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王妃请宽心,妾这般行径,只是不想无端生事,累得王妃与王爷夫妻失和。”她轻叹一声,又道:“我方才有一事,未对王爷明言,那两名贼人,谷欠将妾卖入勾栏。”

在这个地方,女子失节,大过陨命。

晟王妃满面惊诧,沈清晏便又道:“二姑娘于我颇有微词,此事王妃想来也知晓。”

“只是,妾觉得,二姑娘可没有这个本事招来众多刺客行围捕之事。”

晟王妃点点头,道:“我这二妹虽生性骄纵,但她生母出身低微,本就无娘家势力可仗。能布下此局者,必然不会是她。”

“正是这个理儿。”沈清晏道:“依妾猜想,王妃的行踪多少是由二姑娘负责打探,再由幕后之人操办其余事务。”

“二姑娘多半是被那人所利用了。既是利用,自也是被瞒骗着不知情罢了。”沈清晏看向晟王妃,见她神色略为放松些许,又道:“既是如此,妾又何必在王爷面前造这口舌之业?”

“恕妾多言,二姑娘此事,恐还得劳王妃回趟国公府,交由国公爷出面处置。此次,二姑娘虽是有错,但尚未酿成大祸,尚可补救。可若……”

沈清晏顿了顿,又道:“若是日后再生事端,只怕牵连的非是肃国公府满门,亦会牵扯到王妃,或是王爷。”

晟王妃点头,道:“多谢沈姑娘,姑娘这情,我承下了,国公府也承下了。”

沈清晏道:“王妃客气了,你我皆是女子,本就应当相互扶持才是。再说……”

她转身看了看屋外,笑道:“妾今日只是来向王妃讨恩典的。多谢王妃将这些荷花赐与妾,让妾可以带回去熬莲子羹。”

二人笑笑,又说了些许家常,待外间侍女将荷花备好,这沈清晏便也告退辞行了。

待白鹭将沈清晏扶上车驾,装好荷花,已是幕挂星盏。

“姑娘,那杨二姑娘之事,为何你不同朔阳王殿下说?”

听得白鹭提起萧恕,沈清晏便又回想起几日前的一幕,摘花的手便也停了下来。

白鹭执了一朵荷花,学着沈清晏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摆好,见她不答,又催促道:“姑娘?”

“你都听到了?”白鹭点点头,沈清晏便道:“因为那只耳坠,是贼人故意留下给我的。”

“故意?”

沈清晏点头,道:“彼时,他们不知我已醒转,所以我便也将计就计罢了。”

白鹭不解,又道:“那为何不同朔阳王爷说明,也不同晟王说,而是要私底下告诉晟王妃?”

沈清晏笑笑,道:“贼人将此物留下,必然是想让我疑心杨二姑娘。这杨二姑娘骄纵不假,杀人,她可没这本事。”

如今她尚摸不清幕后之人的打算,总归不好直接让萧恕出面去撞这堵南墙。况且,她现下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萧恕。

“再者,他们留下线索,必然是想让我着人去查,无论查倒是谁,想来那幕后之人定不会有事。”

“所以,这事只能由晟王妃与肃国公出面来查。”

白鹭还是不解,蹙着眉头费力思索。沈清晏见她如此模样,执着花瓣拍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想不通就别想了。”

白鹭委屈道:“姑娘你就同我说个明白嘛。”

“若我说,这幕后之人兴许是晟王,你如何想?”

白鹭惊道:“晟王?可晟王妃也身涉其中,若是有个万一?”

“所以呀,这事只能告诉晟王妃。”沈清晏复执起一枝荷花,道:“若此事是晟王所为,那我便过了晟王那一关。毕竟,他想让我知道的事,我都告诉他了。”

“至于晟王妃,若将来查得幕后之后真为晟王,那他们夫妻失和,便更有利于我谋划。再者,得了晟王妃的信任,我才能离汪贵妃更近一步。”

夜色浓重,车驾内的小盏烛光映得沈清晏此时神情分外可怕,白鹭担忧道:“可若不是晟王所为呢?”

沈清晏笑道:“那便更好。有人亦要对付晟王,我大可坐山观虎,借刀杀人,等着那人同汪贵妃争个鱼死网破。”

白鹭满面忧心,低头不语。

沈清晏道:“是不是觉得你家姑娘我,越来越可怕了?”

白鹭摇头,道:“老夫人与嬷嬷之死,咱们定是要讨个说法的。我只是怕姑娘一个人力微,终是会敌不过宫中势力。”

“你同十一不也是我的助力吗?你这丫头,之前还说生死相随的,如今竟想躲了清闲去?”沈清晏佯装埋怨,伸手掀起车帘看了看,道:“十一,去粟云楼,我给你们做宵夜。”

沈清晏那一番话,虽说让晟王妃消了些顾虑,但心中的不安却是半分未减。

当日,她便遣了人回国公府先行传话,随后连夜将自己院中的使唤人都摸了一遍。次日一早,待晟王上朝之后,她便着人套上车马前往肃国公府。

因是前一日得了信,肃国公今日便也着人去吏部告了假,待晟王妃入府,父女二人便径直入了书房秘谈。

晟王妃将事情同肃国公尽说了遍了,而后把耳坠子递给肃国公,道:“这坠子本是阿娘在我幼时着人定了给我的。后来二妹也想要,哭了好几日,我实在觉着她磨人,便将这对坠子给了她。”

