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叶的病拖到了初春才完全好,她躲在院内图个清净。
王砚没少说她闹性子,林夫人似乎对她也失望了,在年初一那天把大丫鬟冬片抬了通房,苏红叶病厥厥说好,还赏了冬片一套首饰。
大嫂二嫂阴阳怪气夸她大度,成亲一年不到就同意有其他人分享丈夫。
苏红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脸上带着病态对林夫人说道,
“婆婆安排便是,冬片伺候夫君多年,想来是个体贴人的,我真的没有意见。”
林夫人见苏红叶识相,态度也软了下来,允了她可以不参加年后的祭祀活动。
王砚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他盯着苏红叶,嘴角含冷笑,晚上冬片把床暖够后,被他一脚踹了下去,
“本公子也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碰的。”
冬片惶恐地跪在地上,右肩处传来阵阵疼痛,她磕头认错,认什么错,她也不知道。
王砚忍了一天,嫌不够解心中的气,离开房门去找罪魁祸首去,走得近了,看到窗影中人在灯下看书,一页看完再翻一页,一点也没有因为丈夫去睡别人感到揪心。
王砚一脚踹开了房门,苏红叶被惊到了,错愕地看着王砚,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苏红叶放下书,起身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明天婆婆又要说我了,你是缺了什么东西吗,我让人给你送去。”
苏红叶被王砚阴森的目光看得停下了脚步,距离五步远的地方不再上前,笑吟吟的脸逐渐僵硬。
“有什么事吗?”
“哼!”
王砚让在外面的奴婢滚进来伺候,小桃战兢兢给他取下玉冠,脱下外衣,原本给夫人准备的沐浴水只能先给他用。
苏红叶叹了口气,伺候这脾气不好的少爷真烦。
她不想去讨没趣,卸了钗环的她,在灯光下很素净,执书继续翻看,这书是关于一名诗人游离北边,记录游牧民族风情的书籍。
等王砚准备就寝,苏红叶才去沐浴,花了比平常更久的时间后才走出来。
她见王砚正坐在椅子上翻看她的书,顿时一阵心虚袭来,悄悄走过去突然抽出王砚手中的书,在放到一边后问他怎么在这里睡。
王砚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平淡说道,
“这里是我的房间,不在这里睡去哪里。”
青浦待两人都躺下时,把床幔放下,把各处的蜡烛全部熄灭后,轻轻阖上了门,门外无人侯着,只在偏房处有一小间内坐了一个丫鬟守夜。
这是苏红叶的规矩,她不喜欢房中的事情被人听了去。
苏红叶侧着身体背对王砚,中间隔了许多的空档,她睁着眼睛在等王砚睡去,身体不敢动。
等身边人呼吸平稳不再有动作后,她动作小心得去再铺开一条被子,想两人分被睡。
尽管外面天寒地冻,但屋内是暖的,被子的冰凉也仅是稍稍激了苏红叶一下。
就在她把被子塞紧时,一股大力掀开了她的被子,人也被卷了过去,不一会儿王砚咬住了她的唇,不带一丁点的怜惜狠狠撞碎了她所有的矜持。
王砚极具侵略的目光让苏红叶躲闪想逃离,但被抓住拖过去,床很结实,尽管动静很大但依旧平稳没有摇晃。
隔天一早,冬片站在林夫人身旁,额头淤青一片,她的目光触及到王砚,不禁瑟缩起来,她打心底眼里怕三公子。
若说之前还有一丝的侥幸,经过昨晚,她什么想法也没了,只想做好自己的奴婢本分。
苏红叶不想把自己搅和进去,王砚阴晴不定,不想要纳妾自己不张嘴说,反倒是把问题推给她。
苏红叶垂着眼,听着林夫人的指责她说一套做一套,没有任何的反驳声。
她心思在还饿着的肚子上,一早就被叫了过来没来及用早膳,昨晚又被耗了一晚,她有些不在状态。
王砚看着苏红叶麻木着一张脸,知道她还在和他置气,气他在母亲为难她的时候没有偏帮。
可他觉得前头两个哥哥都是如此,他也不好例外去与母亲作对,尽管有时候确实是母亲管得多了些。
这些个日子,红叶对他一直很冷淡,只要母亲说她一次,她就会把这些气撒在他身上,想尽借口不和他待在一室中。
不想再白白受气的王砚,打断了母亲对红叶的指责,
“母亲,是我不想要纳妾,与红叶无关,你就不要老是说她的不是了,我的夫人我都没说什么,你就别操心了。”
坐在周边原想看好戏的大夫人与二夫人纷纷刀眼自己的丈夫,竟不如三弟有种,被视线拷打的王贞和王昀,纷纷喝茶回避视线。
林夫人脸上挂满不悦,
“砚儿,你何出此言。”
王砚顶着压力,开口道,
“娘,之前我就和你说过了,我不喜欢奴婢,我和红叶好好着的,你这插一脚,还想不想抱孙子了。”
见王砚护着苏红叶,林夫人心中越发来气,
