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西南一战之事,多方查询,能收集到的信息不多,没多大进展,但顺带查出了不少那些年的陈年旧事。
而那些旧事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细细串连起来各种蛛丝马迹就耐人寻味,让人觉得那张罗网之下,也曾波涛汹涌,横尸遍野。
程宁逸觉得,当个大将军没什么不好的,但若能当个能文能武的大将军就更好了,比如保家卫国的同时顺便查查案,窥探窥探那些年别人的人生故事?
贪吃会不会害死猫我不知道,但好奇也许会胖死猫。有些人有些事,虽未曾涉足,却早已命中注定,他就该是那旋涡中的一员,逃不掉只能随波逐流。
程宁逸最近甚是烦恼,心底烦躁得很,却无处宣泄,一点都不想待在京城这个让人压抑的鬼地方,可又不好找理由离去,毕竟新婚不久。
而且,作为嘉庆将军,没皇帝命令也不可贸然擅自离开京城,眼下虽看似风平浪静,谁知道这个风和日丽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万一哪天马甲掉了怎么办?程宁逸这个冒牌将军日子过得很是惶恐。
总不能跟纨绔混日子吧?
纨绔知道程宁逸最近很烦躁,但表面还是表现得一副我知道你烦躁但我还是想要让你不痛快,“不如我和哥哥比划比划如何?若是我赢了哥哥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我输了,随便哥哥如何处置。”纨绔一脸期待而又有点作死的嘚瑟看着程宁逸。
程宁逸心里烦躁,正愁没宣泄口,好家伙,刚好有人自愿往上撞,那有如何不如何的,当然是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去,何况那个人还是纨绔。
双方一场恶战后,各自挂彩。本来是打成平手的,结果纨绔不同意,非要一分高下。没办法,还得继续恶战下去。两人打得你来我往的,不分伯仲,程宁逸将心中的怨气全都撒在了纨绔身上,所以没半点留手,杀得纨绔是夹处逢生。而纨绔因为想要程宁逸亲口答应的承诺,所以也全力以赴,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程宁逸表示将军是个大直男,所以在直男眼里打架就是要全力以赴拼个你死我活的,没半分怜香惜玉。眼看纨绔快要靠近,将军毫不留手反手就给了纨绔狠狠一脚,逼得纨绔从几米高空坠落。
程宁逸见状,觉得闹出人命不好,跃身而下一把拉住纨绔往怀里一带,纨绔下意识的搂住程宁逸的脖子,程宁逸则抱着纨绔的腰身,两人紧紧相拥的在空中下降对视360度旋转,咳咳~为毛有浪漫的错觉?而且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当年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难怪会觉得熟悉,程宁逸了然。浪漫归浪漫,关键是牛顿的棺材板按不住啊喂,这不科学啊。
彼此对视,程宁逸内心直呼夭寿,居然有心跳加速错觉,什么鬼?而且这样近距离看纨绔,纨绔长真的得很好看,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如墨滴入水般清澈的大眼睛,轻易就让人深陷其中,粉粉嫩嫩的唇,看起来就很柔软,像邀人品尝的果冻。像红樱桃般的耳坠子,让人看着莫名生出想要咬一口的原始冲动。
这糟糕的感觉,让程宁逸很是惶恐。
纨绔面对程宁逸,心跳都要蹦出来了,脸颊悄然变红,耳根子火火辣辣的,红得像熟透的虾,想要说点什么却张不开嘴,想要假意推开程宁逸,却又贪恋这一刻。
这一刻世界都很安静,安静得自剩下彼此那有点快的心跳声,周围的一切都无关你我,彼此的眼里也只剩你我。
不知道是谁的心房悄然开裂,也不知道是谁满心欢喜却只能独自欣喜。反正,闻过花开后,总会在记忆里留有余香。
安全着地后,程宁逸慌乱用力一把推开纨绔,纨绔则反手趁程宁逸没反应过来,迅速掐住程宁逸的脖子,嘚瑟的说:“我赢了,你欠我一件事,但我现在还没想好什么事,所以先欠着,日后待我想好了,再找你兑现。”
程宁逸:“.......”,这等操作实属是猥琐了些。
自从宫宴后,纨绔一改往日,不再时不时出现在将军身边,各种激怒将军。
难得安静,将军竟生出不适,淡淡的,一丝丝揪心,说不出是何感。
程宁逸凭着记忆借月舞剑,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虽是长剑如芒, 气顶长虹的势态,却是丝毫无损,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
皎洁的月光下的将军婉如谪仙般的绝世公子,独自惊鸿起舞,方圆之地,孤影成三人,身影孤寂清冷拒人千里之外。
“借月舞剑,这种装逼行为帅是帅,累也是累,我还是更适合躺平。”程宁逸在心里嘀咕着。
