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萧恕应了声,这便让风逐同白鹭一道都先下去了。风逐行礼离开,白鹭瞅了瞅沈清晏,见她亦是同意,这才闭了门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了,萧恕方道:“你怎又自作主张算计了?”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沈清晏眨了眨眼,“如若不然殿下怎么会独自一人冲进来?”她让白鹭使的调虎离山之法,能瞒过风逐,但必定逃不过萧恕的眼睛。

虽说沈清晏事先嘱了白鹭,若是看到萧恕带人上花楼必得先拦上一拦,但她从不认为萧恕会看不透。

所以,他必是会独自前去。

毕竟她这点小算盘,算旁人是一算一个准,但算萧恕,他们之间半斤八两不说,偏生萧恕还将她看得极透。如此一来,她便稍落下乘了。

“可你把自己都算计了进去。”萧恕叹了口气,原本还想责怪一二,但见她此等模样,腹中那些劝说之词也都一并被他咽了回去。

如沈清晏这般的性子,他便是想劝,也得她想听方有效。

“能早日将事办成便行了,我这么做也就是想着若是有个万一呢?”沈清晏将琴摆到一旁的架子上,道:“如今已然同长君商定了,还需殿下遣人将讯息递回朔阳。”

“放心,我会嘱人去办。”

二人又相互商定了后事,这便各自去办各自的事了。

传信一事,萧恕没有交给随行之人去办,只是嘱了风逐利用外出赌钱之机,将讯息递给了寒山城中的察子,让察子再转递出去。

眼下他们这几人都有小城主的人盯着,若贸然出城必会惊动小城主。

而另一头,沈清晏也一门心思扮演起了一个商女。她每日里都带着白鹭在寒山城大小铺子里面逛,每日都有采买香料,还有寒山城特有的茶叶、翡翠、药材与药酒等。

其实,若论酒的品种,大稽自是比寒山城要多。只是,这寒山城有一药酒,其中好些原料仅寒山城才有,故而十分金贵。

也亏得沈清晏此行银钱带得足够,这几日她去各家商铺里头将定金交了,又与各家店里头定下了契约,就等大事皆定之后再行派人押货回元京。

而罗诺那头,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她原本便是代掌过寒山城诸事的长君,这几日来,她将萧恕着人送去的那些证据都梳理了一二,把支持小城主的那几名为首者,都收拾了。

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忠贞仁义之辈,且罗诺手中拿捏着的,都是他们实打实的罪证。她着人将证据都送到苦主处,再行推波助澜,将事捅到了明面上。

司刑府的人接到状子不敢私下审理,只得在朝会之时将事务当堂禀告。此等没脸没皮的事,一但在朝上过了明路,小城主即便想护,也护不下来。

眼看着自己手下几个重臣都获罪下狱,或死或残,或为奴役,小城主也坐不住了。

朝堂之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不出几日,市井当中自然也会有风声渐起。更不用说在寒山城这样的地界,一连处置了多名重臣,饶是再无知者,也都明白要变天之理。

城中更有风起,言说小城主德不配位,还是长君摄政之时城中风朗气清。

沈清晏听得这话,自也是知晓罗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那些大力支持小城主的人都收拾掉,必是借了萧恕的路子,利用城中察子所探得的隐秘为筹码。

诸事皆定,想来过不了几日,等这风向更顺一些,罗诺便又会重掌寒山城大权了。眼看一切都将成定局,沈清晏便嘱了白鹭先行收拾一二,准备随时回元京了。

萧恕那头在收到消息之时,便也来同沈清晏言说此事,他方一进门,便见白鹭已经在略做收拾,轻笑了几声不再多言。

或许在旁人眼中,沈清晏这般心思剔透又精于谋算之人过于恐怖。可在萧恕眼中,如她这般聪慧又能拿捏分寸之人,着实是最适合与他并肩而行者。

沈清晏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当下便也猜到了他的心思,于是亲自摆了茶上来,同他一边吃茶一边说了些采买之时遇到的趣事。

二人正说着,外头就传来一阵骚动。萧恕将窗户推开一道缝隙,便见外头一群身披甲胄者将整个客栈围了起来。

几人心下一沉连忙取了随身之物,便要离开。三人方行出房间,那头风逐也领人来报,一行人汇合之后便直接去了客栈后院的菜窖。

原来,此处客栈便也是大稽安插在寒山城中的一处落脚点,而那条密道,便是在客栈后院的菜窖之下。看守菜窖之人亦是察子,他见有人包围,便将菜窖之门打开引萧恕等人进去。

密道门一开,迎头就是几个打头阵的护卫先行入内。随后,萧恕拉着沈清晏便要进去。沈清晏笑着点头,看向白鹭,便见她自袖内取了一根淬了迷药的银针,当即扎进了萧恕脖颈处。

风逐还未从白鹭的大胆举措中回过神来,就听得沈清晏吩咐他们赶紧将萧恕带出去。

“风侍卫,若他们一无所获必会出城去拦,届时殿下必受危难。我会留下与之斡旋,若我无事,寒山城头便会扬起青色旗帜,若我有难,便扬红色。时不待我,你先行护送殿下离开。”

风逐哪里敢从,这若是等萧恕醒来,只怕当即便会发作。

“风侍卫,若殿下醒后执意回城,你便帮我同他说一句话。”她低头看着不醒人世的萧恕,道:“以一人死,换举国安,有何不可?”

