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肖玲便到附近的菜场买了几两瘦肉和鸡蛋,还有一把小青菜,准备为小乞丐煮瘦肉粥,体弱之人还是要多吃点蛋、奶、肉。
想了想,又专门拐到超市买了五袋袋装牛奶。
一回到屋子,她就开始低头忙碌起来,淘米、洗菜、切肉、煮粥,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姐姐。”躺着的小乞丐轻声叫她。
“嗯?”肖玲低着头将火调好后,抬头看过去。
小乞丐乖乖巧巧地躺着,眼神却是怯怯的,神情低落。
“怎么了?”肖玲觉得奇怪,难到是身体不舒服?
沉默了一会儿,小乞丐才鼓起勇气问:“姐姐,我去医院看病是不是花了你很多钱?”
“早知道去医院要花很多钱,我就不去医院了。”
“以前我生病,挺挺就好了,压根不用去医院。”
肖玲:“……”
没想到他是在为钱发愁。
肖玲走过去,蹲下,拉住他的手,安慰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姐姐今天找到了一个赚钱的方法。”
“真的?”
“真的。”
小乞丐一听到姐姐可以赚到钱,开心极了,他兴奋地说:“我也和你一起赚钱,我很能干的。”
肖玲揉了揉他的脑袋:“对,你赶紧养好身体,只有好起来,才能帮我赚钱呀。”
“嗯,嗯,姐姐,你说我到时能帮你做什么?”
小乞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咧到了耳根。
“你能做的事情可多了,”肖玲鼓励道,“你能帮我找编织动物的专用草,也能帮我卖东西,还能帮我收钱呀。”
肖玲每说一件他可以做的事情,小乞丐的眼睛就随着亮一分,“真的?我可以帮你做这么多事情?”
“嗯,只要你这两天乖乖配合去医院打针,养好身体,这些活以后都归你干。”肖玲故作大气的大手一挥。
“嗯,嗯,我一定好好养病,赶紧好起来。”小乞丐点头如捣蒜。
“那小乞丐,呃……”肖玲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到现在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你叫什么?”
这个问题让原本兴奋的小乞丐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神情僵硬,几秒后,才说:“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那你爸爸、妈妈呢?你知道他们叫什么?”
“不知道,我好像从来没有爸爸、妈妈,”小乞丐抱起头使劲回忆,“我的爸爸、妈妈呢?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一脸茫然的表情让肖玲心里一顿,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没有见过爸爸、妈妈。
难道他是从小就被遗弃的?
好可怜,她起码还和自己的爸爸、妈妈一起生活过,虽然才短短六七年,但好歹体会过父母的疼爱。
而他,却是一出生就没有感受过家的温暖。
二十多年一个人四处流浪,真的太可怜了,也不知道在这二十多年里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就是你的姐姐,我会陪着你的。”肖玲拍了拍他的脑袋,温柔地说。
情绪低落的小乞丐听到肖玲的话,拉起肖玲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轻声地说:“姐姐要说话算数哦,要一直陪着我。”
“嗯,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绝不反悔。”
此时的肖玲完全不知道这句承诺在未来会怎样改变她的人生。
听到她的承诺,小乞丐笑得灿烂极了,眼里有日月星辰。
被他的绚烂笑容所感染,肖玲轻轻地笑出了声,温柔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赶紧躺好,“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说个正事。”
一听姐姐有正事和他说,小乞丐立马收起笑容,表情认真地听她说话。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叫什么呢?”肖玲看着他,陷入沉思。
“珏?肖珏!”
“你叫肖珏怎么样?”肖玲一脸兴奋地问。
“姐姐喜欢这个名字?”小乞丐问。
“嗯,我觉得珏字可以配你。”
“那,姐姐喜欢的,我也喜欢,我以后就叫肖珏。”
什么叫她喜欢的,他就喜欢,那她喜欢洋娃娃,他也跟着喜欢?
肖玲暗戳戳地腹诽道。
大事已定,需要庆祝。
算着时间,粥快要煮好了,肖玲嘱咐肖珏再睡一会儿,等粥好了,会叫他起来喝粥。
肖珏懂事地点点头。
姐姐已经累了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吃东西,粥烧好后一定叫姐姐多吃些,他现在还不能替姐姐干活,可不能拖累姐姐。
大概之前睡太久,他这时反而不困,眼睛明亮有神,就那么躺着,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肖玲瘦削而笔直的背影。
明明看起来那么弱小的人,却莫名让他觉得心安。
听着锅里发出的咕嘟咕嘟声,看着锅里飘出的缕缕炊烟。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从心底冒出。
肖玲将之前洗好的青菜切成细细的青丝。
粥煮沸后,她掀起盖子,慢慢撒入青菜丝,再不停地搅动锅里的粥,霎时,粥香四溢。
肖玲盛出一大碗,用勺子慢慢翻腾,待粥的温度降下后,端给躺着的肖珏。
大米的白色,瘦肉的淡粉色,中间点缀着青菜的绿色,一碗看着就让人流口水的粥。
肖珏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一下这碗看起来非常美味的瘦肉粥。
端过碗,一股浓郁的瘦肉粥独有的香味已经霸道地飘进了他的鼻子里,喝一口,味道鲜美而浓郁,再喝一大口,感觉身上的毛孔都开始舒张开来。
他眯起眼,一口接着一口,完全停不下嘴,可以肯定,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粥了。
一大碗粥,几口就被他干掉了,吃完以后还想再了一碗,但是惦记着姐姐还没吃,他抿了抿嘴,提醒道:“姐姐,你自己也赶紧喝呀,你煮的粥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粥。”
嘴真甜,肖玲空中点了点他的鼻子,转身,又给他盛了一大碗,“快吃吧,好吃就多吃点,你身体虚,需要多补补。”
“姐姐也吃,你看,你的手腕还没我的粗,你才要多喝点。”
“你现在还生病,你多喝点,病才好得快。”
“不,姐姐不喝,我就不喝。”肖珏始终不肯接过姐姐手里的粥。
一碗粥,在两人之间被推来推去。
“好了,我们其实不用这样,你先端着碗,”肖玲打破了僵局,将碗递给肖珏,转身又去盛了一碗粥,“你看,现在我手里有一碗,你手里也有一碗,很公平是不是?”
肖珏听着肖玲的话,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喝了?”
肖珏摇了摇头,表示一定要姐姐先喝。
见他这么固执,肖玲妥协地喝起粥。
看到姐姐小口小口喝着粥,肖珏才低下脑袋,喝着他自己手里的这碗粥。
一碗普通的瘦肉粥却被他喝出了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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