“纨绔还没看够?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呀,他该不会被我帅呆了吧?哈哈......。”
“......。”
纨绔抱着一坛酒,躲藏在浓阴树干上,直直看着舞剑的将军,不言语亦不喝怀中的酒。默默的陪着将军,不敢靠近,又不舍得离去。
在感情世界里,谁先动心谁卑微。
其实,以将军的实力,很难没发现纨绔,只是搞不懂纨绔又想闹那样,于是保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静观其变罢了。
程宁逸以为纨绔会忍不住下来和他大闹一场,会做一些让彼此难堪的事情。
或者不顾脸面把他们之间相见俩相厌闹得众人皆知。
程宁逸在等纨绔行动,等来的却是转身悄然离开。
程宁逸不解,但亦并不想过多纠结。
林亦琛,就职当朝翰林院,亦是将军程宁逸昔日的同窗好友,两人多年未见,但常书信来往。
将军曾经拜托林亦琛暗里帮忙打探当年西南一战,朝廷为何迟迟不救援,还断粮草,将军觉得此时事有蹊跷。
十年前,将军父兄与鞑鞑国西南一战,战事腹背受敌,且断粮数日,终不敌鞑鞑国,父兄均殒命西南。
收到林亦琛的邀请,程宁逸很意外,亦很为难,毕竟他不是真的程宁逸,贸然赴约恐怕会掉马甲,主要也是真社恐,更不想私下里和朝堂的官员有过多的关联。
但事关西南一战,程宁逸将军在乎,所以他也得在乎。
程宁逸是如何也不会想到,虽不掉马甲但还是躲不掉社死。是的,纨绔又作死了,还是携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作死。
事情是这样的,经勾栏听曲一事,纨绔他气得牙痒痒的,久久不能平息,此仇不报非君子,哦,他不是君子,不必十年,他日日都想着怎么报仇。
于是,他自持自信满满美貌,在狐朋狗友的怂恿下,男扮女装当众调戏将军。
纨绔扮装舞娘,围绕这将军翩翩起舞,各种骚撩,奈何将军为人正直,定力十足,免疫纨绔的各种骚操作,任由纨绔挤眉弄眼也不曾看纨绔一眼。
纨绔气,纨绔恨,纨绔顾不上脸面,决意要扑倒将军,他要将军跪在他的石榴裙之下。于是,投怀送抱,很是生猛的扑倒将军。
“这位爷,长得可真是俊,可让奴家好生爱慕”纨绔一边语言撩拨将军一边对将军上下其手,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纨绔,风月场所没少光顾,勾栏姑娘撩拨人的精髓那是学得有模有样。
程宁逸哪里遇上过这样的事?心在怦怦的跳,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跳,程宁逸表示这世界有点疯狂。
是春天到了吗?
“真是栓Q了,这哪来的姑娘啊?这么热情奔放的吗?这时候默念清心决还有用吗?程宁逸内心慌乱得一匹,这场面没试过啊,这可咋整啊?”虽然内心一片惊慌,但惊呆而又不知所措的冰块脸,装得非常雅正,是柳下惠本惠了。
“姑娘请自重”程宁逸有点烦躁不安,咬牙重重的说,希望能吓退挂在怀里的姑娘。这都什么跟什么?就和昔日同窗好友小聚一下,都搞得好像背着媳妇在外乱搞的渣男,就莫名的心虚。
但这姑娘有点眼熟,眉宇间总觉得像谁?好像十年前,他回京继父职受封镇国大将军在皇宫槐树下遇见的那个嗷嗷哭鼻子的小宫女。
将军掏出皇帝赏赐给他的一袋麦芽糖递给嗷嗷哭的小宫女,示意她吃,心里苦的人,吃点糖,或许所有的感受都会变甜。
小宫女抬头,将军发现她那双能装下星辰大海的眼睛,哭得红红的,但依然清明透亮,眨眼时,长长的睫毛,像振翅的翅膀。山根挺直的鼻子也红红的,鼻尖像颗香甜可口的樱桃,看着怪让人怜惜的。不知道是冷还是伤心过渡,白白嫩嫩的脸颊两边蕴着两坨粉粉的腮红,整体看就一精致的小脸蛋,而且满脸泪痕,是一个可爱的小哭包。
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哭过的人才会懂,那滴晶莹剔透的泪,包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委屈。
少年将军有点感同身受,默默坐下陪小宫女静静的听着大风略过槐树的沙沙声,还有不时小心翼翼的抽噎声。有的时候,无言就是最好的倾诉,相顾无言是最好陪伴。
离别时,将军把自己一直佩戴的玉佩递给了小宫女,告诉她若是有机会出宫就拿着这块玉佩去将军府找他。
小宫女颤颤巍巍接过将军的玉佩,视若珍宝的珍藏好。幻想着那天就逃出宫去找将军。
但将军没能等来小宫女就只身远赴边疆镇守,后来,将军多次让人帮忙打听那小宫女,但均杳无音信。
程宁逸视乎想起了什么,久违的失神,猛地起身,推开男扮女装的纨绔,再次郑重呵斥道“姑娘请自重”。林亦琛则连忙招呼人来,把这些舞娘请出。这同窗好友小聚,想要的信息没搞到多少,倒是搞得程宁逸心烦意乱。
程宁逸有时候静思,一些人一些事会在你的时光里惊鸿一瞥,但往往来不及把握,就已飞逝,昨日之日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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