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溟没时间多问,跟着他的脚步出去,听医生说沈书谕已经从ICU转出来了,刚醒不久,调查组的人都围在门口,见他们一前一后的过来,神色各异。
“成队,”齐逢迎上来,“沈医生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只不过刚醒,现在杨队和杨力恒在里面守着。”
“嗯。”成灼应了一声,推门就要进去。
洛秋溟跟在后面,正要往里走,就被齐逢伸手拦了一下,“哎,你就别往里进了吧,不合适。”
听见这话,洛秋溟停下脚步不动了,眼看着前方的成灼回过头来,故意扬声道:“不让进?那我可走了啊,成队。”
每次“成队”这两个字从洛秋溟嘴里出来的时候,都不像别人喊得那样毕恭毕敬,反而带着点故意调侃的意味。
成灼瞥了眼齐逢,后者自知拦不住,侧过身去让路。
洛秋溟进去前故意朝齐逢扬了扬眉,后者脸都绿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看着洛秋溟手都没抬一下,任由成灼替他撑着门。
医生正在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两人默不作声走到床边,洛秋溟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他颈侧指甲盖大小的创口贴。
相比于颈侧的伤口,他额头的伤口似乎更为严重,据杨禹所说,头上的才是致命伤,被杨力恒发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倒在血泊里,再晚一点估计就会失血过多。
可洛秋溟细想,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如果是那个血族攻击他,那么应该会和杨禹的情况一样,颈侧的创口止不住血。以血族的能力,没道理用什么东西砸晕他,更何况他已经暴露了自己血族的能量,没必要再隐藏了。
洛秋溟没吭声,独自站在离病床最远的角落,连杨力恒走到他旁边都没发现,后者神情有些严肃,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洛秋溟说:“内部消息,国安局这次估计会调查你。”
“你叔和我说了。”洛秋溟一脸淡定。
“你和沈医生,说不定是唯一的两个目击者了,希望沈医生还能提供点有效的线索吧。”
“嗯。”
说实话,洛秋溟有点头大,他是跟着成灼进来了,却不知道成灼叫他进来的目的是什么。
只见成灼隔着些距离在床尾处坐下,杨禹站在一旁,点开了录音笔,成灼才公事公办地问:“28号晚上到29号凌晨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沈书谕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嘴唇没有血色,他是很清秀的那种长相,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洛秋溟盯着这幅情景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安排成灼来问话的,他那不吭声地往那一坐的冷漠又颇具压迫感的架势,愣是把沈书谕衬托得像个嫌疑人。
“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护士长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夜间查房,马上快查完的时候,就被打晕了。”
成灼:“有什么异常吗?”
“查过的都没有问题,我有记录。这个点病人和家属基本都休息了,比较好查。”
“有哪些没查?”
沈书谕突然看向一直站在角落的洛秋溟,问道:“你的腺体摘除了吗?”
见洛秋溟疑惑地摇头,沈书谕又继续说:“如果我没记错,我是在进你的病房之前被人打晕的。”
“我们调过监控了,”成灼说道,“是从你走到那间病房门口开始出问题的,之后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没有了,我就记得被打晕,再睁眼就是在这里。”
“后续可能还需要你配合调查。”成灼知道问不出什么花来,就对杨禹点点头,一句客套话也没说,起身就往门外走。
路过洛秋溟时,他又停下脚步,突然拉住洛秋溟的手腕往外走。
“哎!”洛秋溟压根没想到这一出,在原地没动,“拽我干嘛?”
成灼的脸色不太好看:“又想被拷?”
洛秋溟想了想,外面那么多人守着,有不少还是他以前的手下,被拷出去有点太丢人了。想到这洛秋溟就不再挣扎,反而手腕一绕,趁着他手放松的时候主动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单方面的拉扯变成了牵手,在他们后面的杨禹都惊了,眼睁睁看着这俩人谁也不服气地手牵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最后离开病房的是杨力恒,他倒是没急着走,而是朝沈书谕敬了个礼,一边在纸上写了个联系方式,“医生,你好好休息,有问题随时联系我们。这两天局里会安排人轮流值班守着你,不用太担心。”
沈书谕的视线一直停在成灼和洛秋溟身上,听见这话才回过神来,只礼貌性地朝杨力恒点了下头,随即又看回去,两人的身影已经被关上的病房门阻挡。
两人走后,病房门口传来几声议论:
“怎么回事,不是说洛秋溟有点问题吗?”
