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事关生死的压力暂时消失,付瑶发现自己最近时不时就会一觉睡到半下午。
比如今天。
她一觉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猜从楼下上来,穿着出门的衣服,似乎是已经外出办完事情回来了。
猜很明显是透过半开的房门看到她已经醒了,正半坐在床上,于是直接停住了要去客厅的脚步,走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醒啦,肚子饿咩,想食点乜我让人去做。”
付瑶晃了晃睡得有点沉的脑袋,松开支撑着身体的手臂啪叽一声倒在猜叔的腿上重新闭上了眼。
“不了,没有胃口,几点了啊?”
猜叔把人往怀里拢了拢,伸手看了看手表,“刚过十二点,怎么,未瞓够啊。”
付瑶原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他怀里,声音透过布料穿出来,显得有些闷。
“怎么感觉最近好像经常睡不够一样,我也没有熬夜啊,居然能睡到十二点,离谱。”
“嗯,没有熬夜,你是在嫌弃我不够努力吗?”猜叔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慨。
付瑶正像蚕宝宝一样在猜怀里来回蛄蛹的动作一僵,然后整个像被针扎了屁股一样弹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你闭嘴!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晴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怎么说得出口!”
付瑶整张脸都泛起一层薄红,双手掐住猜的脖子开始来回摇晃。
“好啦好啦,我嘅错,别晃了,再晃我这把老骨头可都要被你晃散架了。”
猜叔揽着付瑶的腰,一脸笑意的配合着她的动作前后摇晃,等她松开之后才起身去打开了窗。
一丝凉风裹挟着细细的雨丝飘了进来,付瑶感觉呼吸都舒畅了很多。
“可能呢是雨季到了,下雨人就会容易犯困的嘛。”
付瑶想了想,感觉似乎有点道理。
猜叔转身回到床边,拉着付瑶的胳膊把人扯起来放在窗边的坐垫上,自己去洗了洗手在另一边坐下开始烧水泡茶。
“既然不饿,那就喝点茶醒醒神吧。”
付瑶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撑着头看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个个包裹起来的小包。
猜叔把它们一个一个打开,每个里面用小勺子装了点出来混在一起放进了壶里,付瑶在旁边看着他的动作,越看越迷糊。
“这是什么?怎么这么多种,乱七八糟的,不像你平时喝的茶叶哎。”
付瑶甚至看到了一勺长得像米粒一样的东西。
“你不会是准备用你这个茶壶煮粥吧?”
“讲乜傻话,”猜叔手上动作没停,抽空给付瑶递了个关爱傻子的眼神,“这个呢是我专门找人配的茶汤,你不是总说没有胃口,喝完这个就好了。”
付瑶冲他做了个鬼脸,“那你考虑的还挺周到。”
“我对你几时唔周到过啊,”猜叔一边煮茶汤一边随口说道,“哦对了,过几天啊那个麻牛镇那边呢有个婚礼,你要不要和我去玩一下?”
“婚礼?谁的啊?”付瑶一下子就有了兴趣,在三边坡正经举行婚礼的时候可不多,那些买来的新娘当然是不需要什么婚礼的。
“麻牛镇的治安官,艾梭,我今天上午就是出去和他一起去河边放生了。”
“放生?放的什么?”
她最近也没见到有什么落难的小动物在寨子里出现啊。
“就是鱼啊龟啊什么的,有一条鱼哦,很有意思的,它额头上有一块金斑呐,看起来很有灵性的。”
“鱼?哪里来的?你去钓的?”
“我哪有那个时间,早上细狗去市场里买的,喏尝尝看。”
猜叔把煮好的茶汤倒进小碗里,用两个碗互相倒来倒去降温,感觉不烫了就把小碗递给了付瑶。
付瑶接过来想也没想就喝了一大口,整张脸立马皱成了一团。
“我的天这什么啊,好酸。”
“那你们这个放生有什么意义吗,不如直接往水里扔点钱呢,还省的细狗去跑一趟。”
“梅子和山楂啊,很酸吗?”猜叔把小碗拿回来自己又尝了一口,皱眉品了品,“好像是有一点哦,那我再加点糖给你。”
“放生就是陪他走个过场而已,艾梭的老婆之前跟着禅林的大禅师修行过一段时间,算是大禅师的弟子,艾梭呢也是信佛的,所以我们偶尔就会约了一起去放生。”
“两块够了吗?”
付瑶伸着头向壶里看了看,开始指点江山,“把那个梅子夹出来扔掉啦,也太酸了,糖再加一块吧。”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办吗?”
