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香之所以猜测那清丽姑娘吩咐丫鬟寻来康文王妃,是最后发现跟随康文王妃过来的小丫鬟就是那姑娘丫鬟最后拉住的那个小丫鬟,她自己也跟在康文王妃一行人不远处悄悄回到了清丽姑娘后面。
“是吗?看着面生,从前未见过,不知是哪家闺秀,”崔瑶华循着方向望过去,“倒是个热心肠,又不爱出风头的。”
她倒不是怕跟成雅县主将事情闹大,只是到底是人家老夫人寿宴,若康文王妃不出现,她也有法子叫成雅县主停止闹腾,但康文王妃的出面更顺畅解决。
而后笑着斜了轻香一眼,“怎么,又觉着那姑娘好看了?”
轻香快速露齿一笑,“婢子就是觉着那样的姑娘有气质,就跟五姑奶奶似的。”
“你呀,”崔瑶华并不介意自己丫鬟夸赞其他女子的好,各人美好不同,尤其她自己与五姐姐感情好,五姐姐面冷心却极好,最是心软不过,“说的我都有些想五姐姐了。”
她五姐姐今春嫁了娘家表哥,来京后正好收到五姐姐怀了身孕的消息,也不知现下身子如何?她可是见过嫂嫂们怀孕多难受,是以担心五姐姐。
主仆两个说着话,拐向了一块种了月季的花圃,现在却是一片萧条,不过侍郎府也是舍得,搬了一溜盆栽海棠花来此处。
海棠花美,可一观。
轻香却激动地悄悄靠近些正弯腰看海棠花的崔瑶华,“姑娘,是那个姑娘,她也过来这边了。”
崔瑶华直起身转头一看,还真是。
原来,姜沅宁本想直接去找肖氏的,不过从这旁边走过时,看到这边摆了些海棠花,她好海棠好,便想过来一观再过去。
这园子里的路径四通八达,所以之前还看着远离走开的两下里,这会儿又走到了一处去,不过是各自在这一溜海棠盆花的两端。
轻香这会儿已经有些激动地去扯崔瑶华的袖子了,这可不是一个稳重大丫鬟该有的举止。轻香本也不是多稳重性子,年岁不过十五六岁,又是崔瑶华乳娘女儿,从儿时便伴她长大关系亲密。
崔瑶华给了她一个莫急的眼神,脚步便朝那边迈了。
姜沅宁并未留意到这边主仆两个的动静,她看到海棠花后,便没再注意周遭,眼里只有这一簇簇娇艳的花朵。
该说不说,侍郎府上的花匠是真有本事,瞧瞧这些海棠花养的多肥美,叶条翠绿,花朵厚实宽阔,比常见的海棠花大出一圈,若是摘下插到白玉瓶中,独一朵就该极美了。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匹配出画面了,根本没注意到崔瑶华主仆正暗戳戳地想跟她打招呼。
轻香紧紧跟着自家姑娘后面,眼神晶亮。只觉着清淡着眉眼低头看花的蓝裙姑娘,那娇艳海棠花更衬得她清雅动人。
其实,崔瑶华对姜沅宁没有很结识的想法,奈何身后大丫鬟欣赏人家,不紧不慢地踱步走过去,打招呼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听到那姑娘旁边的丫鬟忽然说了句,“姑娘,婢子看到夫人了,就在那边亭子外。”
就见那蓝裙姑娘朝那边看去,清凌凌说了句,“我们过去吧,”便带着丫鬟快速便离开了。
她都没想到那姑娘脚步那么快,一个眨眼,人就离开这片海棠花一段距离了。
“姑娘,”轻香略有些哀怨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赶跑她心上人了,崔瑶华好笑地回头看她,安慰道:“好了,等会儿再找个机会与她说话便是,正好看看是谁家闺秀。”
“我家姑娘最好了。”
崔瑶华嗔她一眼,只是很快她被崔家二姐找到,带着她认识了不少的女眷,却没找到机会与那姑娘说话,直到寿宴前落座,轻香才看到那姑娘带着丫鬟坐在了十分偏僻的一桌。
这会儿寿宴还没开始上正席,只是些餐前水果盘、干果盘、蜜饯、酸咸小食等,女眷们都在寒暄着说话,侍郎府丫鬟侯在不远处。
轻香便往旁边挪了几步,朝姜沅宁那边桌子处指了下,低声问了起来,“请问那边靠近出口处的一桌,都是哪家的女眷啊?我家姑娘才回京没多久,瞧着许多人面生,尤其那边的都没见过,劳烦姐姐给指点一二。”
说着,瞧瞧塞了个小荷包过去。
崔瑶华所在的一桌基本是侍郎府邀请的身份贵重的女眷了,能在这一桌附近值守的丫鬟也都是下人里有些身份的,还真都认识那一桌的,嘴上说着“妹妹客气了,”手指头灵活地将小荷包揣进了袖子里,“那一桌多是咱们府上旁支的,不是什么很富贵人家,右面穿褐色褙子的那三位也是借了些关系才来赴宴。”
她说的简单,轻香只能自己特意问了,“我瞧着那穿湖蓝裙子的姑娘有些面善,不知是哪家闺秀?”
