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作为朝廷的宠儿,一直备受皇帝的青睐与看重。
文大人高居要职,其府邸自然也修建得宏伟壮观,金碧辉煌,尽显权贵之气。
门楼巍峨耸立,就连朱门上铜扣都闪着耀眼的光芒,走的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铜扣,是金包铜。
文府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水相映成趣。
随行的小厮叫松叶,长手长脚,干活很是利落,“少爷,那些药材怎么安排?”
那些药材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是救命的药,可在文景淮这些少爷心里不如一副美人图来的重要。
只是到底是晏老夫人的一番深情厚意,文景淮自然当时要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现在回了家,文景淮还管那些药材做什么,想也没想直接道:“随你扔了。”
松叶面上一喜,连忙就要磕头:“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行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文景淮摇了摇扇子,这边刚要下连廊,就见前方一个小厮上来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在正德园等你半个时辰了,让你一回来就去。”
这话让文景淮脸色一变,转身对着还没走远的松叶叫道:“等等,松叶,先别丢。”
松叶一脸不明所以地小跑回来。
文景淮轻咳一声,带着人穿过曲径通幽的回廊,来到父亲居住的正德园,
他踏入庭院,只见文父面色铁青地坐在堂前,显然是在等着他。
文父一看到文景淮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便明了七八分。他这不成器的儿子,定是又不知道偷跑到哪里去玩了,现在才回来。
想到此处,文大人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文景淮,你又去哪里野了?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文景淮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他连忙收敛了神色,变得正经起来。
他深知父亲的脾气,若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恐怕今日难以善了。
于是他解释道:“父亲,儿子今日并非出去闲玩,而是去了白马寺为母亲祈福。”
文大人怒道:“还敢撒谎,你会去白马寺就有鬼了,那里又不是尼姑庵,你能去和尚庙?”
文景淮冷汗直流:“冤枉啊,父亲,母亲腿疾一到下雨天就疼痛难忍,做儿子的心里难受,便想着祈福让母亲好受一点。”
深知父亲的疑虑,怕他不相信自己,便连忙踢了一脚松叶,让人赶紧将侯府送的药材呈上,以作证明。他跪下解释道:“父亲,这是晏府老太君特意送来的药材,说是对母亲的腿疾有助益。晏府对我们家如此关心,可见月姨母在晏府的地位。”
听到这里,文大人看着眼前的药材,脸色逐渐和缓。他点了点头,对文景淮的话信了几分。然而,一想到晏詹晟那两个出众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美名远扬,再对比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内心便感到十分不悦。
文景淮的纨绔名声在京城几乎是家喻户晓,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是斗鸡就是摸狗。
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文大人虽然早有耳闻,但总想着儿子还年轻,男孩子贪玩也是本性,或许长大了就懂得收敛。
然而,作为姻亲,晏府那两位公子越出类拔萃就越显得自家这个败家子不成器,想到这里文大人不禁黯然神伤。
与晏时霁、晏时熙相比,自家儿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拿出手。
文景淮自然察觉到了父亲的情绪变化,他心中一紧,知道父亲又在为他的不成器而烦恼。他虽然也想像晏时霁那样优秀,但晏时霁那样的人世上又有几个?且自己天性懒散,又缺乏恒心与毅力,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日子。
“父亲,我知道自己让您失望了。”文景淮垂下眼帘,低声说道,
文大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瞪了文景淮一眼,冷哼道:“晏时霁的稳重与晏时熙的才学,你若能学得一半,我文家便有望了。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简直是文家的耻辱!”
言罢,文大人怒不可遏地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向文景淮砸去。
文景淮本能地一躲,茶盏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啪”地一声碎在地板上。瞬间,他的额头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滴落。
文大人见状愤怒更盛,正欲再次发怒时,文母急匆匆地赶来,甚至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好,显然是十分担忧儿子的安危。
素衣披发,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绸衣,文大人看到爱妻这般模样,心中一软,满腔的怒火也消散了大半。他连忙迎上去,满眼心疼地说:“子衿,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快回去多穿点衣服。”
文母却紧紧握住文大人的手,眼中含泪道:“老爷,淮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说着,她转向文景淮,严厉地说:“淮儿,还不快向你爹认错!”
