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 105 章

一边是自己亲娘的哭诉,另外一边是自己亲弟的哀求,左右权衡之后,刘夫人终究是点了这个头。

既然这个烫手红炭已经沾上身了,怎么着她都得选一条对两家最有益的路来走。

听到这满意的答复,骆老夫人这便扯着刘夫人一道去寻了宁瑞公主,两家人当堂写下刘颂与吴小郡主的生辰八字,互换了庚帖。

待这些事做罢,刘夫人才回了府。

她甫一回府,就被刘家老太太院中的人请了过去。

适才骆家老太太来得急,刘家人也不好阻拦,如今刘夫人既已归来,自然是要问上一二的。

刘夫人心中忐忑,原本还想敷衍一二,眼见刘老太太一直逼问,只得跪在地上哭诉公主府中的事由。

刘老太太气得当即跌坐在旁,刘家老太爷直接摔了杯子,刘大人更是气得直接扇了刘夫人一个巴掌。

刘夫人捂着自己的脸颊,哭诉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公主府拿住了我幼弟,若我不应,那我弟弟当如何自处?”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你弟弟有你儿子重要?日后你魂归黄土,替你操办的是你儿子还是你弟弟!”刘大人气得抬手又要打,手扬到半空,终究还是没有继续。

“你就算要帮扶娘家,也要适可而止!你是将你弟弟捞了出来,可颂儿呢!你把颂儿推进了火坑,你误了颂儿终身!”

刘夫人知晓自己此行有错,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将错就错。“那头到底是个郡主,是皇亲,颂儿怎么就进火坑了?我是他亲娘,我怎么会害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我都是为了颂儿好!以后小郡主进门,颂儿就是郡马,于他日后官途也是益处的!”

刘老太爷一听,更加气得不行,当即就甩了袖子离开。

“我先时就同你讲过个中利害关系,你是猪脑子不成?”刘大人着实不想继续同她争论,闭目摆手道:“罢了罢了,与你再说多少都是无用。”

刘大人不想再同她言语,直接着人将她关了起来,不许这刘夫人再出院门半步。

刘夫人哭哭啼啼被丫鬟婆子扶回院子里的时候,正巧赶上了刘馨同刘颂一道来给请安,刘夫人当下便哭喊着让儿子闺女救她。

刘家兄妹两个不明所以,拉了个婆子来问,那婆子哪敢说真话,只得说了一句是犯了大错,老爷亲自下的令。

于是这兄妹二人便一道去了刘大人的院中,听得刘大人将这事说了说,刘颂便觉通身无力,刘馨亦是急得团团转。

“颂儿,这事你先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刘大人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这事哪里是个能有办法的?眼下刘、吴两家已经互换庚帖,这亲事就是板上钉钉,哪里还能有转机?

刘颂摆了摆手,言说自己无事,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朝外走去。

刘馨看了也着急呀,可再着急她也不敢将这事捅出去。

而另外宁瑞公主府那头,却已经将这门亲事给散了出去,并着人通知了刘家,选个日子上门。

元京城虽大,但这等事情不消一日就能在城中的夫人姑娘圈里头传了个遍。

卫国公夫人听到这话时气得不行,这若不是刘夫人是她嫂子,只怕是要拖上她全家一并骂了去。

卫国公夫人气得不行,那头卫国公同徐老夫人反而没什么反应。毕竟,这刘家又没真的去提亲,只是私底下相中罢了,只要没有外传就不会伤了沈清晏的名声。

再者,刘颂这样朝令夕改,也定不会是个能对沈清晏好一世之人。

这门亲事没结反而好。

这头卫国公府没什么反应,那头沈清晏同徐徽宁更是没有收到消息。两个人天天有说有笑,比在府里头还自在,若不是徐徽宁记挂家人,都恨不得日日住在此处了。

只是刘家出了这等事,刘馨自也不好再来。加之刘颂更是将自己锁在屋中,刘家人只得以刘颂病重给告了假。

这一日,沈清晏同徐徽宁二人坐在廊下看雨,就听得一旁几个小姑娘在说刘颂要与宁瑞公主府议亲一事。

徐徽宁当下便坐不下,拉了人问了个清楚,听得说是刘、吴两家都已互换庚帖定了亲,她抬腿就踹坏了一条胡凳。

沈清晏微愣了愣,想着这刘家与卫国公府是表亲,这自家表兄要议亲,娶的人还是公主的女儿,难道不该开心么?

“姐姐是与那宁瑞公主府有梁子?”想了半天,沈清晏只想到了这么个理由。

徐徽宁开口就要骂刘颂负心薄性,又顾忌沈清晏在侧,不好发作,只得迂回地说:“刘家原本相中另外一个姑娘,都打算上门提亲了,结果转个头就去攀公主府的高枝了。”

“我这表兄,平日里看着也是个极为稳重之人,不想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说着又抬起一脚,将另外一条胡凳也一并踹了出去。

沈清晏连忙将她拉回了屋里,免得她再摔东西,毕竟这里是庄户里头,可没那么多家什让她摔了出气。

“其实这事,也未必就是小刘大人的意思。”沈清晏想了想,安慰道:“这刘家自诩清流正派的读书人家,怎么可能去主动攀附皇亲给自家清名沾上瑕疵呢?”

