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没事。”沈清晏摇了摇头,她见卫国公夫人同徐衍还有徐徽宁尚在,便上前行了一通礼,随后道:“姐姐,明日贤妃娘子还要考你我学的规矩,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你可要回府好生再练一练。”
沈清晏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卫国公府的三位却也是听懂了的。
吴小郡主为了私愤同沈清晏明里暗里过不去已非一日之事,今日既然闹得这般大,连她的声誉都要损了去,她自然也不会再姑息了。
卫国公府的一行人离开,萧恕便让谢老太爷寻了一方安静的院落,他亲令王府府兵将那处院落围得死死的,断然不会让院子里头的风声传出去半分。
几家人都静候在屋里坐了半晌,吴小郡主实在是受不住这压抑的气息,道:“殿下同县主有事可否快些说,我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府休息了。”
萧恕道:“不急,等你母亲来了,咱们一道把事给了结。”
即便是再软绵的刀子,你时不时过来试探一二,也是会让人十分厌烦的。
宁瑞公主与吴华芳之事,沈清晏自觉有错在先,可即便是再错,闹到今日她也不可能再行退让了。
今日刘谢两府定亲喜宴,宁瑞公主与吴驸马乃是小郡主的父母,与刘家也算得上是亲眷关系。照理,今日也当是到场相贺才是。
也不知是吴小郡主不让她们来,还是他们瞧不上谢家,总之今日便是没有过来道贺。此时,他们二人得了消息,便匆匆赶到了谢府。
待各家长辈都到齐了,萧恕方道:“吴、刘两家联亲已是定局,此事无从更改,今日本王在此,便是想同宁瑞姑姑讨个准话。公主府,是否要同我的王妃不死不休?”
萧恕虽是端起了王爷的架子,但宁瑞公主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此时此刻她自然不能在架势上输去一头。
“朔阳王,我再怎么说都是你的长辈,你那未来王妃干得那些缺德事,需要我帮你一桩桩数出来吗?”
沈清晏道:“还请公主殿下帮我数一数。”
一句话,差点没将宁瑞公主噎出个好歹来。
她深吸了口气,道:“她先是买通元京城中的算命瞎子,非要硬将我女儿的八字批得极差,生生要抢了她的婚事。”
饶是再生气,宁瑞公主还是没能说自己女儿克天克地克公婆的话。
“然后,她又害得我的酒楼没了生意不说,还将其买了下来,另开了一家茶楼,这不是在明摆着打我的脸吗?”
“之后,她还当众羞辱我。我好歹是萧姓皇族的公主,怎能容她一个外姓之人如此欺压!”
宁瑞公主这一通话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若是不明就理之人听了,还当期以为沈清晏处处算计她来着。
沈清晏笑道:“公主殿下,您要去给小郡主批八字,去何时何地寻何人,这个我如何得知?我既然不知您何时去寻何人批八字,我又如何买通?”
纵使这主意是她出的,她此时也断不能认下来。
“再说到酒楼,您原本的酒楼与我隔着十几条街,我如何能害得您的产业失了生意?明明是公主殿下非要买下粟云楼对面的酒楼,来同我打擂台。”
“您不但如此,还曾着人故意来粟云楼闹事,扮作中毒亡故想要坏我粟云楼声誉,那些案子的记档还在府衙当中存着呢。”
“再说到我当众欺辱你,那更是无从说起。昔日您为了替灾民筹措银两,我可是当众捐了两千两飞钱的。”
“您若是指宴席上那一顿难吃的菜肴,那更是冤枉。我早前便同你讲了实话,我家白鹭真的不擅庖厨之道,可您不信呀。后来,您家郡主非要我当众起舞献艺,还点着名要我跳在御前献舞的那一支,我可曾拒绝?”
“临走之前,我都不忘提醒您将这筹集的银两记档公布,免得教那些宵小之徒背后嚼舌头说您贪墨。从头至尾,我不觉有何处言语羞辱了公主殿下,还望公主殿下明示一二。”
其实宁瑞公主所说的这些到底为何,大家心里头都是清楚的,只不过谁都没有点破而已。
而此时宁瑞公主被她当众又给顶回来,自是气得不行,喃喃了半晌,道:“你瞧!她便是如此对尊长说话的?”
沈清晏道:“公主殿下,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若公主殿下觉得我何处说得不妥当,还请明示。”
宁瑞公主气得不行,一旁吴驸马着急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她拉回坐下,扯开了话茬道:“殿下与县主今日唤我们来,想必不单是为了这点子陈年旧事吧。”
吴驸马确实是整个公主府里头唯一的清醒人了,一句话便扯开了话茬,问到了重点。
沈清晏道:“郡主,今日您算计我,想设计我同谢勖同处一室损我声誉,此事你可认?”
