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她们都是郡主,但吴姓郡主与萧姓郡主,到底是不同的。”
刘馨明白,只不过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一二郁结。沈清晏与徐徽宁一道又与她说了些安慰之语,相约东宫册立大典之后再行一道小聚,这才离开。
今日后院这一场事,刘家人自然也是知晓的。虽说对吴小郡主略有微词,但诚如沈清晏所言,吴姓郡主与萧姓郡主,到底是不同的。
刘家人自也聪明地揭过不提,倒是宁瑞公主在回府之时拉着吴小郡主一道回府,在车上,就没忍住开始说教自己的闺女。
“那如月都闹成这样了,你合该早些着人来请我呀。”宁瑞公主真是头疼,萧如月为承宣王的幼女,再怎么样这等京中宴饮都是不能落下她这一份的。
吴小郡主亦是无奈:“女儿也是未曾想到呀。”
“你哪里是未曾想到,你是想着自己不好再去寻那沈氏的麻烦,就想借刀杀人,任由萧如月去挑这祸事!”宁瑞公主一语道破:“你要借刀杀人,也得知道拿刀那人是不是你制得住的!”
自己的闺女,宁瑞公主岂能不明白她心里那点盘算?
“你是看沈氏不顺眼,但又怕直接与她起了龃龉又惹得刘颂心生不悦,所以才想挑着萧如月踩压几下出出气。可你难不成不知晓,萧如月那个性子是你能拿捏得准的?”
“她向来是个被骄纵坏了的。从前,她有宫里汪氏撑着,如今汪氏都已经幽禁了,她还是分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芳儿,咱们家与承宣王府不一样,你可别把自己栽进去了。”
宁瑞公主这般苦口婆心,听得吴小郡主更为委屈,她啜泣道:“阿娘,我真没那个意思。我是想着先时夫君能得调典书坊,如月帮着给承宣王妃递过话,这我才不敢逆了她的意呀!”
“糊涂!”
宁瑞公主听完这话,心里顿时明白过来了许多事。这承宣王府哪里是好心,借刀杀人的分明就是他们!
若这刘颂是凭自己的本事被选中入了典书坊,那倒无妨,可偏生有承宣王府去插了一脚。安个高位,承宣王或许不会相帮,但弄个外放有何难?
倘若承宣王府当直要相帮,直接弄个外放,待刘颂有所作为之后再调回都城,届时他的位置便不只是一个东宫属官了。
宁瑞公主只得强压着怒气,又将个中利害关系一一同吴小郡主说了个明白。“你切记,日后与萧如月莫要再走得过近!”自然,只怕日后想近,也近不了了。
吴小郡主生辰这等场面,长辈自是不会尽数去贺她生辰,但同辈兄弟姐妹到场并无不可。故而,萧如月去了,萧冼尘也到了场。
彼时,男宾在外间饮酒叙话。里间事情闹起来的时候,徐衍正同萧冼尘一道饮酒。
萧冼尘将萧如月带回王府,随后将事情报于承宣王爷知,半晌,承宣王爷都没有响动。
承宣王妃急急赶来,萧如月便扯着她哭诉:“我不过是说她不作兴罢了,她们一个两个都过来相帮,现在连我自己的亲兄长都偏帮着她!”
承宣王妃心疼自己闺女,可也不好当众驳了自己儿子的脸面。“王爷,如月只是小孩子心性,明日我会备礼去宁瑞公主那头好生告罪。”
萧冼尘道:“阿娘,如月是在刘家搅的宴席,公然在诸多都城官眷面前对临川县主出言不逊。这等事,咱们家势必得给个说法才是。”
“有什么说法可给的!”萧如月哭得梨花带雨,“难不成还要我给她赔罪不成!我堂堂皇室郡主,凭什么要给她低头!她现在还不是太子妃呢!”