文景淮此刻也酒醒了大半,看到母亲为自己担忧至此,心中涌起无尽的愧疚。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父亲,母亲我知道我错了。我一定改,我一定好好做人,不再让你们失望。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文父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责备。他急忙走过去,为文母紧了紧衣领,生怕她着凉。
文母却顾不上自己,焦急地看向文景淮的伤口,“淮儿,你没事吧?快让娘看看。”
这一刻,文父心中的愤怒被妻子的关心和儿子的伤势所化解。他挥了挥手,示意文景淮退下,“罢了罢了,你先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文景淮如蒙大赦,立即应道:“是儿子不是,以后一定不让父亲母亲担心。今日在白马寺还和锦姝表妹她们约好了过几日一起去马球场玩。”
文父不耐烦听这些,挥了挥手,示意文景淮退下,同时叮嘱道:“既是与晏府有约,那你便好好准备吧。但切记不可荒废了学业。”
文景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连忙应承道:“是,父亲。孩儿定会谨记您的教诲,不负您的期望。”
说完,他便匆匆退出了正德院。
一回到故渊院,还未进去,便有一个身形凹凸有致,面目玲珑的丫鬟等在门口,等近了那道身形行了一礼,一脸欣喜道:“少爷回来了。”
这是文景淮房内的大丫鬟流萤。
她迎着人进了房,打水擦脸事事亲力亲为不假手于他人。待一切安置了,又走到文景淮身边,轻轻为他按摩着肩膀。
文景淮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温柔与舒适,“今日父亲又发火了,还好我机智应对,才化险为夷。”
“少爷真是聪明绝顶。”流萤恭维道,“有少爷在,我们文家定会繁荣昌盛。”
文父身为国子监祭酒,一直自诩为大夏文人的楷模。
身正心清,从不沉迷于女色,除了文母,后院也就两个姨娘。对于家中子弟,他更是有着严格的要求,绝不允许他们在娶妻之前纳妾。
这样的家教对于文景淮来说可谓巨大的心理压力。
文景淮的房内贴身服侍的两个女人,一个便是流萤,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奶嬷嬷。
流萤是家生子,本名六儿,是父母的第六个孩子,因为样貌生得比其他丫鬟略微好看些,被选进了少爷院子。
文景淮见她生得可爱,改名流萤。
文大少爷怜香惜玉,多次说过流萤不用做那些伺候人的工作,但拗不过流萤,于是便随她去了。
流萤每日照顾着文景淮的起居饮食,十二岁那年被文景淮得了手。
然而,即使有这样一位贴心的丫鬟陪伴在身边红袖添香,对于文景淮来说远远不够。
文府故渊书房,沉闷的午后
午后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文景淮的身上。
若是往日,此刻的文景淮早已在春满楼的花娘怀里喝花酒,又或是某个新开的酒楼之中与狐朋狗友推杯换盏。
可现在,他斜靠在软榻上,一脸无聊与烦躁。
这几日,因为父亲的严加管教,他被迫留在家里,不得外出寻欢作乐。
这种束缚让他倍感压抑,仿佛被困在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中。
文景淮看着手中的铜胎景泰蓝鸟笼里,一只画眉鸟正无精打采地趴着。面对文景淮的再一次捉弄,它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无聊的游戏,只是无力地扇了两下翅膀,连叫声都显得有些敷衍。
文景淮看着这只画眉鸟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共鸣。他们同样被困在这个华丽的笼子里,同样失去了自由。
他心中烦闷,得不到疏解,索性一扔折扇,放下了手中的鸟笼。
就在这时,流萤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到文景淮一脸落寞地站在窗前。
她走到文景淮身边,轻声问道:“少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出去了?”
文景淮躺在塌上,翘着二郎腿:“在家真无聊。”
“少爷,虽然您现在不能出去,但我们可以找些别的事情来做。”流萤轻声建议道,“或者,您可以读读书、练练字,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文景淮没忍住笑出声,直起上半身道:“我的流萤,是不是本少爷这些日子没回来,你早把少爷我忘记了?你说的那些事像是你家少爷会做的吗?”
流萤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睛:“没有,少爷不在的时候,流萤一直念着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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