宁瑞公主听了随即望向吴华芳,那吴华芳见满室之人皆望向她,诡辩道:“县主张口闭口就是阴谋算计,谁人不知你同谢勖曾经议过亲,你们二人之间的污糟事还需要旁人设计?”
“郡主,我从未与谢家议过亲,我与谢老太太也不过就是在永安寺中的一面之缘罢了。若说是见上一面,便是议亲,那郡主殿下怕是日日都在同百家儿郎议亲了。”
刘馨听了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随后便抬了手掩嘴以作掩饰。
吴华芳被噎了回去。这沈清晏与谢勖一事确实两家都没明说,只是相互自己各怀了心思罢了,此等事说破了天去也无人会认的。
无论这事是否是吴华芳做的,宁瑞公主都不可能让她认了去,她见自己女儿败下阵来,便又上前挡着。“殿下,你看,就她这满口污秽之语,你若是还要再纵容她,我定是要去陛下面前讨个说法的。”
“姑姑大可将今日之事捅到父皇面前,到时候公主府满门罹难,便莫要说我这个做侄子的不顾念血缘亲情。”
萧恕倒是不介意将这事捅出去,反正这婚也是景帝的赐的,这吴家跟刘家就算是结了亲,也还是一样吵嚷不断,也合该让自家阿爹去公断了。
宁瑞公主也被噎出了个好歹,此等事若真是要闹到御前,那景帝自然也是要先顾及自己儿子的脸面。
“公主殿下,贵府满门难道从来都没有发现,你们一早就已经被旁人算计了去?”沈清晏实在是受不了这拖拖拉拉的对话,直接略过这些无畏的争吵。
“我听闻小郡主是在某次宴饮当中见了刘大人一面,故而生了情意,此事可真?”
吴华芳没好气道:“与你何干!”
“刘家书香门第,刘大人素来也是十分重礼之人,哪怕是参加宴饮他都绝不会随意走动,以免失了礼数。说句不好听的,小郡主怕是不会偶然见得到刘大人。”
沈清晏此言非虚,刘颂素来不爱这些交际之事,即便是非要去参加的宴饮他都鲜少随意走动,免得让人觉得刘家不重礼数。
吴驸马听了沈清晏一语,想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他们家同这沈清晏斗得可谓如火如荼,凭白生出了许多无妄之灾来,若当真是有人算计,那他们吴家可是被人拿去当枪使了。
“你还不赶紧说!”吴驸马此时急于知晓内情,语气上自然便差了许多。
吴华芳被她阿爹给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就是去年去肃国公府一次诗会上,遇上了的。”
刘颂仔细回想着,道:“我去年只去过肃国公府一次,可我那次也是同一干公子相互作诗,并未外出。”
吴华芳道:“我同杨家二姑娘一道去楼阁之上看景,便看到了。”
听吴华芳提及杨家二姑娘,这堂中诸人便都猜了个大概出来。
通个元京城里头,谁人不知晓这杨家二姑娘一心想要嫁给朔阳王为妻,可偏生萧恕对她连句话都不曾有。
再之后,平远侯府的寿宴之上,杨二姑娘去寻沈清晏的晦气,闹了个没脸不说,还让人在背后嘀咕她一个官宦姑娘行事作派跟个商贾之女一般,凭白同人争抢首饰。
而在宁瑞公主府同沈清晏闹得不可开交之时,这杨家二姑娘可是一路畅行,都到了最后一关,就等着萧恕点个头,她就是正儿八经的朔阳王妃了。
若是没有先帝那道赐婚圣旨,此时的朔阳王妃定然是杨家二姑娘的。
宁瑞公主此时方回过神来,想她一个堂堂皇族公主,却被一个国公府的庶女算计到此等地步,当真算是脸面尽失。
“郡主今日让人通禀,说是谢勖与我起了争端。那你可曾知晓,今日在书房中的人,并不是谢勖,而是你的夫君——刘颂。”
吴小郡主抬头,那双明眸睁得老大,显然不知为何会有此等差错。
“公主殿下与郡主系出皇族,自是有天家威严不容侵犯。可你们先前所行之事过于像个市井之徒,那时我便在想,是何人帮你们出的主意。”
沈清晏此语一出,公主府那头便都各自看了几眼。
“郡主,今日我若没有发现个中端倪,只怕此时刘府的名声也毁了。即便今日如你所算,是我同谢勖同处一室,你可有想过,你坏了馨妹妹的婚事,那刘谢两家当如何自处?”
“你如今已是刘家媳妇,那刘家便与你是一家子人,你即便不替夫家人着想,也不该行此等事。”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