风逐失神,随即便被白鹭推着塞入密道。等察子将密道门封上,二人才匆匆行回房中。

沈清晏看着身侧的白鹭,无奈道:“终究还是要你同我一道涉险了。”

“姑娘,咱俩都是被阎王爷拒收的人,正好作伴。”

她们二人相视笑了笑,便端坐在屋内等着人破门而入。

萧恕不能有事。他若有事,景帝必定是要拿她做个筏子,指不定还会将先时荇林军箭矢一事牵扯出来。

她与萧恕是结伴去的朔阳城,即便徐博有意相护,这消息也是瞒不下来的。而且,若这事徐博往下压了,指不定卫国公府也会受牵连。

他是皇嫡子,而她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孤女罢了。

景帝是绝对不会放任一个有份伤到自己儿子的人存活于世的。

所以,她必须留下来拖延时间。

不单是为了救萧恕,更是自救。

不多时,房门便被人破开,随后进来的那个人倒真真是让沈清晏始料未及的。

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罗诺的那个便宜夫君。

可无论内心多么震惊,她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的模样。“贵人大驾光临,妾,有失远迎了。”沈清晏捧着盏寒山城的花茶,浅饮了口,道:“贵人是来吃茶的吗?”

沈清晏如此说着,却未有起身见礼之意。

少君冷哼了声,随即便进来一队人,将这屋子里外翻了个遍。

“虽说寒山城只是一介边垂小城,但贵人也未免太失礼了。‘男女有别’这四个字,贵人是不曾学过吗?”沈清晏的语调虽轻,但字里行间透出来的轻蔑着实让人不舒服。

“他们人呢?”

沈清晏眨了眨眼,一脸无辜道:“贵人是指谁呀?”

“少装糊涂!”那人气急,道:“临川县主,你若不肯如实交待,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话音方落,两侧兵士都将手中的兵刃对准了沈清晏。

“原来阁下也知晓,我是大稽的临川县主呀。”沈清晏将一直盯着茶盏的双眸抬起,那道清冽的嗓音再次响起。“你打算对我这位大稽的县主,如何不客气呢?”

沈清晏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表情,她不疾不徐,将饮茶这一桩事做得何其温吞。丁沛在一旁被气得不行,抬手便要嘱人将她擒拿,可来人方上前就被白鹭夺了兵刃几招便打退了。

“贵人也知晓我的身份呐?你若是装聋作哑不将我的身份戳破,兴许今日你还能将我锁拿下狱。可如今,你若敢伤了我,便是寒山城要与大稽为敌了。”

她挑了眉,满目讥讽。“我不过前来寒山城采买货物罢了,贵上难不成不准别国客商入城采买?”

丁沛显然没有沈清晏这般能说会道,他不再多言,生怕说多错多,只得令人先将她擒下。

这要是换个地方,兴许白鹭还会因人多而顾此失彼。可此时身处狭小室内,身手灵敏如白鹭,她捏准几个位置,拿下一人后便将其踹回去,几个来回那些人便都倒在了一处。

沈清晏咯咯地笑出了声,将茶盏子摆到桌面,道:“阁下若是不着急,不若我们先聊上一聊。兴许,我会改主意同你走呢?”

若说不怕,那是假的。

虽然丁沛所带的人非是个中高手,但也架不住轮番上阵消耗白鹭的体力。沈清晏此时唯一想做以及要做之事,便是给萧恕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

只要能将丁沛一行人拖在此处,待萧恕他们出城点兵,再行围城相救便是。

“阁下不想同我单独谈上一谈,倒也无妨,反正我事无不可对人言。”沈清晏面上装着一派云淡风清的模样,实则心中已是心如擂鼓。

丁沛略愣了愣,却也未遣人离去。

“阁下在长君府里头,向来便是徒有虚名罢了,今日竟能领人将客栈围了想来是借了贵上城主的胆吧?”

她浅浅笑着,看着丁沛那张越来越差的脸色,又道:“若将寒山城以国论之,阁下便形同个驸马都尉了。阁下迎娶长君之前,并无建树,成婚之后又尽是花名。”

“寒山城长君能多年一直扶持自己的幼弟,直到幼弟长成能亲握城主之权。如此这般的奇女子,配阁下确实是一朵鲜花插在那污秽之物上。”

丁沛气急,还未等他发作,沈清晏便直接站了起来,冷声道:“让你的主子,亲自来迎我。”

白鹭当下便上前擒了丁沛,手中匕首已然划破他脖颈的皮肤。

“阁下若不想给我们陪葬,最好让底下人去请你们的主子。”沈清晏端坐回去,一众护卫看如此模样便直接退了出去,也不知是否是去回禀了。

今日这一出虽是意料之外,但经方一事来看,沈清晏大抵也猜得了几分。多谋如罗诺,即便是要临场反水也不可能派丁沛过来。

如他这般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空有一身好皮囊的人,办办小事兴许还成。如此领兵擒人之事,除非罗诺是成心想送个由头过来专门让沈清晏以作筏子,不然便是那位小城主了。

此时小城主的左膀右臂都被处置了,料他定是手下无人,故而只能从一堆糟粕里头努力挑着尚可指摘之人。

只可惜,这丁沛也没什么大用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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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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