里，少年站起身，往假山外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系统。”苏白按着湿漉漉的毛球，还是不能理解系统到底是怎么做到真的能有眼泪的，，“你能定位到猫在哪里吗？”
他这两天零星有一点进账，翻翻商城，没准还能救一下。
“可以！”
听懂苏白意思的系统眼睛一亮，“监控对象是可以定位的，等一下！”
09动作飞快，很快，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小点，正是江厌离开时的定位。
苏白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边“磕头”念书的萧琮，轻巧地跳出窝，叼着系统出了门。
系统向苏白展示位置，并贴心的规划好了最短路线。
借着夜色遮挡，没人发现有一只小猫从殿里溜了出去。
刚出蓬莱殿，系统忽然兴奋的甩了一只小爪，在屏幕上猛戳：“宿主，商城活动开始了！”
没等苏白回答，09扭了几下，跳到地上，飞到苏白两只猫耳中间蹲好，开始蓄力。
“我肯定帮宿主抢到最大的红包，最多的优惠！”
听着系统絮絮叨叨，之前哪位前辈抽到了两千积分的红包，那位抽到了相当值钱又稀有的道具，本来没抱什么期待的苏白，也隐隐有点激动起来。
他顶着系统一路小跑。
江厌选的地方不但偏僻，而且离蓬莱殿很远，等苏白跑到了地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但是猫崽拒绝承认是自己的身体素质不行，把锅甩在了一直蹲在他头上的系统身上。
站在假山前，苏白无端的感到了紧张，他吞咽了一下，爪子尖无意识弹出来，扣住了脚下的一颗石子。
做好了心里准备，苏白深吸了一口气，和抢完优惠之后变得安静极乐的09，慢慢绕到了假山后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放着的水和食物，小玳瑁则躺在里面，背对着苏白，一动不动。
“宿主。”09从苏白耳朵后面探出了半只眼睛，磕磕巴巴地问：“小猫还活着吗？”
苏白看着眼前形容过凄惨的小猫，胸脯剧烈起伏，缓了缓，才强忍着不适走上前，轻轻推了推小猫。
“咪？”
嘿，醒醒？
小猫身体软的像一条死去的蛇，它被苏白晃了一下，身子翻过来，头歪到了地上，苏白于是对上了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
“……”
苏白和系统同时陷入了沉默。
09的屏幕还停留在药物类的界面——它刚才甚至抢到了恢复道具的大额优惠。
但是好像用不上了。
系统的电子眼暗淡了下去，整个球变得无精打采的。
其实09比苏白敏锐的多，它刚才只要扫描一下就能知道，眼前这具幼小又破败的身体，已经完完全全，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但是就好像当碰到特别坏事的时候，人们总是更倾向于期待那一点“奇迹”，09总觉得已经熬过了两天的小猫，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死掉。
苏白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他看着眼前的尸体，沉默了许久。
没有了马赛克的遮挡，小猫的惨状就这么撞进了他的眼里——两条后腿弯折成不自然的角度，血肉模糊地拖在地上，一只眼睛上全是血，苏白甚至没敢看它的眼球还在不在，虽然身上的伤被江厌简单的处理过，但是杂乱的皮毛上依然满是干涸的血迹。
他忽然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如果那天被选走的是这只小玳瑁，或者他那天没有被萧佑捉住……
在他想更多之前，侧脸忽然传来了毛茸茸的触感。
“不是宿主的错。”09 虽然难过，但还是努力和宿主贴贴，“宿主也差点成了小胖子的出气筒了，是他动的手，和宿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嗯。”
苏白慢慢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点了点系统屏幕，转移话题：“商城活动结束了？”
“结束了！”09连忙给苏白展示自己抢到的优惠。
“不过……”
它支支吾吾，有点不好意思：“好像抢到的红包都有点小。”
“没关系。”
苏白以为是和两千积分对比的小，贴心安慰系统：“有优惠就已经不……”
话说到一半，苏白看着屏幕上一串的0.2，0.3积分红包，陷入了沉默。
这已经不是大小的问题了，到底是谁在发这种额度的红包啊！
他抽奖只能抽到纸巾的运气，真是换了世界也还一样。
不过09倒是帮他抽到了不少优惠券和一积分就能换购的商品，苏白的爪子一点点往下滑，慢慢看着。
页面划到某个优惠道具的时候，苏白停住了动作，若有所思：
“系统，这个世界，可以用这个道具吗？”
09卡卡眼睛，仔细看了看。
它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又拉出了系统守则仔细研究，最后才谨慎地点点头，“应该可以，虽然按规定不能使用超过世界认知的商品，但是……没有人看到！”
这里没人，方圆五十米内连只小耗子也没有，没人看见，就等于没有用！
“我可以给宿主悄悄开屏蔽。”仿佛是怕世界意识感受到，然后瞬间发来罚款消息，09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这种小事情，世界意识应该不会有反应。”
“不过。”09话音一转：“宿主，如果到时候您想把东西带出世界的话，可能需要很多的积分。”
它补充道：“因为本质上来说，您要在里面装的，是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苏白点头：“我知道。”
先用了再说，至于积分，日后慢慢赚就是了。
他重新检查了一下商品页面，然后闭上眼睛，紧张地点下了道具后面的“确定”键。
下一秒，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黑色的小盒子。
五彩的特效在屏幕飘过，正中央适时出现了商品说明。
“您已用一积分换购道具。”
“道具名称：灵盒。”
“作用：灵魂储存。”
抽奖只能抽到纸巾……
是我没错了
因为运气太差至今从不买彩票和刮刮乐的咕流下了泪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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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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