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恕与萧冼尘的兄弟之事固然重要,但她亦想探一探如今的承宣王府,看看徐蕊是否有还有能力出来搅动风雨。
回宫之后,沈清晏便到宣庆宫中去瞧了萧如月。时隔数月未见,萧如月面容虽有些憔悴,但疯劲依旧半点未减。
她甫一见沈清晏来,当即就要冲上来撕打。两侧的宫人嬷嬷们纷纷上前将她拉住,而后,就听她站着骂了半晌。
言语之中不过便是说她沈清晏德不配位,私行下作,恬不知耻云云。
沈清晏站着听了许久,直到萧如月不再骂了,才开口道:“骂够了吗?不够的话继续骂。”
骂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对手压根不把你骂的言词当回事,巴不得你继续多骂一会儿。
见萧如月不再言语,沈清晏便道:“既然你不骂了,那就轮到我了。明日我要去一趟承宣王府,你若有书信,尽管写了交予我转送。”
“你有这么好心?”萧如月才不信。
“信与不信都随你,我明日一早就会出宫,你自行抉择便是。”
沈清晏离开了萧如月所居的偏殿,转头去寻了贤妃,与其一道在院中品茶小坐。
“这天气渐渐热了。”贤妃执了把月桂中秋的绣花团扇,道:“瞧如月这模样,估计日后性子总是更燥些。”
沈清晏点头,道:“天气火热自是会影响心绪。希望使团快快回转,早日了结和亲一事。”
“即便了结了,以如月的性子……”多半也是不肯嫁李家的。
郑贤妃没有直言,但个中如何,沈清晏自也猜得到。
“好在郡主先时没有说定亲事。”如此一来,即便有李家这等差池,日后再重新择人户也总比与前时定亲的人户心生怨怼的要好。
“说来世子的年岁较殿下还要长些,一直未有娶妻也是怪事。”
“萧冼尘定过亲,只是那家人,早先年生了变故。”郑贤妃听得如此,假意叹气,道:“先时听皇后殿下提过,那户人家的小女儿生得很是貌美。”
沈清晏好奇:“是哪户人家呀?”
“是……”郑贤妃忽然欲言又止,“是哪户人家我记不清了,约摸有这么一桩事吧。”
郑贤妃的言语有异,沈清晏自也不再相问,二人又一道扯了个家常琐事,沈清晏便回了东宫。
虽说萧如月心有怀疑,但还是让人将几封书信一并送到东宫,沈清晏带去承宣王府。
沈清晏知晓,萧如月跋扈不假,刁蛮也是真,害人之心亦有,但终只是个小孩子,思量并不周全。
此次外出与先次去青松书院不同,她全然是按储妃出行的架势命人备下一切。
而承宣王府亦是早早得了信,趁着休沐之日,一并在府中候着。
原本,如此等女眷拜访当是由王妃相迎。但自雪夜之后,承宣王妃便被禁足院中,京中旁人家的宴饮都拒了。
自然,如沈清晏这等清楚内里详情者,他们父子自也不想让自家母亲再出来生事。
沈清晏入内与他们二人寒暄几句,又命人将宫中赐礼都摆了上来,承宣王便借故身体不适,让萧冼尘好生陪坐,自己回房休息了。
“许久未见,世子清减了不少。”他们二人一道在王府园子里走着,孟夏之际承宣王府内的海棠开得很是繁盛。
萧冼尘行一礼,道:“有劳太子妃挂心。”
“都退下,不必跟着。”沈清晏看向十一:“十一,由你守着,不许旁人靠近。”
“萧冼尘,你我不再是知己了?”待人都退开,沈清晏方道:“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你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弟妹,你是你,你母亲与你妹妹,是她们。”
“你无法代表她们,她们也无法代表你。明明知晓这是旁人设的计,你还非要一头撞进去,生怕自己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成?”
如萧冼尘这等心思通透之辈,本该看清一切才是。
萧冼尘道:“既然他们希望我跟殿下兄弟阋墙,这戏自然也要做足。”
“那行,等会儿我就借口与你大吵一架,然后摔门离去,这样估计戏能更真。”沈清晏佯装生气,伸手想要折枝海棠,却是够了半天也没够着。
萧冼尘过来替她折罢,道:“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沈清晏接过花枝拿在手中把玩,道:“如月在宫中旁的都好,只不过这性子,你也是清楚的。”
萧冼尘点点头。
“这里有几封书信,是她写的,你回头再看吧。”她自袖中取了书信递了过去,道:“我瞧她昨日骂我的那架势,身体应当很是康健。”
“得罪了。”萧冼尘将书信收好,道:“如月就是自小日子过得太顺遂了,陡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永远都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少难以接受。”
“不过,我瞧着以如月的性子,她应当不会肯嫁到鲁国公府的。那么日后之事,你与王爷可有打算?”
