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在休养的这半个月里,程宁逸把现在所有找到的信息,串联起来,发现这罗网远比想象中的要贪婪,它要的不仅是人命,它要的是整个嘉庆。

白银案事件的线索逐渐浮现,当年,户部尚书陈况其实就是这罗网里的一个“替死鬼”。而真正的幕后之人,其目的是要把控嘉庆的朝政,好大的野心。

据得到的消息,当年,皇帝老儿受国舅的忽悠,说河洛地区,水灾严重,急需朝廷拨银救灾。

当年,河洛地区确实发生过水灾,灾情并不算严重,但国舅杨则士协同一伙的官员上奏,说水灾过后,饿殍千里,民不聊生。

就是说得特别严重,昏庸的皇帝信以为真,本着天下苍生皆是他的子民,于是让当时就任的户部尚书陈况全权配合杨则士一起赈灾,可是,让陈况没有想到的是,杨则士拿着朝廷下拨的赈灾银两不赈灾,也不能说不赈灾,就是只拿出了少部分去赈灾,其余的统统埋放在河洛西山的地窖里私吞了。

杨则士的这一举动着实让陈况气愤,陈况为官多年,两袖清风,在其位谋其政一直都兢兢业业的,那想如今竟要伙同别人做出这等事情,实在是可耻,自觉不配为官。

但陈况没办法上奏,毕竟他和此刻的杨则士是一伙的,说到底他也是同伙,以至于后来他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心疾首悔不当初。

很多年后,杨则士发现当初存放的白银不翼而飞了,他第一个怀疑陈况拿去救济边疆的老程了,因为,当年藏白银的地方也就只有他和陈况知道详细的地点的,其余知道的人,当场就灭口了。

但事实是陈况并没有动那些白银,也从没想过打那些白银的注意,他对于白银丢失一事毫无知情。但杨则士断定,白银丢失和陈况有关,于是在某日下朝后堵陈况,要陈况给个说法。

陈况想起这件事就气人,和杨则士起了争执。那时起,杨则士就有了除掉陈况的苗头,幕后之人,顺手推波助澜给杨则士搭了把手。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陈况,那是他不仅是户部尚书,也是和老程将军至交好友,要想轻易的除掉老程,从陈况这里开始,是个不错的选择。偏偏陈况是个老顽固硬骨头,硬死不从,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

陈况的存在挡了别人的路,绊脚石当然要除掉。陈况成了棋局里的炮灰。

想要把持朝政,掌控嘉庆,单靠势力范围是不够的,钱财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那么想要轻易侵蚀国库,那户部就必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掏空国库户部这棋子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陈况这个部门老大不倒台,下面的小弟上不台面,也就搞不了动作,所以陈况这个碍事的家伙必须除掉,换上听话顺从的棋子,不然影响执棋之人的棋局。

如果钱能把控了,那么让一个国家长治久安的军队也就成了下一个绊脚石,也是必须除掉的。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干掉保驾护国的首领,那剩下的小罗罗也就好驯服,根本就不足为惧。所以除了诬陷通敌,还有最好用的方法就是斩断军粮的供给,里应外合让其腹背受敌,最终这颗不听话的棋子理所当然的就悄然被吞掉。

当然,如果陈况不死,老程的军粮供应是能保证的,那么也就是说,白银案和南邻一战,其实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程宁逸就着如今查到的信息试图分析着,但到底谁才是着幕后的黑手?他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朝廷中有人暗中其他三国中的其一勾结了?

这次他们对将军出手,想必是,将军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他们原来的计划。这次,逃过了一劫,那么下次呢?毕竟,将军的存在就是整个棋局的未知数,影响这棋局的发展走向。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不想不知道,一想就吓一跳,窥窃别人的人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搞不好分分钟陪葬。程宁逸想至此,觉得脑门子突突作痛,既然接替了别人的人生,那么替人完成愿望,很合理吧?!

