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头疼、恶心想吐,陈曦觉得自己脑壳仿佛要裂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肯定脑震荡了,原来车祸后遗症这么痛苦。
自己和大货车这一撞,搅和了妈妈的婚礼,耽搁了车总的产品包装制作。
稿子设计完还没发印厂……;说好去后天回哈尔滨看姥姥……
不该赌气的。
爸爸说一起去参加妈妈婚礼,自己干嘛那么大的反应,这几年又不是没看出苗头。
他们瞒着自己离婚,自己也掩耳盗铃,期望两人还能和好。
陈曦似睡非睡,脑子里滚动的全是后悔,思绪被一阵喧哗声打断。
听起来是随州附近的方言,怎么在湖北,自己昏迷了很久吗?
京城医疗资源显然更好,不应该从北京转院到老家啊!方便奶奶照顾自己?奶奶都七十二了,其实找个护工也行的。
睁开眼,室内漆黑一片。慢慢适应才发现有一点莹莹光亮,四周一片昏暗,看不真切。
门外传来说话声:“还敢跑!”一个中年女人语气凶狠的在叫骂。
陈曦皱眉,谁在医院这么大声,她张口想喊护士,嗓子疼痛干硬,发不出声音。
“妈妈是得好好教训教训,小姑娘不懂得外面的险恶和艰难。单是没有公凭这一条,你便寸步难行。被官府查出你是逃户,哼哼,那可就不是送回来了,要刺字配役。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不好说喽。”
陈曦惊讶:什么情况,门外的家属是演员吗,背台词呢?
“不要打我,不要…… 妈妈,妈妈我知道错了,求妈妈不要打我。”
一个少女的声音,因为恐惧显得格外尖利。
陈曦受不了了,掀被下床。
脚下虚浮险些摔倒,心里却烦躁得不行,能不能小点声,大半夜的。
奔到门边,没摸到门把手,怎么是双开门,透进细碎的灯光,还是木格子的窗户!
陈曦拉开门:“能不能安静点,这是医院。”
同时响起一声尖叫,掩盖了陈曦微弱的发飙声。
陈曦瞪大了双眼,看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砸在跪着少女的腿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陈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卡在喉咙里。
古色古香的木楼,四边合围,中间的天井中站着一群古装女人,鸦雀无声。
天井中间,跪着个古装少女,腿以奇异的姿势歪向一边,仍然在惨叫。
旁边站着一个举着木棍的灰衣少年;打扮妖娆的中年女人站在一边;满脸络腮胡身材壮硕的男人坐在椅子上。
此时众人都仰头看向二楼的自己。
陈曦脑中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情况?
出现幻觉了?
还是到了地府!
太诡异了!
身子一歪,晕了过去。
连三郎扭了一下脖颈,端着茶碗,斜眼去看宝妈妈。
汗从夏五的额角滑下,战战兢兢地,也看向宝妈妈。
宝妈妈也很烦躁,都看我干什么,心跳如擂鼓:“她…… 没死吧。”
夏五仿佛被点醒:“看妈妈说的,肯定死不了,我才十四,哪那么大的劲儿。这不是活得好好的。我上去看看。”扔了木棍,慌张地朝楼上跑。
陈曦感觉自己被搀扶起来,耳中仍旧是嗡嗡的交谈声。
连三郎向后靠着椅背,喝了口茶:“妈妈也是,新来的雏儿吓唬吓唬得了,可不能闹出人命。”
宝妈妈和连三郎道抱怨:“新买的这两个价钱倒是便宜,却都丑了些,想着好好养养兴许是能成。不曾想丑就算了脑子也不好,还想着跑。也就是教训教训,哪能真闹出人命。”
连三郎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娘。
苏音低着头,感受到连三郎黏腻湿滑的视线,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头垂的更低了。
连三郎得意地说:“宝妈妈要好货,我这不就给妈妈送来了。”
宝妈妈拽过苏音挑剔地上下看了看:“欸呦喂大官人,这是什么好货,蜡黄干瘦的。”
连三郎:“这本是好人家的女孩,她大伯欠了我赌坊的债,没钱还,只这一个侄女,委托我卖到园子里。我本说做做好事,收作妾,奈何他不干,想着你这里多卖些银钱,明日好番翻盘。”
说着朝门外指了指:“喏,就是那个苏大。”
外门天已经黑透了,隐约能在街边看到一个起伏的轮廓,不仔细看仿佛是一条死狗。
苏音低垂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宝妈妈扭过头仿佛嫌弃这等人腌臜,用手绢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呸!躺远些,别死在我门前。”甩了甩手里的帕子“大官人开个数吧。”
连三郎举起手:“十年,二百贯。”
“二百!这太贵了!”宝妈妈连连摆手:“大官人还是去别家问问,我这可是买不起。你也见了,都这个时辰了还没客人上门呢”
连三郎也不生气:“宝妈妈看看这小娘样貌,足以撑得起你蝶兰苑,日后当个花魁,那银子岂不是滚滚而来。”
宝妈妈抬起苏音的头,看到一张满脸泪水的面庞,用手绢抹干:“模样倒是尚可,却够不上倾国倾城,比我家的娜娜可还是差的远。瘦成这样,得好生养着,日后才能卖个好价,我这投入也不小呢。”
被点名的娜娜袅娜地走到连三郎身边,把茶盏续上“奴伺候大官人吧。”
连三郎嘿嘿一笑,一只粗糙的大手伸进娜娜的衣衫:“那如何能比,娜娜姐在奉贤街也是首屈一指的。”
苏音默默地听着两人一来二去地商量价钱。向后退,退入阴影里,低着头,看向门外躺在街角的人。
陈曦昏昏沉沉,许久之后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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