晟王妃又指了指那道划痕,道:“那时我的侍女气不过,就故意在坠子边上划了一道,想着给我出气。女儿记得分明,此物定是二妹的。”

肃国公虽是宠爱自己这个庶女,但事涉朝政之事,他自不会因宠失度,当下便着人去唤那杨二姑娘。

杨二姑娘一早起来便梳妆打扮,要去赴如月郡主的诗会,听闻国公爷派人传话,这便急忙赶了过去。

甫一入内,见晟王妃亦在,道:“长姐怎么也在呀?”言罢,对着国公爷撒娇道:“爹爹一早寻我有何事呀?如月郡主前几日给女儿下了帖子,今日女儿还要去王府赴诗会,可不敢晚了呢。”

晟王妃放下茶盏,看了看门外的侍女。那侍女见此,便将门户紧闭,守在门口不许外人靠近。

“长姐这是做什么?”杨二姑娘不甚明了,又道:“长姐虽是晟王妃,可在阿爹面前,姐姐怎也如此行径。”

“放肆!”肃国公怒呵一声,挥手将桌上茶盏拂却。上好的瓷盏碎了一地,碧色茶液全数泼出,几点茶汤溅至杨二姑娘的衣裙之上。

杨二姑娘见此,连忙跪倒于地,颤声道:“爹,爹爹这是为何呀?”

“你还有脸问?”萧国公将那只耳坠甩至她面道,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肃国公一向十分疼爱杨二姑娘,鲜少对她高声说话,更遑论这般严词厉色。她被吓得愣在原处,跪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这才将耳坠子捡起。

她将这耳坠左右翻看,问道:“我的耳坠怎会在爹爹手上?”

晟王妃道:“这是在那群刺客手中所得。我倒是要问问二妹,你的耳坠,怎会在那群刺客手中?”

这杨二姑娘本也就是后院妇人,深闺小姐,争宠争衣饰的手段她可谓得心应手。可这买凶刺杀,还是刺杀当朝王妃之事,她万万不敢为之。

听得晟王妃这番话,她当下便否认,道:“长姐何以这般污蔑我?”

她看向肃国公,申辩道:“爹爹,女儿平日里就算再有不妥,如何敢行刺杀之事?再者,女儿一介闺阁姑娘,哪来的人手派遣呀。”

她转而又看下晟王妃,道:“倒是长姐,长姐身为晟王妃,即便自己手下无人,只消同晟王殿下说说,哪里还能要不到人手?”

“二妹是觉得我毫无凭证,便会来问你讨要说法?”晟王妃放下茶盏,对着门外道:“把人带进来!”

守在门外的随侍将一个侍女押了进来,那侍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见杨二姑娘在旁,哭喊着道:“二姑娘,二姑娘你救救奴婢!”

杨二姑娘心中一惊,连忙退开,道:“你,你是何人?”

“二姑娘,是你说的,只要我告诉你王妃几时出门,会去哪里,你就会想办法将我要了去,放我身契的啊!”

她如此说着,又跪向晟王妃,道:“王妃,奴婢知道错了,奴婢没想到二姑娘会害您呀!奴婢要是知道,就是借奴婢一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呀!”

晟王妃不再相问,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将人拖出去。

杨二姑娘颤着身子倒坐于地。肃国公抬眼看了看,厌恶道:“你还不说实话?”

晟王妃道:“二妹,你若硬是要扛下此事,我也不会拿你如何。只是,再留你在国公府中,定是要牵连肃国公府。你此行若当真伤的人是我,兴许我还会念着姐妹情分,将此事按下。但是,”

她看向肃国公,又道:“你阴差阳错,伤的人可是临川县主。”

“她虽自幼弃养,可到底与秦国公府有着干系。再者,卫国公府满门亦极其看中她。如今,朔阳王爷对她也多有上心。此事若是外传,动辄上达天听,即便倾国公府满门,也未必保得住你。”

听得晟王妃这番话,杨二姑娘心中怒气上头,脱口便道:“她沈清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打小就没参加过各家府邸宴会的乡下村妇!她凭什么尽得朔阳王爷的青睐!凭什么!”

杨二姑娘此言,气得肃国公起身便是要打。

晟王妃见此,只得赶紧将肃国公拦下,呵道:“那你可知,那帮刺客要杀的人,不是临川县主,而是我。”

“他们从头至尾都在追杀我,若非临川县主使计与我互换了衣衫,又命近身护卫送我去东山大营,只怕我此时早就已经身亡。”

杨二姑娘不信,道:“长姐莫要再在我身上扣罪名。我虽自小不甘落后于长姐,可我也从未想过要你性命。”

姐妹之间相互攀比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杨玉莹虽是妒忌杨玉锦能为晟王妃,但到底是自小长在同一个府邸,她断没有想过要她的姓命。

晟王妃道:“我自是清楚,若不然此事我也不会想办法压下来。今日,阿爹面前,你且将话说个明白,我的行踪,你究竟同谁讲了?”

杨二姑娘依旧不言,肃国公见此,怒气又起,道:“你若是不说,我这便将你们母女二人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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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门前是非多
连载中八斤六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