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第 264 章

“不行。”十一破天荒的没有按沈清晏所言去做。“我陪着姑娘。”

“小孩子还长脾气了?”沈清晏愣了愣,试着哄了哄:“十一乖乖听话,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我要陪着姑娘。”

徐徽宁又道:“要么我陪,要么十一陪。”

眼瞧着十一与徐徽宁皆是如此,沈清晏着实没空再与之讲道理,只得嘱了东宫卫好生护卫徐徽宁,这便带着十一去了正堂。

正堂内,宋临已然入坐。

底下伺候之人随着沈清晏一道入内,随后在她身侧摆上了炭炉与茶具。待摆完这些物件,那些伺候之人便都一道退了出去,半步也不多留。

矮桌之上摆了个小泥炉,里头燃着上好的银线炭。她将一壶清水注入壶中,摆到泥炉之上,静候水沸。

一壶冰冷清水渐渐被炭炉煮热,煮沸,袅袅热气从壶孔中喷出,沸腾的热水争相顶着壶盖,汇在壶壁外结成几条水线,随后滴落在炭火之上,发出的声音带了些落寞与哀吼。

沈清晏取了一旁的布巾,执起了泥炉上的小壶,将一壶滚水灌入一个瓷青茶壶之中。

滚烫清水冲散壶底的墨青色团茶叶,渐渐飘出几分清香。沈清晏提了茶壶,浅斟了一盏茶,将盏子摆到对面,笑道:“五殿下,请。”

她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宋临信步行至沈清晏对面从容坐定,将那盏子茶执起来轻嗅了嗅,笑道:“临川县主这茶不错。”

“那五殿下就多饮几盏。”本着敌不动我不动,能拖得一时就是一时的准则,沈清晏也自斟了一盏,还未等她捧到手中,宋临便顺势捏住了她的手。

十一见此手中长剑出鞘,寒剑已然抵在了宋临脖颈处。另一头宋临的随侍见此,亦是抽刀砍向十一。十一没有躲,他抬手直接握住了那人的刀刃,殷红的血液便顺着刀刃滴落下来。

沈清晏心中着急,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五殿下的喜好果真独特,居然喜欢在刀斧加身之下与我谈话。”

宋临看向十一,随后将沈清晏的手松开。

“十一。”宋临既松了手,沈清晏也开了口,十一自也会收剑入鞘,而陈放自也退回原位。

宋临端起茶盏又放在鼻下轻嗅了嗅,方道:“临川县主真是好本事,本王从前竟从未听人提起过县主。”

沈清晏重新给自己斟了盏茶,“我本就是一个后院妇人罢了,五殿下自有大格局,不曾将目光移到我这后院女子身上,也实属正常。”

宋临:“临川县主之能还当真是让我好奇。外间传言,县主自小身子孱弱,秉性懦弱,是个再软绵不过的性子。看来,是传言有假呀。”

“传言是真是假,于殿下无甚干系。”

宋临:“那长宁郡主呢?”

“五殿下登的是秦国公府的门,若要相问卫国公府的千金,还请五殿下自去登卫国公府的门才是。”

宋临放下茶盏,直截了当道:“我此来是与县主谈笔买卖。”

沈清晏自顾饮茶,对宋临接下来的话语显然不带半点好奇。

“我告诉你潮汐将军的死因,你前往北邙和亲。”

沈清晏的呼吸一滞,她不敢直视宋临叫他察觉了端倪,只是将手中盏子里的茶液又饮去了一些,方道:“五殿下,我定亲了。”

“可以退亲。”宋临的神情带着几色得意,“县主这两年过得不易吧?从一个默默无闻的闺阁女子,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不就是想要得一个结果吗?”

“只要你随我去北邙,我不单告诉你潮汐将军的死因,我还把那凶手亲自送到你眼前。”

“没兴趣。”沈清晏将手中的盏子摆回矮桌之上,面上的笑容夹杂着轻视与嘲讽。“五殿下也说了,我走到今日着实不易。好不容易,我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我作什么要放弃这大好前程跟你去北邙?”

“就为了一具早已腐成白骨的尸体?”

宋临的筹码确实是能让沈清晏心动的,但宋临此人却不是能与之谋皮交易者。

“听闻临川县主极其在意潮汐将军,先时连她的故屋都是亲自打扫从不假手与他人。如今看来,这又是桩谎言?”

“五殿下可真是天真。”沈清晏的身子坐得笔直,发间的浮云揽月步摇稳稳当当地垂在她鬓边。“是真是假,重要吗?”

沈清晏虽无武艺傍身,但她知晓保命最为要紧的一宗,那就是输人不输架。哪怕心如擂鼓,只要气势上不输人,那对手自也不敢轻易出招。

“我筹谋至今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已死之人就放弃这些唾手可得的权利?笑话!五殿下是庶出,皇室无母的庶出子女是什么下场,您不知道?”