萧冼尘满脸不可置信,在他记忆中自己妹妹虽是骄纵了些,但也不是个全无脑子之人。不管那沈氏现在是什么身份,她与萧恕的婚事都是无从更改的。
萧如月此时敢公然与她不对付,外头朝臣自然也会看风向,觉得是承宣王府上下皆是此意。这往轻了说,便是觉得沈氏不堪配太子妃位。若是往重了说,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模样。
承宣王爷坐在主位上,不喜不怒:“你可以不去告罪,我会向陛下请旨,你收拾东西去皇陵思过,。”
萧如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坐在地上不停啜泣。承宣王妃想要说情,还未开口就被承宣王压了回去。
“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只要你出了这个门,不是我的女儿,我自不会管束你。”承宣王爷甚至没有多加赘述,起身便道:“冼尘,你随我来。”
承宣王的院子分为前后两个。前院为书房,摆的都是字画书籍,后院方是他日常休息之所。只是,不论前院后院,院中除了行走小道之外,都种满了杏花树,再无旁的花木参差其中。
萧冼尘跟着承宣王爷一道行至书房内,承宣王爷站在窗口,看满院杏树,道:“我想来年正旦之后,就上书陛下,前往封地。”
其实在大稽,皇子成年后就藩本就是祖制,并无不妥之处。而承宣王之所以能长留都城,亦不外乎就是景帝在世的兄弟之中,只他一人了,故而开恩。
而现如今,萧如月行事愈发擅专跋扈,承宣王不想她继续留在京中生事,也是情理当中。
“你如今身上有差事,届时你独自留在京中……”
“阿爹安心,待有合适人选接掌儿子的职务,儿子也会一并请辞,或者调任地方。”
父子俩同时请辞,景帝准不准是另说,朝中难免会有议论。
“如月这性子,早点远离都城也是好事。届时到了封地,再给她择一门好人家,有我在一日,自然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她。”
承宣王妃与萧如月执着如斯,府里头的这两个男人倒是想得清楚明白。
承宣王妃不可能让萧如月去皇陵,那即便再不情愿,也是会带着萧如月来登门致歉。而致歉的过程也十分潦草,萧如月将赔罪的礼物摔到桌上,再不情不愿地施了一礼就走了。
沈清晏也没想多为难她,毕竟能骄傲如斯的如月郡主亲自登门服软,已是不易。
东宫册立大典在前,诸事繁冗,沈清晏自也不会多加计较。
九月二十一,是这一年最好的一个吉日,诸事皆宜。
册立大典章程繁琐,祭天祭地祭祖宗等事自是不会少。待萧恕按着章程一并将大礼行遍,已是日落西山。
繁星挂在如墨的夜空之中,沈清晏站在院中仰头看着满天繁星,面上却无半点喜色。小婉在旁立着,眼见夜已深,上前催促道:“县主,夜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屋吧。”
沈清晏未有所动,小婉继续道:“县主,今日是殿下正位东宫的大好日子,您怎么还一脸忧思呀?”毕竟现在晟王已经就藩,萧恕正位东宫,那她就是太子妃,是日后的中宫皇后呀!这等显赫身份,缘何还能满面愁容?
“是呀,是他的大日子。”却不是他的好日子。
他得到了最显赫的位置,却不是他想要的位置。
他最想要的日子,是如昔年的明德皇后一般,游走江湖潇洒肆意。然而,他身为皇子,肩上有不可推托的责任,容不得他说走就走。
其实,若是能选,他应当更愿意晟王为储,他去朔阳就藩。
只可惜,景帝只他一子。
同一片天际下,自是有不同人心中不同的心境。比如,萧恕与风逐。
忙前忙后忙了整整一日,萧恕此时居然还提了埕酒,拉着风逐一道迎风畅饮。
“我说殿下,您不是最不喜欢深宫吗?这为了县主都把自己也搭进去了,您咋还有这兴致饮酒?”别人不清楚,风逐心里头可是清楚得很。
因为明德皇后的缘故,打小自家殿下就格外向往外头自在的日子。后来,皇后殿下故去,他就更加厌恶这满是阴谋诡计的皇室。
结果吧,就为了一个女人。先是下手把原本想用来接班的大哥给送去就了藩,现在自己也正位东宫。日后哪里还能往外头去逍遥。
萧恕瞥了一眼风逐。看着萧恕眯得越来越细的眼睛,风逐咽了口唾沫:“属下知错。殿下放心,您为了县主争得这所有不想要的东西,属下都不会透出半点风出去。”
“谁说我不想要的?”萧恕饮罢一口,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人。”
啧啧,恋爱中的男人,真的可怕。
风逐如是想着,侧着身也一道同饮了一口。
萧恕正位东宫之后,景帝将诸多国事都扔了过去,他是清闲了许多,但萧恕已是忙得片刻不得闲。沈清晏在郑贤妃宫中又住了几日,就接到了荣乐大长公主府里的帖子。
原本荣乐大长公主回京之时便该宴请各家,只不过大长公主年事已高,又逢册立储副,便将这宴饮往后推了推。
荣乐大长公主原本就是如今萧氏皇族在生者里头最年长的那位,她下帖子,自是无人会拒。不过这宴饮怎么着都只算是个家宴,只宴请了几个相关的宗室府邸。
既是自己人,自也没这么多规矩男女分席,左右都没个几家,大家便都各自依位坐了。
荣乐大长公主的宴席十分精致,摆上来的点心果饮都很是特别,都城之中甚是少见。沈清晏看着造型别致的糕点果子,不免要多看一二。
永芳县主指着面前的桃干,道:“嫂嫂你尝尝,这些桃干都是祖母从庸都带过来的,味道很是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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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第 2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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