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尴尬的事是什么?
是你上一秒刚刚撒谎,下一秒就被别人当场戳破。
时辙望着那大嗓门的小哥,恨不得把人打包塞回电梯里。
真是服了,平时点外卖都要快超时才踩线送到,今天倒好,送得快,还不早不晚,精准踩在这个节骨眼上。
就算现在把人塞回去也迟了,因为那句话,正准备离开的第一个外卖小哥停下了,一脸莫名地打量时辙好几眼,最后似乎想明白什么,小声地劝道:“那个……这位小哥哥,我们是不会胡乱讨论和歧视顾客的,所以您不用不好意思……”
时辙:“……”这要是我自己点的,我都敢明目张胆地直接写那备注了还会不好意思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进来——是薛子赢。
这家伙估计明白自己的号码被拉黑,所以特意打的微信电话。
时辙正烦着呢,看到薛子赢三个字更不耐烦了,他本想直接挂掉,转念一想,还是接通了。
“时辙,收到外卖了吗?”
讨人厌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时辙心里骂了句傻逼,看了眼仍站在门口等着他接外卖的小哥,忽然就有了主意:“这份汤是你点的?”
电话那头的薛子赢的笑声很是得意:“对啊……”
“你要补身子我理解,这年头叫外卖又不用实名,你点外卖能别用我名字和号码吗?再有下次,我就不帮你收了。”
时辙先发制人,干脆利落地打断薛子赢的话,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在薛子赢反应过来之前,提前把电话挂掉,这才神清气爽地抬眼看向外卖小哥,伸出手,一副有些无奈的模样:“我室友点的外卖,给我吧。”
送汤的外卖小哥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从刚刚那信息量巨大的对话中走出来,把外卖递过来:“好的,那麻烦先生给个五星好评哦。”
出了口恶气,时辙心情十分舒畅,微笑着说:“没问题,我会帮你转达给他的。”
他想了想:“要不,我待会儿和他说一声,好评你自己和他自己要?外卖是他点的,你通过平台应该能联系到他。”
外卖小哥:“哦哦,那就不打扰您了,用餐……愉快。”
见外卖小哥要走,时辙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哦对了,他只让他对象叫他先生,你找他的时候再加上姓吧,不然容易踩雷,他姓薛。”
送走这位意外的外卖小哥,时辙这才看向等在一旁的后来的那一位外卖小哥,出于上一份外卖带来的意外,他不确定地问道:“是烧鸭饭吗?”
那位小哥神色恍惚,估计是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直到时辙又问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把外卖送到时辙手上。
时辙一手拎着一袋外卖进门,用脚把门给带上后,他垂眼看了那份汤好一会儿,唇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噗通!”
汤落在垃圾桶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时辙拎着自己的饭到桌上,没等他打开外卖盒的盖子,那边的薛子赢估计是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又打了微信电话过来。
时辙接通电话,漫不经心道:“还有什么事吗?”
薛子赢劈头盖脸地问道:“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时辙轻笑一声,“就是确认了你肾虚的事实而已。”
薛子赢冷笑:“时辙,你和我说这话没用,我用你的名字下的单,东西也是你本人收的,在别人眼里你才是肾虚的那个。”
时辙同样笑了笑:“啊?可是我是当着外卖小哥的面,确认了外卖的来源,不然我可不敢随便拿陌生人点给我的外卖。”
“哦对了,我拿外卖的没带耳机,电话是外放的,再加上你也承认外卖是自己的买的,在他们眼里,你才是肾虚的人。”
时辙话说完,电话那头薛子赢语气瞬间变了:“你以为你这种幼稚的精神升级法能刺激到我?”
“彼此彼此,只能用这种方法恶心人的你也好不到哪去。”时辙针锋相对地讥讽回去。
薛子赢冷笑:“时辙,你也就现在能隔着电话耍嘴皮子了……”
“你在说自己吗?”时辙故作惊讶,“没想到你人这么差劲,竟然还挺有自知之明。”
薛子赢:“你他妈……!”
时辙自动过滤掉那句脏话,气定神闲地说:“难道我说得不对?我给你一百块,你来我这一趟,你敢吗?”
