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未过几日,挑战赛便到了。

燕长安见这几日康泽都不提让他们准备什么,心中不安。

当日在学堂见面,他见康泽右手绑着绷带,哇哇大叫:“康兄,你这是怎么了!”

“你战前又是生病,又是带伤的,是不是我们做了什么范忌讳的事!”他捂住嘴,两眼惊恐地看向他,“那我们岂不是输定了?”

“这怎么会?你跟李安没事就行,有你俩就算不赢,也绝对输不了。”康泽左手拍他肩膀安抚他。

“第一场,飞花令开始!请对出含月相关的诗句。”高姝钰主持大赛,宣布规则。

青雄堂上的人叫林晓章,正是见面第一天嘲讽康泽怂包的人。青学堂则是胡薛忝,为数不多还在坚持学习的书呆子。

林晓章鼻孔朝天地走向擂台,双手环胸,胡薛忝伸出右手,见他丝毫不动,完全不将赛前握手放在眼里,也是冷哼一声。

开局就如此剑拔弩张,北苑的女学生是既期待又害怕。

“二人掷骰子,数大者先。”

结果是胡薛忝拿了先,这也算是个好兆头。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林晓章应对自如,飞花令的第一轮一般都是最简单的。

......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

胡薛忝汗流了下来,第二句第二个字含月的,有什么来着。他明明记了的,却这个时候忘了!

“快点啊!”林晓章唇角微扬,冷眼看着狼狈的胡薛忝。

“月......”胡薛忝捏紧了拳头,眼神胡乱地四下张望,康泽看到,便知道这场要输了。

“时间到,青雄堂获胜!”不出意料。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林晓章顺口又接出了下一句,“废物读什么书啊?哈哈哈......”

胡薛忝眼眶通红,捏着拳头走下了擂台,燕长安上去抱住他:“没事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若是李安,他屁都不放就弃权了。”

胡薛忝觉得又气又好笑,抹了把泪说:“没事。”

“第二场,厨艺比拼,两位需要在一个时辰内做出味香色全的一道菜。”

青学堂派出的人是李安,他虽然是汴京著名的纨绔子弟,但却在品鉴佳肴、烹饪美食上下过苦功夫。

一拿上菜刀备菜,李安就像是变了张脸,神情专注且一丝不苟,他熟练地切出一截一截的玉米,抓出枸杞、当归,并将排骨混葱段、姜片焯水备好,而后倒进炉子里开炖汤,十分麻溜。

青雄堂对面的人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切肉的姿势变扭且生硬,一看就知道是最近临时抱佛脚学来的菜。

临近尾声时,李安不急不慢地将汤盛出来,看样子胸有成竹。而青雄堂的人则趁大家不注意,掏出袖子里的一个小白瓷瓶往菜里抖落一些粉末。若不是康泽一直关注着对面,恐也会遗漏,毕竟大家都期待着行云流水的李安能够拿到本次胜利。

他没有出声阻拦,任由比赛继续进行下去。

“我今天做的这道菜是番茄玉米排骨汤,是莲藕排骨汤改良的。我母亲喜欢甜汤,之前她身子不好又不想喝药,我便将一些食补的药材加在里面,至今为止这都是她最喜欢的汤。”李安向众人介绍。

北苑的女学生听了这话,均有所动容。她们逐渐了解到这纨绔的皮毛之下,李安那颗孝顺善良的心。

青雄堂的人介绍则简短些:“我做的是红烧牛腩,这道菜做法复杂,口感丰富,定能叫大家回味无穷。”

两道菜一浓一淡,面相来看,均是不错。

高姝钰同北苑弟子一一品尝过去,随即给两人投票。票数多者为胜。

最后李安以压倒性优势胜出。

谢蕴见了,微微皱起眉头,他旁边的男人心情不平,站起身来说:“说好只靠色香味,李安却拿孝心出来搏女子同情,胜之不武。更何况青学堂提出厨艺一题,哪儿有客观条件能判定李安胜出,我汴京又有几个男儿会做饭?这题目甚是荒谬。”

燕长安听了,一个身子扑出去,想撕烂对方的嘴,却被康泽拦下。

“胜之不武?圣贤书中尚有乌鸦反哺、羊羔跪乳的道理,男儿善厨艺,跪饲母亲,本是一桩美事,何来荒谬之说?该不会是兄台心中无孝,罔视一切,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康泽直视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大宋重孝,若是被扣上一个不孝之名,即使是污蔑也会被言官上谏;若有不孝不忠之实,即使是谢蕴,又或者是当朝状元,也会终生不得为官。

青雄堂那边的人,当即沉默了,闭口不言。

“而且要说胜之不武,恐怕青雄堂才是倒打一耙吧。”康泽看向擂台上面色紧张的男子,“该仁兄输了不说,还违背规则,外带调料,不知道往菜里加了什么东西。”