萧冼尘道:“待和亲一事了结,父亲会请旨就藩,我也会请旨外放。至于如月,她若愿意嫁到李家,便嫁。若是不愿意,就一道随父亲去封地。”
“封地?”沈清晏喃喃道:“我记得王爷的封地是在晖州?”
萧冼尘点头:“去到晖州,如月若有喜欢的人户,父亲便会再与她说亲。”
“如月的事你们已经打算好了,那你的事呢?”沈清晏寻到了机会,道:“还想着幼时的娃娃亲?”
“你是如何知晓的?”萧冼尘诧异:“子顾同你说的?”
沈清晏摆手:“昨日去看如月,听贤妃提起的,说是曾经你与一户人家的姑娘定过亲。后来,那户人家家中生变,这桩事便不了了之了。”
“其实,你若心中还惦记着那位姑娘,再行登门提亲亦无不可。既然先时能定下亲,那家中必不是不堪的人户,重新议定也是桩好事。”
萧冼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际,见其中偶有鸟雀飞过,喃喃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
“她是前兵部侍郎邓大人的幼女,当时定亲之时我不过七岁,她也不过四岁。后来,邓家通敌卖国,举家被诛,她自也逃不过一死。”
又是那位前任兵部侍郎。
徐徽宁离京之时才提起这位兵部侍郎与安水关一役有关,而萧冼尘与之定亲之人,又是这位邓大人的幼女。
思前想后,她总觉得这些事过于巧合了些。
“既然伊人已逝,你也该朝前看了。”
“我只是,现下确实没有婚娶的打算。”
“行,你自己的事,自己有考量便好。”沈清晏笑道:“那既然你要跟殿下装作兄弟阋墙,那我就甩脸子了。”
萧冼尘大大方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是以,沈清晏忽然弃了手中的花枝,一路高声唤了宫人怒气冲冲地回了宫。她前脚回宫,后脚都城里头就传出了承宣王府与东宫起了争执的流言。
孟夏之际,青州那头倒也传来了晟王的消息,晟王妃产下一女,母女平安。而白鹭的身子也愈发重了,过不了多久,也要临盆。
朝臣们上报皆是有喜无忧,仿佛举国上下都没有半点需要担忧之事。
贤妃郑氏垂手立在景帝身旁,看着景帝将明夷府报上的来书信阅毕焚烧,道:“当真是萧烨的人?”
郑贤妃所说的萧烨便是景帝的五弟,定王。
定王的出身比景帝要好上百倍,他的母亲是宫中淑妃,自幼都是在生母身边长大的。只是后来前朝后宫争斗,淑妃也因此亡故了。
原本萧烨一直给人一种平淡无争的模样,可其实,他才是那个最早想要夺得权柄之人。他面上与嫡子亲近,其实一直都在利用嫡子的身份地位,一举铲除异己,最后再坐收渔利。
只可惜,斗到最后,他也还是输给了景帝。
“萧烨六子皆诛,三女也尽数亡故,他即便在朝中还布有暗子,又能给谁呢?”对于萧烨,贤妃还是知之甚多的。
以萧烨多疑的性子,非是血脉至亲,他必不会托付这些暗子。
“老五的心思深沉,尚有暗子也不出奇。无论背后是谁,咱们依计行事,务必将余孽尽数铲除。”
景帝看着香炉之中的灰烬,道:“沈氏那头的消息如何了?”
“前些时日,属下已经将邓侍郎的事与她提了。依储妃的性子,应当会在心中起疑,想来不会放过安水关之事。”
屋内弥漫着龙涎香的气味,景帝忽然叹道:“也只有徽宁说出来,她才会信。”
安水关一事,徐徽宁深信这世间只她一人尚知个中真相,而她自小敬佩明德皇后,必是不会轻易将这话说出口。
故而,景帝也会允了让徐徽宁也一并出使北邙。
只有她不知自己前路几何,又怕安水关一事叫人永远埋在地底,这才会将事情托口与沈清晏知。
沈清晏此人对于旁人打探来的消息,她总是会多上几分怀疑。非是自己深信之人传来的消息,她都会再三揣摩。
“陛下宽心,两桩事咱们都能顺利解决的。”
东宫储妃的殿阁之中,沈清晏着了一身青色衣裳,手执了管笔,正在作画。只是这画技非是她素日里的水平,线条粗细散落,毫无章法可言。
“你手伤着了?”萧恕行过来,执起她的手,才发觉她手上又绑了铁片。
“其实我从前便有这习惯,只是近些时日来未再戴过。”沈清晏的身子并不适宜习武,故此,她也就只能用这些旁门小道练一练自己的腕力。
萧恕能派暗卫护着她,在他得空之时也会守着她,但世事终究做不到万无一失。先时她的那一身伤,便是最好的例子。
沈清晏心里的主意,萧恕自然也明白。“晟王妃产女,阿爹定了封号‘景乐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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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第 3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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