“对啊,调查令都下来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成队在想什么。”
同样守在门口的方梁有点不悦,刚想说什么,杨禹就推门出来,沉声道:“不该议论的别议论啊,留一组在这,剩下的人回局里吧。”
等人都散了,方梁才忧心忡忡地开口:“杨队,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
“我总觉得那个成灼要为难我们老大。”
杨禹的表情也不是很明朗,却拍了拍方梁的肩膀,“你和圆圆这两天多跟着洛秋溟一点儿,有人问就说是我安排的,有情况马上联系我。”
“是!”
…
那一头,成灼和洛秋溟这么牵着手走到成灼的车旁,洛秋溟才略显尴尬地想要抽手,结果成灼抓得紧,他一下居然没抽出来。
成灼也不知道是成心还是无意,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他的虎口才松开,若无其事地上了车。
洛秋溟坐上副驾,问:“成大队长的易感期还没过去?”
走个路都要抓着他,跟橡皮糖一样黏糊。
“你当易感期是什么?”成灼发动车子,屈指轻敲了敲方向盘,另一只手挂了档,“你初中没上过生理课吗?”
洛秋溟沉默了,怎么又是这句话?
成灼似乎倒没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眼下这种情况,增加肢体接触对我们双方都有益,能稳定我的易感期,和你的发情期。”
洛秋溟还真是第一次听说,闷闷地“哦”了一声,怪不得他觉得今天精气神都好了很多,他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发情期结束了。
一阵沉默过后,洛秋溟突兀地问:“那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没有接?”
乍一听这话有点像抱怨,可双方都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难得成灼也没有开玩笑,而是认真地道:“有点私事。”
这个角度洛秋溟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的眼神,也无从判断情绪。话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毕竟他没什么质问成灼的立场。
“你为什么打给我?”成灼反问道。
“没办法,谁让你姓成啊。”洛秋溟实话实说,他几乎一点开通讯录,就看到了成灼的名字。
成灼对这个回答说不上满意,只是点了下头。
车内又是一阵沉默,洛秋溟用余光瞟他,想起杨禹说的那一番话,还是有点不解。
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听说国安局把整个六楼都分给了特别调查组,洛秋溟本以为成灼会带他去那,可是成灼却默不作声地按下一楼的电梯,然后沿着内部通道走到了另一栋办公楼。
这路线洛秋溟是熟悉的,国安局有专门负责审讯的部门,他之前还在血猎的时候也会跟着一起,不过眼下的情况很明显——他变成了那个被审讯的。
行,原来这叫向着他。
没走多远,负责审讯的工作人员就迎上来,朝二人敬了个礼,“审查办,吴瑞。”
这人洛秋溟还算眼熟,之前工作上有过交集,名字他倒是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办事挺干脆利落的。
吴瑞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中间扫了个来回,没说什么,就这么带着二人进了谈话室。
谈话室和审讯室的性质不太一样,洛秋溟稍微有些意外,看着那两人在一旁坐下,吴峰又向对面伸出手:“请坐,洛队。”
洛秋溟冷笑一声,拉开凳子坐下,“别啊,现在就是无业游民,叫什么洛队。”
没过一会儿,齐逢端着个电脑进来,老老实实地在一旁。洛秋溟看这架势更觉得好笑了,三人在场,还有记录员,摆明是把他当嫌疑人了啊。
“28号凌晨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率先开口的还是成灼,他的语气倒是沉稳,语气公事公办,估计谁也看不出来三个小时之前他们还在一张床上躺着,十分钟前,他们还手拉手呢。
洛秋溟想到这有点想笑,强行忍住了,面无表情地盯着成灼说道:“28号凌晨,有个处于易感期的男性alpha血族闯进了我的病房,我和他打了一架,他就跑了。”
被血族临时标记的事情,洛秋溟暂时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他这一句话带过,让那两人都微微皱眉。
成灼挑了挑眉,“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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