猜叔依言从壶里把梅子夹出来扔掉,放了三块糖进去,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可就要从某些人呐,和别人合伙去我的仓库动手脚,让我的酒厂开不下去,不得不换更贵的进货渠道,导致呢边水的生意越来越不赚钱说起了。”
“呵呵,呵呵呵呵。 ”付瑶尴尬的笑了几声,一脸乖巧的坐了回去,她那会儿也没想到但拓居然是在骗她。
“ 那你是要和这个艾梭合作开展一下别的生意了吗?”
“是有这个打算,鸡蛋嘛,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再尝尝看味道怎么样?”猜叔说着把新倒的茶汤递过来。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艾梭啊,和一个叫班隆的大军阀有交情,沈星的舅舅去找的那个人,桑康,就是这个班隆的手下。”
“如果唔系你再三交代,让我赶快帮沈星找到他舅舅,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去做那个没有意义的放生浪费时间呢?”
猜叔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捧着小碗的付瑶。
被盯着看了几秒,付瑶快速的反应了过来,放下手里的碗,小跑到猜叔身后一脸谄媚的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哎呀辛苦啦辛苦啦,你最好啦,爱你。”
随着一声响亮的吧唧声落下,猜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
不知道麻牛镇是不是因为牛多才起的这个名字,反正一路上走过来,付瑶看到几乎每家门口都或多或少的栓着几头牛,浓浓的牛粪味道在整个镇子里飘荡。
付瑶刚下车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哎哟猜叔,阿瑶夫人,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矿场主吴海山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付瑶看到猜把路上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小盒子打开递了过去,盒子里装的正是沈星从磨矿山带出来的那块鸽血红。
吴海山笑容更盛,接过盒子连连道谢。
“辛苦猜叔了,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那个沈星小兄弟今天没有来啊?我本来还想着当面跟他道谢呢。”
“我们达班啊人手有限,手上的活又不能丢,总要留些能干的人继续跑边水的嘛。”
猜叔笑着跟他客套。
“有道理有道理。”
几个人穿过长长的山道,在一个明显和周围矮小房屋不同的院子门口见到了今天的主角之一,新郎官艾梭。
他穿着一身淡金色的礼服,一脸笑容的在门口迎客,看到猜叔过来就放弃了门口的其他人,领着他们向屋子里走去。
刚一进门坐好,吴海山就迫不及待的把猜叔刚刚递给他的盒子重新打开,递到了艾梭的面前。
“艾梭长官,这是我代表我们相龙商会给您送上的新婚贺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我们陈会长啊,希望有一天我们象龙商会可以和艾梭长官您有共同合作的机会。”
艾梭接过看了看,没有太多表情,点点头短暂的夸了一句便欣然收下了,似乎对别人给他送如此大礼感到理所应当,转过头看向了猜叔身边的付瑶,面带好奇。
“猜叔,这位是?”
“哦,这个啊,是我的夫人,阿瑶,她不常出门的,今天是我特意带她出沾沾你的喜气。”
付瑶朝他礼貌的笑了笑。
艾梭打量了一下付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猜叔真是好福气啊。”
几人正寒暄着,一旁的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手里捏着串佛珠的男人直直走了进来,仿佛没有看到屋子里的其他人一样,只朝着艾梭说了句话。
“ 姐夫,师姐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艾梭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付瑶身旁的猜叔倒是站了起来,主动打起了招呼,“ 这位应该就是乌卡玛哈大禅师的秘书长恰帕先生了吧,久仰久仰。”
吴海山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打招呼,付瑶只能跟着一起站起来。
那位秘书长帕恰这才扭过头,朝着他们这边打了个招呼。
“ 想必这就是达班的猜叔吧,最近姐夫可是没少提起您。”
猜叔笑了一声,趁机开了个小玩笑,“哈哈哈,我和艾梭长官认识好多年了,算是同修,我们还约了年底一起进山苦修,很苦的哦,对不对? ”
艾梭也跟着笑起来,刚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就被一旁的恰帕直接打断了。
恰帕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眼神略过紧挨着猜叔坐着的付瑶落在吴海山身上。
“ 姐夫,这位是?”
艾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付瑶也没忍住皱了下眉。
这个恰帕实在有些没礼貌了,不知道是没情商还是故意的。
进门不和人主动打招呼就算了,别人聊天他不接话还要故意打断,搞的本来一派融洽的气氛直接变成冰窖。
吴海山见状再次起身,主动朝着恰帕自我介绍,“吴海山,象龙商会的。 ”
介绍完甚至都没多说第二句话,直接以仪式要开始了当借口麻溜的出去了。
态度之果断,行动之迅速,把付瑶都看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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