“再者,若说刘家尚的是今上的公主也就罢了,那尚的是宁瑞公主的女儿,这便差了好几头了。宁瑞公主是皇室血脉不假,可她到底是个外嫁之女,而且驸马又没有出仕。”

“公主府也就是名头上好听罢了。刘家就算要攀附,也断不会去攀附一个不能带来实质利益的公主府。”

徐徽宁听着她这话,算是缓过来点劲了。

“再者,这事有必要非要传得满城皆知?”沈清晏指出了这其中的第二个疑点。“刘家若真心要同宁瑞公主府结亲,那两家合计了直接议亲便是,有必要刚换了庚帖就闹得人尽皆知?”

想必刘颂当是不中意这门亲事的,不然宁瑞公主也不会如此行事了。

只要都城中人都知晓了这桩婚事,那他刘家想不认,都不行。

“我估摸着吧,这事多半是宁瑞公主那头起意,刘家嘛……”

她顿了顿,又道:“刘家必定也有人想同宁瑞公主府结亲的。只不过,这人多半应该会是刘夫人。”

“刘家老太爷同老太太应当不至于沾手此等事,而刘大人毕竟是外男,像这种后宅之事多半都会直接去寻刘夫人问话。再者,刘夫人身为小刘大人的阿娘,这当阿娘的点头了,当儿子的还能忤逆不成?”

徐徽宁听了半晌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事,还真有可能是她那个舅母生出来的事端。只是可惜了……

她抬眼看向沈清晏,见她也没有对此失落难受的模样,料想她对刘颂也没什么想法,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好在沈清晏并没有相中刘颂,若是真相中了,她必定是要向刘家讨个说法的!

沈清晏见她一直皱着眉头,笑道:“是不是不想你表兄尚郡主呀?”

“你有办法?”徐徽宁惊道:“庚帖都已经换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谁说没办法了?只不过吧,这个办法有点阴损,怕是刘家不会用的。”沈清晏有些畏寒,提起火炉上的水壶斟了盏热水捧在手中捂着。

徐徽宁不停催促着,她便笑了笑道:“就算换了庚帖又怎样,两家议亲不用合八字的吗?”

徐徽宁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两方议亲之时,男女双方自都是要去相互合八字的。只要这八字不合,克天克地克父母克全家,就算刘家人拼了命想要求娶郡主,只怕宁瑞公主府那头也不会同意。”

徐徽宁哦了一声,随后又道:“就算刘家人将给二人合八字者都给买通了,那万一宁瑞公主托人找了礼部,钦天监那头呢?”

“只要这元京城里头大多人都说两人八字不合,相互相克,宁瑞公主就不可能托朝中人去重新合过。这万一要是真的,走漏风声传得满朝皆知,那位小郡主还能再嫁人吗?”

一句惊醒梦中人呐!

“刘家届时只需要时不时有人装个病就行,然后该提亲提亲,该下聘下聘,时间久了宁瑞公主那头只怕也不肯点头。当然,我说了,这法子过于阴损了些,刘家未必会用。”

毕竟此事若有外传,那小郡主的名声可就有损了。

自然,宁瑞公主也不会坐视不理。以她一个公主的身份,又经历过先帝时的纷争,此时能保全一家依旧伫立在元京之内,想来也当是有点本事才对。

“而且,这个法子也不一定有效。万一那位宁瑞公主不信这个呢?”

徐微宁叹气道:“那就不同刘家说了,反正也跟咱们家无关。”

“跟徐家也未必无关。”沈清晏笑道:“你莫忘了,你阿娘就是刘家出来的姑娘。眼下娘家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徐家舅母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这法子你若是想要说,便也直接告诉徐家舅母就是了。怎么做,全看她的意思。”

徐徽宁应了声,也不再提起了,只是她当天便着人套了车,直接回了卫国公府。她自是知晓,自家阿娘也是刘姓之人,此事事关她娘家外甥,多半也正在发愁。

毕竟,沈清晏是全然不知刘家相中她一事,可卫国公夫人确实从头到尾都知晓的。只怕此时她的心里更加不好过。

她甫一回府,就拉着自家阿娘同祖母说了这话,将沈清晏想的法子都同她们一并说了。

“雩娘说,这法子也未必有效。而且过于阴损了些,外祖家是否要用全让他们自己去思量。”随后,她又拉着自家阿娘的手,道:“阿娘放宽心些,我瞧着雩娘并未对颂表兄上心。”

“今日她方听得这等消息时,便像个没事人一般有说有笑,我瞅着估计她也没瞧上颂表兄。这样也好,左右刘家要去尚郡主,雩娘又没有相中,咱们再替她相看别家就是了。”

徐老夫人知晓沈清晏一切都好,便也安了心,见自己儿媳妇还是眉头未展,便又问徐徽宁道:“既然你也觉得刘家去尚郡主好,为何还要同我们讲这个法子?”

“雩娘说,刘家到底是阿娘的娘家。我想着,若颂表兄当真不愿同宁瑞公主府结亲,强行凑成一对也是害人害己。”

卫国公夫人听了心中更是悸动不已,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偏生自家娶不来不说,如今连娘家那头都被自己那个嫂子给搅黄了好事。

她很是生气,可再生气又能如何?那毕竟是自己的娘家,诚如沈清晏所言,她毕竟是姓刘的。理清了思路,卫国公夫人便着人送了帖子回家,随后第二人就同徐徽宁一道去了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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