程宁逸也是有点兴奋的,他觉得他有点当侦探的天赋,或者说在推理过程中他柯南附体。他觉得他得找个时间去一趟当时的案发地点洛河才行,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觉得陈况有能力或者说有胆量私吞了这么一大笔银子。

临近年关,京城的街道开始热闹起来,人们欢欢喜喜的准备过新年。程宁逸看着漫天飘扬的雪花,除了觉得真是极冷的,没多少过年的感觉。

如今的将军,无重兵在握,连盯梢他的人都没有了,当时有多门庭若客,如今就有多门可罗雀。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你有价值的时候,所有人都赶着攀附,当你落魄一无所有的时候,无人雪中送炭,更别指望能锦上添花了。

程宁逸在大雪纷飞的他乡过了一个异常冷清的年。府内不仅没有搞什么活动,更是人都没几个,难得过年,程宁逸早早就吩咐管家提前给府里的下人支付了工钱,让他们自行归家过年去。

当下的程宁逸也算皇亲国戚,这大过年的,也理应入宫赴宴。但程宁逸实在是不想参和,于是,借伤尚未好,不宜出门,推了。但礼不可废,还是让人备好了厚礼往宫中送去。

“一起喝两杯?”纨绔带着好酒好菜敲开将军的房门,准备和将军一起守岁。

“好。”程宁逸平静的说道,大过年的,府内冷冷清清的,没有喧闹,也没有烟花爆竹,只有在寒风中摇曳的红灯笼,为这个春节点缀一二。

“你,你之前在边疆的时候是怎么过春节的?”纨绔试图找点话题开聊,毕竟两个人相顾无语,都在沉默不语,氛围很是尴尬。

对于这个问题程宁逸表示,他得好好想想,毕竟他们的过年方式真的不一样。程宁逸根据将军的记忆,大概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

“就大伙一起在篝火下喝酒吃肉,兴致高的时候也会高歌一曲,也会比赛摔跤,条件限制,没什么活动,边疆比不了这里。”程宁逸声音越说越低,让人听起来有一种思念而不得的感觉。

宋明熙以为将军是想念边疆了,也是,他该想到的,如今在将军,宛如一只笼中鸟,没有自由甚至生死都不能保证。他该回去属于他的地方,过他应该过的生活,这里的生活他一个人过就够了。

其实,程宁逸确实是想家了,但不是边疆,如今的他对边疆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自己都不知道。但,经过这次的“莫须有”事件,如今的他很明白,他就算待在边疆才也不一定有活路。

想要在这个异界中,活下来,那么就必须强大起来,想过摆烂的生活,很难!在皇权制度下,我命由我不由天,终究不过是笑话。

“你喜欢边疆吗?是不是特别美?”宋明熙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他无法想象出边疆是何种景象,倒是读过不少关于边疆的书籍,但不同人描绘的边疆亦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呈现的是哀怨,是思乡,是离愁,但也有人是豪迈,是悲壮,是奇特壮丽的风光。他对边疆是好奇的,也是向往的,但他知道他终期一生都没有机会亲眼去目睹一番边疆风光,他亦是被囚禁的笼中鸟。

“嗯。”程宁逸含糊回答着,是应该给他背诵几首边塞风光的诗句?然后再把边疆天花乱坠的胡吹一番?或者说有空带你亲自去看看?什么是眼见为实?程宁逸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他并不喜欢边疆,亦不觉得边疆有多美。得不到或者从未遇见的事物,总会让人生出无限美好的憧憬,越是得不到越是蠢蠢欲动。

从来不是他有多喜欢边疆,或者边疆有多离不开他,事实上,根本就由不得他选择,留在京城他是笼中鸟,日常过得战战兢兢,去边疆虽然自由不受限制,但肩上的重任也不轻,而且边疆的生活艰苦。但程宁逸觉得,与其战战兢兢的苟且活着,不如踏踏实实的吃苦活着,自然创造环境,那人就可以改造环境。

经过这段时间,程宁逸算是想明白了,摆烂不得,太上进也不行,随遇而安也不太好,那就循心而行,事在人为,总会找到适合的活法的。

酒过几巡,程宁逸想起今日大过节的,不该如此,遂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纨绔。也算是一种祝福吧,毕竟将军也不富有,没有什么金银珠宝可送。

纨绔惊愕的接过红包,感觉不太真实,自从他生母离世后,年岁就再也没人给他红包。皇叔他们给的不是金银珠宝就是华丽的布匹,或者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分量是足够了,就是没多少真心实意。

“礼轻情意重。”程宁逸有点不讨好意思的说道,谁叫他穷,只能简单包个红包意思意思。

“谢谢!”纨绔情绪激动的道谢,搞得程宁逸很不好意思,人穷有错吗?

第二天早上,纨绔给将军送来了几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珍奇的贵重物品,不限于金银珠宝,还有一些程宁逸闻所未闻的物品,更别说见了。这让土鳖的程宁逸广开眼界,啧啧惊叹,纨绔真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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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宜将军他不摆烂了
连载中南宫亦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