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是安静自由的

另一边,许孟凡回到空空如也的出租房,这是一如既往的事情,孟洁有时候会过来陪他,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佳苑小区,因为她平常要在店里忙到很晚,要清点库存,还要开第二天进货的单子,就抽不开身往这边赶,当然,懂事的许孟凡也主动让孟洁不用来回跑,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他放下书包,动身洗漱,不得不说他真的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不拖拉,很有效率,这是他外公教会他的,外公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但也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可能因为许孟凡是他唯一的外孙,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一到寒暑假,他总喜欢去外公家玩,外婆准备好吃的饭菜给他吃,这些是他心底最珍藏的回忆。

半个小时后,他洗漱完毕,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着,正准备拿耳机听mp3的时候,有一条扣扣消息发来,是孙彦林,他八卦得很。

木森:听说夏林又来找你了啊哈哈哈

xu:你又知道了?

木森:你管我咋知道的,快,有人问我进展呢

xu:这次我真的说得很清楚了,我说我高中不想谈恋爱,然后也对她没意思

木森:好吧,哥们你就一个单身的命

xu:管好你自己就行……

木森:你到底喜欢啥样的啊

xu:不说了,我准备睡觉了

木森:还这么早呢,说一下嘛说一下嘛,兄弟帮你物色

xu:我喜欢学习

木森:啧,你就是世界上最没意思的人,拜拜。

许孟凡轻笑了一声,幼稚还是孙彦林幼稚。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记得上学期期末考试后补课那会,有一天晚自习下课,他回去地很晚,他连着一个星期每天晚上都刷3道物理压轴题,因为这样能让他内心安静,那是他很郁闷的一段时间,爸妈离婚,虽然本来他们的感情也不好,但离了婚之后,他就是一个爸爸妈妈不再在一起的男孩,爸爸妈妈不再相爱的男孩。那几天天气又特别不好,一直下雨,前一天晚上还下了一整夜。他锁完教室门后鬼使神差地想去食堂买点东西带回出租房里吃,准备往食堂走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在公用电话亭的花坛那里,蹲在一把粉红色的波点雨伞下,她的天蓝色的裙子都不小心散在地上了,她也没管,只见她拿着两片树叶想要把一个小蜗牛安置在没有雨滴的地方。此时好像是她的朋友买完东西走到她跟前,她站了起来,扬起的风稍微吹起了波点雨伞,他看到这个女生好像在对她的朋友说着什么,没一会就往女生宿舍走了,只留下那一抹蓝色的背影。许孟凡也不知道在这里看了多久,一开始她是很好奇,不知道那个女生在干什么,后来看到她专心到连裙子下摆都落在满是雨水的地上也不在意,他觉得她真的好自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会被这个喧嚣的世界所打扰。他匆匆买了杯粥就回去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女生是高几的,更不知道以后她会和自己分到一个班,都说这个世界很大,可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真是小。因为高二开学前他在学校门口超市又碰到了这个女生,还是老样子,她认真地在挑一支笔,仿佛世界的其他事情都与她无关,很安静,他不由自主地也往文具区走去,好像她注意到了自己然后不小心对视了一下,后来被一个男生喊走了,好像是她弟弟……

再后来,报道的那一天下午,他刚坐下把书包放进桌肚,准备看看教室钟表的时间,就看到那个在他们班门口也就是隔壁班后门口张望的女生,过了一会竟然进了他们班的教室,还朝他走来坐在他前一排的最左边,她是他们班的吗?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

班主任公布课代表后,他知道了她的名字:杨佳芸

……

思绪拉回来,许孟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应该不算是喜欢,只是觉得她真的很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种力量,就是一种脱离束缚的自由,是安静的,是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那种自由洒脱。当时的他本来就不太爱说话,再加上父母离异,多少有点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虽然其他人也无从知道,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和其他人相比有些“另类”。也不是说这个小女孩给他讲了一课,就是他觉得自己本该给自己的思想减负,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他觉得他应该像这个女生一样专心致志地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所以他也挺感谢这个女生,好像是冥冥之中救了自己一把。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都快11点了,于是他快速熄了灯,准备休息了。

……

接近11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的,这个不南不北的城市让人格外摸不着头脑。杨佳芸还盖着比较薄的被子,夜里感觉冷飕飕的,但是她意识模糊,只能乱把被子糊在身上。导致她第二天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尖红红的,导致李梦然看到了要笑话她一番,轻轻用手指点一点她的鼻尖。

大课间操跑完步之后,要在操场集合,领导要讲话,因为三个年级人数较多,她们每个班男生一列,女生一列。刚好杨佳芸的斜前方是刘语,两人都很高兴,小声说着话,但她总是能看到右前方的那个脑袋,不错,许孟凡和她中间隔了4个男生。只听此时领导说“有些男生和女生啊,平时在学校交流要注意分寸,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是奋战高考的时候,不要早恋,不要早恋!”,台下也一片唏嘘,杨佳芸心虚地低下头,像是被逮到干坏事的孩子,后面她也没听清楚讲什么,就解散回教室了。

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上,老王走进班里,告诉大家现在马上调座位,给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李梦然转头看向杨佳芸用哭腔说道“小可爱,我还想和你当同桌呜呜”,“我也是,还想坐你旁边呀”,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们班主任是按着已经排好的纸,把大家的名字写在黑板上,写一个下面小声讨论一下,这次好像教室桌椅的摆放也和以前不一样,靠墙壁的左右两边都是各自一列,也就是可以单独一个人坐,剩下的靠中间的分别是三个桌子并排,然后隔一个走道再是三个桌子并排。

第二排靠左边墙壁那个独个位置写上了孙彦林的名字,李梦然哈哈大笑,看向孙彦林,他真的很无奈,双手放在嘴边无声呐喊。李梦然则是坐在了右边那一大组的第三排的第一个,旁边两个以及附近都没有杨佳芸,她有点急,不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个地方,都快到第四排了还不见名字。刚想完,只见第四排左边一大组的第一个,也就是单独靠墙的是许孟凡,可万万没想到,和他隔空的同桌竟然是自己……她右边还有另外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天哪?她不可置信,这也太尴尬了吧,以后要怎么相处啊……另一边许孟凡又觉得:这个世界又小了,自己附近真的哪里哪里都有她。

人与人相遇的概率已经是很小了,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与前面这个看上去有点憨却又非常安静认真的女孩一次又一次地扯上关系,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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