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大院里一群士兵蜂拥而上。
康泽伸出双手,修长的十指呈掌而立,表示暂缓的意思。
“大人,您冷静!”他说,“我给您变个小魔术。”
士兵们驻足而立,梁王安钧双手环抱,凤眸微眯审视他。
康泽不紧不慢从魔术箱中掏出魔术斗篷,他将斗篷立在身前,食指微不可查一动,面前这张斗篷就凭空而燃,火光四射,犹如巨大的烟花在众人眼前绽放,将夜幕照亮。
不过瞬息,斗篷之后的人就凭空消失。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镇定如梁王,也放下了双手,瞳孔放大。
安钧眉头紧皱,一个大活人怎会凭空消失。可这贼听到了至关重要的内容,决不能放他离开梁王府。
“所有人听令,紧闭梁王府,给我一寸地一寸土地搜!”
另一侧,康泽赶忙逃命。
他本来正在出演一场世界级的魔术表演,进入魔术箱后正等着助理给暗号,怎料半响没有动静,一打开箱子出来,四下是夜幕之下安静诡谲古式园林建筑,巨幕舞台在短短几分钟内消失殆尽。
若他不是魔术师,恐都会相信这世上有魔法了。
康泽看到房间亮着灯火,便走过去想找人询问信息。谁知屋内人正商量如何谋反,他这才缓缓意识到自己穿越了,还偷听到了别人的惊天逆谋!
安钧此时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立马警觉冲出房门,只见黑夜中康泽一身黑色奇装异服,还有一头短发。二人瞳孔相对,安钧知晓自己密谋暴露了,立马叫来士兵抓住他。
事情就是如此,康泽一边东躲西藏,一边想着如何回去。若再不想出法子,被梁王逮到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也许关键在那个魔法箱子!
他若再钻进去,是不是就能穿回去!
可是魔法箱太大,被他丢在了原处。若是梁王在那守株待兔,他岂不是......
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迟早他会被找到,不如赌一把。
他沿着房屋后绕回刚刚那片院子,此地竟空无一人,空有一个箱子留在墙根那里。
康泽如兔子般疾速蹿了进去,盖上箱子。
他默默倒数,然后打开箱子,跟安钧来了个面面相觑。
两人对视数秒,康泽不失礼貌地扬起假笑,安钧也回笑。下一秒安钧眉毛嘴巴一耷,脸立刻冷了下来。
“绑起来!”
士兵恨不得给他绑个龟绳缚,手腕身子乃至臂膀都不能动弹。康泽想让士兵轻点,谁知那士兵看他犹如看鬼怪,两眼瞪得铜铃大,透着警惕。
士兵将他拖到大厅,安钧屏退旁人,独留他跟刚才的屋内人,旁边还站着一个护卫。
他手支着下巴,吊儿郎当笑着说:“抱一先生,这贼人如何处置呢?该是锅里烧油将他做顿好菜,还是剜了他的舌头耳朵,砍去双臂自生自灭?”
他话音一转:“不行,这人会歧黄之术,是个危险家伙,若是再长出双臂,我们的秘密就不保了,该把他活埋才是。”
安钧话虽是对抱一先生说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康泽,仿佛期待他被吓得,再变出个戏法,凭空消失来。
康泽不是吓大的,他曾经为了变魔术一人独踩高空铁丝,再冒险的事都干过,怎会被安钧三言两语唬住。
“你是怎么做到凭空消失的?”一旁沉默的抱一先生开口。
“这是秘密,不能说,但先生若想看,我可再无偿表演一次?”康泽笑道。
“这不就是戏法吗?虽然是比外面的要......”安钧不屑。
话未道尽,他就瞪大眼看着康泽身上的绳子自动松散,他甩开绳子站了起来,拿出一张白纸,冲安钧抛了个媚眼。
只听见一个响指,康泽左手翻转白纸如火花燃起,在他修长的指尖跳跃,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康泽的手没有被灼伤分毫。
安钧站起来手指着他,哽塞得说不出话来。
“来去自由、变幻莫测,你真是个神人!”抱一虽没有放下对他的戒心,却也对此叹为观止。
“这只是个小戏法,并不是画本子里的法力、幻术,我把它称作魔术。我不是神,只是个普通人。”康泽解释道。
安钧看着他,莫名阴恻恻笑了两声,他转头拔出大堂上悬挂的宝剑,银光乍现,横在了他脖颈上。
“本王最忌讳,摸不透的人。”安钧琥珀色的瞳仁如蛇般盯着他,“从哪儿来的,是谁的人一一交代清楚,不然你不可能活着走出梁王府。”
康泽举起双手:“我无名小卒,不是奸细,我昏迷后醒来就在这府邸,我什么也不知道!”
“此言荒唐。”抱一低声说,声音平静却无责怪。
魔术师准则——察言观色。
一座偌大的王府,守卫森严,更何况这二人谋划是惊天之言,怎会不严加防守。他实话实说,比胡编乱造更能博取人信任,但他也知道,这二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抱一附耳安钧说了些什么,他点了点头。
“天外之人?凭你这一身诡异之处,本王也不是不可以信。但是你既然窃听了本王的机密,就得替本王保密。”
他将一个小瓷瓶递给护卫,示意他将里面的药丸给康泽强塞下去。
那护卫力气之大,钳住他两颊,逼他张嘴生咽下去。
康泽不住咳嗽,手无法支撑身体,身子便像条蜷曲的虫儿倒了下去。
安钧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半年之内,替本王拿到太师印玺,若是半年内拿不到,毒侵入骨,你这命估计就是药石罔效了。”
康泽闻言皱眉,偷窃印玺,是看中了他这身魔术吗?