“我这是为你好,你媳妇三天两头病着,这身体怎么伺候你。”
王砚见红叶身体瞬间做出防御的姿态,便知晓母亲这话又刺到了她身上,王砚为她去掉顾虑,
“娘,你这话不对,红叶嫁给我不是为了伺候我,而是我应该疼惜她,没有谁理所当然要去照顾另一个人,娘,你就不要为难了,她有什么哪里不对的,你就和我说,我肯定改。”
林夫人被气笑了,
“她的错,你改什么。”
王砚正了神色,
“在成婚那日我们许下的誓言便是夫妻一体,生死与共,白头偕老,她有错,便是我的错,我替她改有何不可。”
苏红叶惊讶地看着王砚,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要知道之前他从来都是不当一回事。
王砚继续说,
“娘,你也知道我很挑人的,我现在只想要红叶,旁人一概入不了我的眼,娘你有空还是关心二哥吧,年岁不小了还没个孩儿。”
被战火引上身的王昀,喝茶时被呛到了,这三弟,为了护自己娘子把战火引到他身上了。
二夫人陈暮雪心中一沉,三弟这转移矛盾的方法还真是损毒。
果然,林夫人被挑中了心中那最不满意的一根刺,王昀至今没有孩子。
她见王砚这般护着苏红叶,也不想和儿子离了心,再说三儿子家的问题没有二儿子家的严重,她便也放过了苏红叶,发话让冬片回她身边伺候。
准通房变回大丫鬟,冬片舒了一口气,想要有富贵还得有那命享。
林夫人把矛盾对准了陈暮雪,话里话外说她生不了孩子还阻碍别人给王昀生。
陈暮雪是太傅府的幺女,从小受宠,林夫人也不是一开始就对她这副态度,每每说到子嗣上,陈暮雪就觉得不快,为什么总说是她的问题,她明明检查过身体什么毛病都没有。
陈暮雪见不得林夫人总是儿子样样好,儿媳样样差,她嘴上也不客气,和林夫人你来我往,气氛十分紧张。
王昀见夫人和母亲又杠上,想把问题踢回去,却不料王砚比他快一步。
王砚没脸没皮惯了,他对林夫人说还没吃早膳现在饿得慌,要先走了。
林夫人拿他没办法,不想他身体受饿,只好同意他带着对苏红叶离开。
沈婉容羡慕极了,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王贞顺着她的目光去看三弟与三弟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三弟是母亲的叛逆心头肉,不比自己,他的孩童时期父母感情不和,母亲对他感情并不多。
而且王砚的模样最像王尚书年轻时的样子,王尚书也喜爱他,胡来都是被爹娘惯出来的,他们根本不会去怪他。
王贞去握住夫人的手,无声的安慰她。
沈婉容觉得他手心有汗,自己手被握住很不舒服,于是抽了出来,不想去看王贞的脸,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他为自己说过一句话,这种廉价的安慰她不想要。
王贞虽为嫡长子,但却是三个孩子中最不受宠的。
沈婉容是大理寺卿的长女,在嫁给王贞之前并不知晓他不受宠,便是知道了,也为时已晚。
府中檐廊下,苏红叶一直在打量王砚的背影,似乎是在重新识他一样,今日他的话语,实在大大惊讶了她。
不得不说,她心里有点感动,愿意为了自己夫人顶撞母亲的,这世间男子少之又少。
“王砚,刚才,谢谢你。”
苏红叶的话让王砚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站到她面前,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皮肤白皙鼻梁挺拔,看着苏红叶的眼神隐隐不悦,
“你叫我什么。”
苏红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了,她企图用笑来糊弄,
“我叫你阿砚啊,怎么了。”
“那我刚才怎么听见你连名带姓叫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砚哥哥,你听错了。”
苏红叶面不改色地叫出了声,叫声哥哥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王砚扯出了一个叫人怪心悸的笑容,他凑脸到苏红叶的面前,眼睛眯了起来,
“你刚才果然叫我王砚了,没听错。”
苏红叶不明白这男人心眼为什么这么小,她看糊弄不了,就挽上了王砚的手臂,拉着他走,
“砚哥哥,你饿不饿,我现在挺饿的.....”
王砚偏过头去看苏红叶,嘴角翘起,她之前从来不会主动靠近他,他的夫人十分吝啬,若是他没先付出个十分诚意,她就连心的一分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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