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爸目光划过来:“哦?你这是怪我棒打鸳鸯?”
温锐二皮脸:“您知道就好。”
祁爸差点给他从电梯里踹出去,但到底忍住了,不明所以地问祁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问完又觉得这话简直没有必要问,只要温锐在,祁朗的目光就一直黏在温锐身上,连现在都是。温锐回头发现了,就自然而然地放慢速度和他并排走,还不老实地要去牵祁朗的手……
被祁爸啪一下打掉了。
“你坐前面。”祁爸解锁车对祁朗说,又指着温锐,“你离我儿子远点。”
车里有点冰,祁爸上车去点火,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进,一步一挪地进入祁爸的扫射范围。
温锐抱怨他:“叫你爸送你干嘛呀!”
祁朗无辜道:“我想打车的,这么早,没想打扰你们。”
“打扰什么啊,”温锐小心去瞧他脸,好了很多,但还是发紫,心疼地想去牵他手又不敢,只能抓着后腰T恤,“我比闹钟醒的还早,就想早起跟你单独待一会。”
祁朗眼睛亮亮的:“待一会干什么?”
温锐没着急回答,在斟酌怎么说才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条饥渴的豺狼。
“亲一下吧。”祁朗把他心事说出来了。
刚才想的挺美,但是现在温锐有点怂了:“亲了我怕你爸开着车顶着咱俩到火车站去。”
祁朗低头乐。温锐笑着看着他:“回家再说吧,我很快回去。”
天没亮,俩人在路灯的微光里腻歪,祁爸看着就来气,气祁朗,气别人一招手他这宝贝儿子就上钩,没尊严。
他摇下车窗,和颜悦色地对亲儿子说:“我看你还是跟他上楼去吧,我自己去火车站,我替你去开会,好不好?”
俩人赶紧各就各位上车了。
到火车站就十几分钟,祁爸懒得送,还不让温锐送,祁朗只好自己进站去了。回程路上车厢里少了一个人,场面就变得很尴尬。
温锐没话找话:“爸,你换车了啊。挺酷的。”
祁爸哼了一声:“你认真的吗?”
温锐心惊肉跳,企图揣摩圣心:“认真啊,真、真挺酷的。”
祁爸看到他那个蠢样就烦:“我说你对小朗。”
揣摩岔了,温锐悻悻地说:“我不会拿他开玩笑。”
“我知道。”祁爸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偏头审视他,“但是你确定是爱情?”
温锐收起玩笑脸:“为什么这么问?”
“我认为你只是把他当弟弟。”祁爸顿了顿,“或者只是感动他为你做的事情。”
很巧,这句话温爸也问了,昨晚上,温爸让他想清楚了再去回话。
温锐沉默了一会:“爸,您同意他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父亲会同意他的两个儿子保持这样的关系。”祁爸坦白道,“但我不希望你们分手。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温锐连忙说:“我表白的。”
“你不会。”祁爸一摆手打断他,“你太在乎他了,不会这样鲁莽地改变你们的关系。”
温锐笑了:“我觉得您说话前后矛盾啊。”
祁爸没有笑:“你明白我的意思。”
祁爸并不接受他婉转的回避,他和温爸一样,都在等待温锐一个承诺和剖白。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温锐一夜没睡好,都用来想这个问题的答案。
对于电影院里的表白,温锐十分震惊,没有喜,就是惊,但他没有一分想要拒绝的想法,所以他逃跑了。
他记得自己在去祁朗宿舍路上心脏砰砰地快要跳出来,虽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理智告诉他,祁朗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像秦斯炎一样把对一个人的依赖误解成了爱情。
可是看到衣柜里的照片的时候,他又觉得好像祁朗真的是认真的,可他不知道祁朗有多认真,总不可能十四岁就对他产生那样的感情。
所以他说“我习惯了对你好”,希望祁朗明白,无论祁朗因为什么原因和他表白,无论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都不会改变他对待祁朗的方式。
可是祁朗还在往前走。
这一次他慌了。
温锐至今的人生里只谈过一段荒谬的恋爱——他都不知道这能不能被称为恋爱。他明白自己的同意出于同情,可以忍受秦斯炎带着目的的靠近,也能接受两个人十年情谊里掺杂着索取和利益最终分崩离析。
他知道早晚两个人要结束这段关系,只要能好聚好散。
但祁朗不行,他没办法接受和祁朗分开。
很多东西是理智控制不住的。祁朗若有似无的肢体接触,两人房间里交叉摆放着的对方的物品,祁朗收集的关于他的小东西,自己家里谁也不让碰的祁朗的房间……昨晚在房间里那样肆无忌惮又被强行打断的吻。
温锐深深吸了一口气,非常认真地回答方才的问题:“爸,我想亲他。特别想。如果刚刚你不在,我已经把他按在楼道里亲二十分钟了。”
天空终于翻出了鱼肚白,世界开始苏醒。祁爸把温锐提溜进温家,扔到温爸脸前,大清早地扰民怒吼:“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温爸顶着一脑门起床气,“他没叫你一声爸吗?再说是谁先开始的,难道不是你儿子吗?”
“我儿子是被你儿子诱骗的!”祁爸指着温家电视柜上摆着的祁朗温锐小学时候的照片,“你看看谁家哥哥对弟弟像你儿子一样,你儿子就是从小居心叵测!”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对弟弟好也成错了?”
“咱俩也是发小,咱俩从出生起就是兄弟,你想想咱俩是怎么处的,你再看看你儿子!”
温爸思索两秒:“天天打架是什么很讲得出口的优秀品德吗?!”
祁爸暴跳如雷:“说句腿疼能不合眼地给揉一晚上也是什么很讲得出口的优秀品德吗?!”
两人面红耳赤统统在心里翻旧账,翻来翻去一齐背身,一个往厨房冲,一个往厕所跑,一个提着扫把,一个拿着墩布,朝着一脸懵逼的温锐大步奔来。
从小生长在**下的温锐是何许人也!完全没有乖宝宝祁朗那卧薪尝胆的忍耐精神。他早在两人背身时就预感到大事不妙,立刻抓起背包冲出家门消失在了清晨的鸟叫声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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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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