“还有,此处去往汴京,路程约有一个月,你自己想办法,要钱没有。”他扬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看起来格外欠揍。
虽是梁王,不过一还未到而立之年的臭小子,康泽劝解自己不气。
但是他身无分文,这人给他下毒还不给钱,实在太过分了!
虽是魔术师但并不代表他可以遁地日行千里,梁王未免高看他。
自此,康泽一人踏上凉州赶往汴梁的路。
他为了不引人注目,求着梁王给了他一身普通衣服,头天就这样坐在梁王府外,看着人来人往叹气。
半响肚子饥饿,他决定去酒楼看看。
听风楼是凉州最大的酒楼,里面还有瓦子,通常表演些歌舞、傀儡、戏耍。
他站在门口驻足观望,小二见他衣衫干净是个体面人,说:“诶客官看着面生,来看戏还是吃饭啊?”
“吃饭,把你们招牌都给我上一份!”康泽豪气道。
小二听到此话,眉开眼笑,连忙邀请他上座。待他落座立刻招呼后厨给他上菜倒酒。
玉浆琼液倒了满杯,他闻到馥郁的酒香,端起来尝了一口,入口回甜,可惜不够带劲。
他那个包厢是个好位置,能清晰地看到酒楼的歌女弹琴跳舞,百花绽放,底下的人好不快活。
待康泽酒足饭饱,小二眼神尖利,立马上前满脸笑容,伸手比了个五:“客官可还满意,这饭钱五两银子。”
康泽皱眉:“什么饭这么贵?”
小二见势不妙,立刻横眉:“客官,这叫什么贵,我们这儿可是凉州最好的酒楼,五两银子还算便宜的!你若是在汴梁,那不得百两银子!你别不是付不起钱来我们这儿吃白食吧!”
小二的嚷嚷声引来了掌柜,他一看康泽就知道则是个没钱的,不客气道:“你小子要是不给钱,我这就叫人把你绑了送去府衙!”
康泽嬉笑道:“掌柜的,您别生气,我确实是没有钱,但你报官也收不回饭钱。我这人钱虽然没有,但有些才艺保管您赚回本钱来。作为交换,这顿饭钱您就给我免了吧。”
掌柜并不信他的鬼话,扯住他衣领:“没钱就没钱,你扯什么鬼,男的会啥啊?”
康泽拍了拍他的手,右手翻转凭空变出一朵花来。
掌柜被突如其来的花吓得后退一步:“这这......这是什么!”
“魔术,就是小戏法。”
一听戏法,掌柜明白了。他不自在地扭扭脖子,说:“你这戏法还挺高级的,突然来一下。”
“行吧,我就给你个机会。”
康泽听到满意的回复,冲他一笑,掌柜摸了摸膀子,莫名感觉鸡皮疙瘩起来了。
康泽站上高台,所有宾客寂静了一瞬,似乎不明白他站出来干嘛。
他挂起现世的职业微笑,其实魔术师是没有表情的,但他自己更喜欢百无一漏的笑容,这样表演成功的概率更高一些。
“大家好啊,下面由我为大家表演一些小小的......魔术。”
众人喧哗:“捣什么乱!”
“魔术是什么鬼?”
“我们花的钱不是拿来看男人表演的!”
“嘘——睁大眼睛。”他竖起食指轻轻靠在唇前,明媚的桃花眼自带笑意。
伴奏响起,他摊开修长白皙的十指展示,空无一物。
“咻”的一声,八张卡牌在他手中凭空出现。
手腕一翻,十六张;再一翻,二十四张!
数不清多少张牌,只见康泽将它们合拢,手掌一合再一开,纸牌全都消失不见!
看到此处,人声沸腾!
“天啦,他怎么做到的!”
“牌去哪儿里了?”
“这怎么做到的,你知道吗?”
“妙啊,我也不清楚。”
掌柜看到观众的反应,露出满意的笑容,适时说“咳,我们魔术师大人表演一次不易,客官们多给赏钱,他会有更多精彩的表演!”
宾客毫不吝啬,纷纷掏腰包。
铜钱银子砸在托盘上,叮咚作响。
康泽见现场气氛到位,随即变出一张纸牌,拇指食指捏住它,缓缓走向台下的看客。
他伸到一位女客身前,示意她可以触碰自己的手和纸牌,女客含羞弯摸了一下牌,非常光滑并无异物。
周围的客人看见,也纷纷想摸,有人挨个检查他的指缝和手背手心,均没有发现机关,就坐了回去。
随着他的身影绕着高台环转,伴奏声愈演愈烈。
康泽轮转一圈后静默地站立在高台中央,他将卡片树立食指中指之间,手腕自下往上一抖落,卡牌便朝上垂直飞出,如锐利的刀片划破酒楼牵引的绸布,无数卡牌应声而落,飘满整个大堂。
看客看到站在其中的康泽,只觉得如梦如幻,掌声不知从何处响起,愈演愈烈,壕气的公子哥直接朝高台上撒钱票,引得他人纷纷效仿。
一时竟为之疯狂。
掌柜也是看傻了眼,今天这些赏钱,恐怕已是过往的好几倍,更是康泽一顿饭钱的几百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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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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