“哦,那个也是咱们侍郎府的旁支,”这丫鬟认识肖氏,今日也看到肖氏与姜沅宁去贺寿花厅那边连个接引的下人都没有,尤其肖氏母女又被安排在最角落处,觉着都是些巴结侍郎府的小门户。
自以为好心奉承地说:“其实,妹妹家姑娘身份贵重,不必费心思记这些人的,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家。”
轻香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贬低自己欣赏的姑娘,心中不喜。
暗道,人家姑娘门第再不高,也比你个做下人的丫鬟强吧,且也没回答自己所问,便又问了一遍,“那她家是哪家?”
那丫鬟却见轻香一个劲打探姜沅宁,想到她是崔家姑娘身边丫鬟,一下想歪了,忙问,“莫不是她哪里冲撞了崔姑娘?”又快速撇清关系,“虽然是咱们府上旁支,往来也极少,都是快要出服的,碍于一个姓才来往来,但她若哪里不得体,我们侍郎府也得替她告个不是。或是,我将人给你家姑娘叫过来?”
轻香都要无语了。
这个侍郎府的丫鬟想的可真多,也真能摆谱,听这一番话说的,心眼子都叫她用完了。
“没有,我只是觉着她长得挺好看,以为是哪家贵女,才特意问了问,”轻香压下不喜,声音淡淡,赶紧抓重点问,“不知她闺名是?”
这侍郎府丫鬟笑道:“那是我误会了。”
其实,姜沅宁是侍郎府族亲,按理侍郎府丫鬟也不该对外诋毁她,毕竟是一个族亲,但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丫鬟,尤其侍郎府主子刻意对姜沅宁家不喜,让下人有样学样。
这丫鬟就带了些轻视说,“什么贵女,她父亲就是个八品小官,祖父也差不多的,主要是她的兄长最是不成器,哦,她叫姜沅宁,”她曾经听到过主子们嘲讽姜沅宁家这一支人丁少,又没出息,这一代之后就彻底完了,也出了五服就不用再往来了。
其实,轻香问的这丫鬟是真有些高心气的,觉着就算自己是丫鬟,但也比普通人家比小官之女高贵些,毕竟一些巴结侍郎府的小门户姑娘见了自己也是要称呼一声“姑娘”,比如姜家一些打秋风的五服之外族亲。
“多谢了,”轻香挤出一丝笑,朝这丫鬟点了点头,“我家姑娘叫我了,有时间再说话。”
“好,好,”那丫鬟犹不知自己惹了轻香一肚子不快,还觉着自己跟轻香聊的挺好。
崔瑶华并未叫轻香,不过是轻香的由头,虽然不高兴,但好歹知道了那位姑娘的名字,听起来名字也好听呢。
这宴席的敞厅虽大但为保暖点了许多炭盆,崔瑶华觉着有些闷,席间出去透了会儿风,借此空挡知道了轻香打探来的消息,对轻香的不高兴,她淡淡地道,“世人皆向高,这不是常事吗?你倒是对那姜姑娘如此喜欢。”
轻香也不知道怎么就觉着那位姜姑娘好,崔瑶华却道,“许这就是眼缘吧,”就是不知道那位姜姑娘真实性情如何了?
如海棠花盆前一般,走到一处遇上了顺其自然打招呼可以,但崔瑶华没有特意想去结交姜沅宁的打算,很快便带着轻香回了席面上。
“姑娘,我怎么觉着那边有个丫鬟总是看您。”
许是轻香往姜沅宁这边看的次数有些多,铃兰敏感地察觉到了,发现了她的目光,弯腰低声禀给姜沅宁听。
“嗯?没事,”姜沅宁随意地扫了眼其他席面上,不在意,很快收回目光看向主席面主位方向,她正观察继太子妃姜娴雅的气色。
作为继太子妃,算是今日寿宴女眷身份最高的一位,姜娴雅是陪着丁氏与一众身份高的女眷最后才出来席面上坐下,那一个席面上陪坐的不是地位高的女眷便是侍郎府的大夫人二夫人等。
不知是不是知晓了前世事情走向,她看姜娴雅眉宇间似带轻愁,不十分展颜欢喜模样,不知是为东宫还是侍郎府事? 姜沅宁看了会儿,收回视线微微垂眸。
但不管为哪边,或许这时候两边已经不大安稳。
恰这时,耳边传来妇人高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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