“我随你去北邙,至多也不就是为贵国皇太子侧妃。我摆着好好的正妻不做,给人当妾?怎么着,以后贵国的皇后还能分东西二后,不分高低不分尊卑不成?”

“即便可以,我一和亲之辈,无母族势力在朝中支撑,你北邙朝臣会心甘情愿听我号令?”

“那我就求娶贵国长宁郡主。”宋临知道,一个已死的秦汐未必就能让沈清晏动心,但是徐徽宁还活着。

“说得好像你要娶,陛下就会允一样。”沈清晏略略一笑,那等神情,仿若在瞧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一般。“宋临,你没这资格与我谈条件。”

宋临被她的话激到,伸手掐上沈清晏的脖颈,那头十一长剑出鞘,而宋临的随侍亦抽了剑。十一刺向宋临的剑被挑开,随后,他抵住了北邙那头的攻势,一脚踢开宋临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宋临的力道很大,虽然不过转眼的功夫就已经被十一踢开,但沈清晏还是觉得脖颈处很是难受。

她强忍着脖颈处的不适,一字一句道:“这就沉不住气了?”

宋临自袖中抽出匕首,还未等他将其刺向沈清晏,便有一柄长剑自屋外飞入,稳稳当当地扎在矮桌之上。

长剑入木,剑身发出‘嗡嗡’的鸣叫声,剑柄上的那一串青色穗子左右摆动,那是沈清晏亲手给萧恕编的。

萧恕与徐衍并肩走进来,屋外那些北邙侍卫显然已被拿下。“宋临,你若是想战,我大稽奉陪到底。”

宋临看着剑身上映出来自己的容貌,忽然大笑出声。“皇太子真是开不起玩笑,不过就是想以武会友罢了。”他将匕首收回去,起身道:“既然皇太子亲至,那我就告辞了。”

萧恕:“风逐,送五殿下回驿馆。”

待一行人皆离去,沈清晏方松了一口气,不停地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终于走了,吓死我了。”萧恕坐到她身侧,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徐衍笑道:“你方才还跟个运筹帷幄智在千里的谋士一样,现在怎么怕得跟个稚子幼童无二分别?”

“那叫输人不输架!我要是让他瞧见我这模样,那就处于下风了,肯定拖不到你们回来啊!”沈清晏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拍着自己的胸口。

十一瞧了,收剑入鞘,随后伸出双手扯了扯了沈清晏的双耳。“扯扯,就不怕了。”

幼时沈清晏夜半多有惊醒,时常会到院子里吹吹夜风。而十一就会在边上扯扯她的耳朵,说是如此这般,失掉了的魂魄就又会回来。

沈清晏微微一怔,而后笑道:“十一,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呢?”她抽了自己的帕子,执了十一手细看了看,随后用帕子将他手掌处的伤口包上。“你去我屋子找到药箱,我待会儿给你上药。”

十一点头。

“别用跑的,慢慢走。”沈清晏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嘱咐着,十一听罢,也就放慢了脚步,一步三挪地往回走。

“啧,这十一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脑子还是跟个孩童一样?” 徐衍摇头,“不过也是,要不是因为他心智未开,老夫人也不可能选他当你的护卫。”

“衍哥哥,你可不许欺负十一。他这么一个一根筋的人,你要敢欺负他,我会咬你的。”

徐衍白了她一眼,那神情仿佛在看着自家院子里的大黄狗。

十一此人用心,旁人不知,萧恕自是明白。他自收回眼,道:“真的没有受伤?”萧恕伸手擦掉了她耳畔的血迹,目光停留在她脖颈处的红痕之上。

“没事,就被掐了一下,不打紧。”沈清晏扯了扯衣领,道:“今儿那宋临这么反常,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背后搞了事情?”

这宋临怎么着都是一个想要争北邙储位的人,即便他的心智不是北邙皇室最擅谋者,也不该在此事有此下招。如此急功好利,怎么看都像是一招臭得不能再臭的棋。

萧恕与徐衍互看一眼,大有要她继续猜的意思。

沈清晏蹙着眉头来回忖了忖,道:“你们放火烧了他的后院?”

“谁家后院起火了?”徐徽宁急急跑来,瞧着沈清晏衣衫上的血,道:“雩娘伤哪了?”

“没事,这血是十一的。”沈清晏扯了她一并坐下,又道:“能让宋临走这步臭棋,肯定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再浪费在出使一事之上。”

“和亲之事陛下本也有此意,只是人选未定罢了。倘若不是有非我不可的理由,宋临是不会如此冒进的。”

“我留下你,自也不可能将妹妹推出去做交换。”萧恕将矮桌上的长剑拔起,“自打决定走这一步时,我就已经着人去了北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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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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