“怪不得我觉得口齿生津,虽不算好吃却还想再尝一口。”北苑的人窃窃私语。学生的非议声接连响起,再怎么小声也被大伙儿听了个遍。

青雄堂众人面色难堪,台上的人直接慌张地离开了,不待搜身就已经坐实了舞弊一事。

青雄堂捏他们软柿子,那他就杀鸡儆猴。康泽默不作声。

高姝钰看了康泽一眼,本来她也看见了那人的做法,那人胆子小一直慌张地看她,她便装作没看见,本想事后如实告知在场诸位,却被康泽领了先。

“好的,下一场,七步作诗。二位需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五言诗。”

“青学堂弃权!”燕长安喊道。

众人哗然,这怎么直接弃权了呢?就算诗不出彩,搏一搏总是有机会胜算的,毕竟谢蕴不一定会参加这场比赛。

高姝钰疑惑地看向康泽,只见他面不改色点了点头,这才确认青学堂是真的要弃权。

可是只有青学堂的人知道,他们从未在文采上赢过青雄堂,若是再派一个心理素质差的人上去,必然会打击青学堂的气势。不如直接弃权,最后一战破釜沉舟!

最后一战是骑射,这一场充满了悬念。众所周知,世家公子六艺虽然一样不落,却从不专攻骑射,毕竟太容易受伤。

如此高危的项目,过往也从未提及过。若是夫子知道,定要扒了这些学生的皮。

青雄堂有一人,文武双全,名叫李鸣。看到他上场时,众人都不惊讶。青学堂却派出了燕长安,令人匪夷所思。

学院内皆知,他是因为身子弱才被镇北侯送来读书,不然早该像前几位侯爷一样,自小就被带上边关磨炼。

事实上,五岁时燕长安就随镇北侯去了凉州,北边草原空旷,他跑马射艺十分不赖。而后因为一场疫病,他死里逃生,体力大不如从前,甚至有了剧烈运动便喘不过气的毛病。因此父亲放弃了让他习武,并把他送回汴京,娇生惯养。

从那之后,他身子弱的传闻就满天飞。

然而,这么多年来骑马射箭他照样出类拔萃,母亲也并未让他完全不碰,只是时间长了,就不如习武之人能够控制吐纳之法。

“此次比赛的规则,一炷香内,射下鸽子最多的人胜!二人不得有任何肢体接触,否则此场比赛无效。”

高姝钰宣布完规则后,燕长安便策马奔腾而出。他抓着红鬃马的鬃毛,及时调整方向。

鸽子从鸽舍纷纷而出,越飞越高。李鸣沉不住气,立马搭箭射出,可惜落了空。

低空飞行的鸽子速度非常快,肉眼都不能及时捕捉它的下一个动向。

而后,李鸣不甘心,又试了一次,终于成功射下一只鸽子。青雄堂纷纷叫好。

时间已过去半响,燕长安一箭都没有射出,众人开始为他担忧。天边的鸽子开始排布整形,整齐一致地绕着鸽舍轮旋。

只见燕长安终于策停了马,一手拿出三支箭矢搭在弓箭上,未多思考箭矢便瞬息而出,整整齐齐射落三只鸽子。

原来这小子是深藏不露,众人终于明白。这哪儿是技术不好,分明是长期练箭术拿准了训鸽的行迹,一石三鸟来着。

李安对他甚是了解,一点都不担心,侧过头对康泽说:“我这兄弟虽然武艺平局不精,但这箭术拿到军中去,也少有人敌。可惜镇北侯不喜欢他出风头,不然早叫青雄堂的人看看。”

康泽露出笑容,这样一来,平局已是胜券在握。

比赛将停,李鸣的鸽子数量远远不及燕长安,他虽继续射箭,可都远远碰不到鸽子。

他看了眼燕长安,眼神狠厉下来,策马绕到他背后。

只见他射出一箭,箭矢呈弧形从燕长安的身侧擦肩而过。李安悬起了心,立即明白他的险恶用意。

若不是燕长安感到箭风,本能一侧身,这箭说不定就落到了他的头顶。

“长安小心!”

燕长安并未叫停比赛,反倒是被李鸣的恶心举动激起了战意,他唇角一勾,弓指李鸣说:“你今天甭想再射下一只鸽子。”

只见李鸣射出一箭,他便也搭箭射出,正正好将李鸣的箭矢从中劈开。

没人说,不能射对手的箭,燕长安此举不算违规。比赛继续如火如荼地进行下去。

只是满场乱飞的箭矢,让众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生怕二人怒气上头,直接朝着对方射出。

若是被夫子知道了,全院的学生都要被狠罚。

高姝钰见气氛不对,全神贯注地看着场内和燃烧的香,刚一燃尽,她便立即叫停。

“本次比赛,青学堂燕长安胜出!挑战赛到此结束——平局。”

谢蕴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喜怒不形于色,他声音微漠:“平局怎能算结束了呢?挑战赛从未有平局就罢了的说法。”

高姝钰被他一呛,脸色愠怒,她还未来得及开口,康泽便抢先了话。

“确实不能算了,我们再加一场吧。”

燕长安刚赢得比赛,怎能就叫这帮人掐灭了气焰。

二人视线相撞,明明都没有什么表情,李安却从中看出了杀气。

引用: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李白《月下独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苏轼《水调歌头》

“渌水净素月,月明白鹭飞。”——李白《秋浦歌其十三》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李治《明月夜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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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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