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让我恍惚间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是在这辆车里,他主动的……那次我被林小树堵在厕所劫后余生,他把车停在路边,用一个吻和生涩也情-色的“帮助”……我们纵火、我们失控。
那时他的气泡也就此彻底爆裂,翻涌,增殖,无法收回。
时过境迁,地点未变,人未变,吻却从那些模糊不清患得患失的不成熟情绪变成了明确的爱的日常,没有气泡压-在车顶,那些被枝丫打碎的晨光透进来,在我们脸上映出斑驳的影。
近在咫尺的明黄-色和透了光的橙粉色,哥漂亮的脸和耳廓。
正当我们吻得难分难舍,气息逐渐加重时——
“叩叩叩。”
车窗玻璃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
我吓得猛地一抖,瞬间从情迷意乱中惊醒,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心脏狂跳,手忙脚乱地擦着嘴角,惊恐地望向车窗外。
卧-槽……谁啊……啊!
单信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自带威严的脸,正隔着车窗玻璃,平静地看着我们。
我:“!!!”
什么情况?!
单叔叔怎么在这里啊!!
我刚刚还伸舌头了啊啊啊啊啊?!!
完蛋了!被发现了!天要亡我!
我和我哥又要被分开了吗?!为什么这一刻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我要出去下跪吗?!
我脸色煞白,手脚冰凉,几乎要当场窒息。
然而,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单黑砚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对被打扰有些不满,但脸上并没有太多惊慌失措。
……哥你心理素质是不是太好了点啊啊喂!
他甚至极其自然地抬手,用拇指指腹擦掉我唇角残留的一点水光,然后才不紧不慢地按下车窗。
“爸。”他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带着点被打断后的淡淡不悦,“你怎么在这?”
单叔叔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我依旧爆红的脸上,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他语气平淡地开口:“刚好出门,过来看看。你们的车停得太显眼。”
我紧张得手指绞在一起,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单叔叔沉默了几秒,忽然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复杂的、仿佛了然一切的意味:“……注意点影响。大白天的不像话。”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太多的斥责,反而更像是一种无奈的提醒。
我惊愕地抬起头,看向他。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
单父的目光与我对上,那双总是显得过于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种极其罕见的、近乎温和的理解。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岁娥那边……我不会让她知道。她受不了这个。所以你们要谨慎。”
他说完,没等我们回应,便直起身,摆了摆手:“赶紧回家吧,她等着呢。猫早送到了,精神头足得很,差点跟对方打起来。”
然后,他转身背着手,像没事人一样往回走。
我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大脑几乎停止了运转。
哥重新升起车窗,发动了车子。他侧过脸,看到我一副魂飞魄散的呆滞模样,觉得我好笑似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吓傻了?”
“哥、哥……爸他……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语无伦次地问,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嗯。”单黑砚的回答简单直接,他把车倒出去,专注地看着后方路况,语气平静,“很早就察觉了。他只是不说。”
“为什么?”我依然无法理解。
印象中单叔叔总是沉默而严厉,甚至有些捉摸不透。
我觉得他应该是那类很典型的传统社会的老古板家长。
“因为他最在意的只有妈。”哥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种看透的了然,“只要妈开心,家庭和睦,其他事情,他其实并不太关心。或者说,他能包容。”
他顿了顿,抬手捏了捏我握成拳的手背:“他以前拦着我们,是怕妈伤心,怕这个家散掉。但现在……他看到我们都好好的,妈也完全接纳了你,他觉得这样就可以了。至于我们之间具体是什么感情……”他侧眸看了我一眼,眼神深邃,“只要不闹到明面上让妈难过,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怔怔地听着,心里翻涌着巨大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又释然的情绪。
原来……一直以来,我所以为的恐惧和隐瞒,早已被这个沉默的男人看在眼里。而他选择的,是一种近乎默许的守护。
“那……妈……”
“我们要更小心。”哥的语气认真起来,“爸能接受,是因为他足够理性,也很开明,他认为在一起的本质是幸福就可以,毕竟我们不是真正的血亲。但妈不一样,她很感性,也更传统。她如果知道肯定还会崩溃的,我们仨都得死。”
“我……”
我有点晕眩了,但仔细想想看,单父的确从未主动阻止过我和我哥。
甚至从我钻我哥被窝那次,他明明发现我在里面,却也没说什么;我哥亲我被撞破那次,他也没有骂我们或者揍我们俩,只是默默调远我们的位置,让单黑砚去了公司,允许我长期住校;甚至后来他主动说服杜岁娥去改变这段历史背后情愫,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情感不被闹到明面上来。
他一切所作所为都植根于保护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把伤害降到最低,明确我们幸福的目标,一言不发,默默守护。我很佩服。
但我觉得单叔叔这么容忍我,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读心术。
当年他附身于银灰色的小猫身上和福星绑定在一起,被我捡到,是经过了他同意福星才成功签订和我的契约的。
从此以后,我获得了一个流于表面的对于单黑砚的读心术。
这导致了后续我和哥跌宕的经历,失控的苦痛,和我变成猫而本体大病的日子。
单叔叔的记忆绝对没有消失。毕竟我的都没有。
我觉得他大概从醒来以后就一直觉得愧对于我,擅自同意妖怪给予我读心术这项或许会失控的能力。
他当年是因为谁的心失控了才取消契约的呢?
大概是杜阿姨吧。
所以他可以理解我,为了防止气泡淹没自己的所爱,愿意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的人,一定是真的很爱对方了。
可单黑砚为什么这么笃定单叔叔的立场呢……
车停到了家里的地下停车场。
哥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等电梯,他翘着嘴角,语出惊人:“接下来我们要去接被你附身过的那只猫了。”
“呃唉——?”
哥怎么知道?!他原来知道?!我不是没告诉他我沉睡的那段时间去哪了吗?!他怎么会知道我附身到猫身上了?!
哥看了我一眼:“爸装失忆太拙劣被我看出来了。我逼他告诉我所有。知道可以靠捡动物唤醒你,也知道要捡带有你灵魂的动物。”
“而至于猜到你附身了哪只猫,我想大概不会有哪只又拽裤脚又蹭指甲的小可爱更像你了……小颂。”
我脱口而出:“可我记得福星说这些不能说啊……”单叔叔怎么可以说出来?不怕被清除记忆吗?
“因为底层逻辑是说了这些玄乎的事情可能会导致社会混乱,林森也说过,”电梯叮咚一声,哥拉着我走进去,拽着我的手把脸颊贴在我的手背上,热气氤氲我的指尖,“我失去你,已经够混乱了,不会再有什么更让我混乱了。”
世界存在非常理性的魔法,而魔法的原则是避开那些会惊慌的普通人类,避开失控泛滥。
“而且,我只会在你面前失控。”
哥的掌心是燥热的,他将指节挤在我的指缝里,十指相扣。
单黑砚不会对世界失控。
他那么强大。
我在他心里,比世界还大吗。
“叮咚——”
电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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