薛子赢直接哑火了。
时辙忍不住哂笑,他就知道这傻逼不敢。
他和薛子赢小时候没少打架,他那时候个子小力气小,没少吃亏,后来他发狠以伤换伤把薛子赢爆锤了一顿,打那之后这傻逼就不敢再动手了,只敢从各种方面阴阳怪气地恶心人。
时辙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薛子赢的声音,也不多说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薛子赢当然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电话被挂了后,他突然收到了一条骑手通过外卖平台发来的私信。
【薛先生您好,您的外卖我已经帮您顺利送达,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哦[玫瑰]】
薛子赢眼前一黑,知道时辙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怒气冲冲地要发微信骂时辙,消息发出去,收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我操!”憋了一肚子火又没地撒,薛子赢只能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时辙对薛子赢的无能狂怒一无所知,他这会儿早把刚刚的事情丢到脑后,专心致志地吃午饭。
下午的课是五六节,下课后,时辙没直接回家,而是背着包去了一趟图书馆。
图书馆前面有几片花坛,时辙在花坛里转了转,很快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花坛里面钻出来五只花色品种各不相同的猫。
“来得倒是挺快。”时辙笑了笑,从老地方摸了个碗出来,开始给它们倒猫粮。
这几只猫都是游荡在学校附近的流浪猫,一开始是四处流窜,后来有人愿意给它们投喂食物,这才逐渐打消了它们的警惕,在Y大的花坛里定居下来。
时辙喂它们的次数不少,和五只猫的关系也比较亲,基本上每次他来,这五只猫不管吃不吃东西,都会跑出来找他玩。
有时候运气好,它们还会撒娇主动躺在地上摊成一张猫饼让他rua肚子。
这会儿也是,五只猫有四只围着碗吃东西,时辙目光在四个圆滚滚的脑袋上停留了片刻,偏过头,看向那只在他身旁躺下,熟练地露出肚皮的橘猫。
这只橘猫是五只流浪猫里体型最大的,时辙配合地蹲下身,上手rua了几把:“橙汁,你是不是又变胖了?”
橙汁听不懂他的话,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时辙的手背,又软又乖地“喵喵”叫了几声。
时辙被它舔得有些痒,干脆直接把它抱起来掂了掂——是变重了一些,好在相比那些被养得圆圆滚滚的宠物橘猪,它的体型还算苗条。
时辙陪着橙汁玩了会“举高高”,这才把它放下。
橙汁脚刚刚着地,突然摇着尾巴丢下时辙,朝着花坛跑去,时辙顺着一看,看到一只毛色纯黑的猫从花坛里钻了出来。
时辙对这只黑猫也算是有些眼熟,它是从九月初学期开学开始出现在学校里的,警惕性很高,喂东西它只会看着不吃,也不亲人,一有人靠近就躲得远远的。
它的毛色看起来很亮,大概是附近哪户人家里偷跑出来的。
橙汁迎上黑猫,两只猫很快就在花坛外围滚作一团嬉闹起来。
时辙丝毫不意外,经过他这段时间的观察,这只黑猫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和橙汁玩耍。
当然,随着见面次数多了,他能感受到黑猫对他的戒心放下了许多,最近这几次过来也开始吃他带来的猫粮了。
在围观两只猫互相扑咬试探咬对方肉掌没一会儿,视野里突然多了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时辙抬头,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骆行之???
这人怎么会突然来Y大?!
怔愣了一秒后,时辙回过神来,勾着唇笑着说:“好巧,又见面了。”
骆行之低着头看着半蹲在地上的青年,点点头。
时辙丝毫不在意这略显冷淡的回答,他盯着骆行之看了会儿,又扫了眼那只黑猫:“这只大黑是你家的猫?”
明明骆行之离它那么近了,还不跑开,再加上它来了没多久,骆行之跟着就出现了,这要说这之间没什么关系,他是不信的。
而且像骆行之这样的人,很少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他们Y大,即使X大离这里并不远。
“不是。”骆行之否认完,“它叫珍珠,X大的……校霸。”
说是“校霸”,其实就是X大的流浪猫。
这回轮到时辙意外了,虽然这么说有些刻板印象,但是从昨天的接触来看,骆行之这人是真的高冷,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妹,似乎话也不算特别多,怎么省话怎么来。
按照这人设,他的回答应该就只是头两个字才对,后面竟然还补了一句。
不过就算加了这句,该冷场还是得冷场,因为时辙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了好几秒,最后还是时辙实在受不了这“默契”的沉默,率先打破冰河,笑着说:“看到你跟过来,下意识地以为你是它的主人了。”
骆行之:“它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吃东西,刚好我有空,就跟过来看看。”
心里唯一的疑惑也被解决掉,时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默默地看着两只猫互相扑对方,最后黑猫略胜一筹,张开口就要冲着橙汁的后颈咬去。
等等,咬后颈?!
时辙立马反应过来:“你们这珍珠,它是公的?”
骆行之:“嗯。”
……嗯?就一个嗯?!
时辙简直要对这人的淡定五体投地,你们校霸都快把我们校宠给拱了,你还只是嗯?
时辙思来想去,眼看两只猫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这才稍微放心,他想了想,还是有些无奈地提醒道:“那什么……我们的橙汁,就那只给珍珠搂在一起的那只……它也是公的。”
骆行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说:“珍珠做过绝育。”
时辙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是你出钱给它做的?”
骆行之也没否认:“嗯。”
“你还真是人S……”时辙本想说人傻钱多,但转念一想这话也在损自己,赶紧打住换了个说法,“人帅心善。”
骆行之莫名地意会他停顿后面想表达的意思,薄唇微动,吐出两个字:“彼此。”
时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骆行之的这个回答有点意味深长。
两人一蹲一站地看两只猫“打架”,直到学校钟声响起,那边几只猫也把东西吃得差不多了,时辙站起身,打算去把盆子收好然后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蹲得太久,站起来的动作又太猛的缘故,他刚刚站直身子,眼前突然发黑,脑子跟着空白了一瞬,身子晃了晃,完全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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