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柠把雁北放进来之后，雁北看着沙发上昏睡的杨歉怔了一下。
“怎么回事，伤这么重？”
血淌得没刚才厉害，但还是很吓人，沙发上衣服上都是血，血糊拉几的一团。
“关门。”叶柠说。
“这屋子里成天这样见不得光，不难受么？”雁北说是这么说，还是把门带上了，“空了窗户也开开，透透气。”
叶柠看着心情不佳，他冲雁北伸手：“药箱给我。”
雁北挑了挑眉，递给他：“怎么，给我处理你不放心？”
“你店里那个……允许你给别人上药？”叶柠眼睛也没抬，把药箱接了过来，“不劳烦了。”
“说话还是那么难听……”雁北啧了一声，没接他的话，似乎想避开这个话题。
成天不透气的屋子有一股暗沉的味道，没有阳光晒完之后暖融融的香味，死气沉沉的。
叶柠忙活的时候，雁北手插兜里看着沙发上的杨歉，杨歉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散发着干涸的铁锈味，额头的伤口沾着碎屑，隐隐约约还有点玻璃渣。
雁北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坐在茶几上：“他这怎么回事，惹到谁了？”
叶柠一边清理伤口一边道：“他爸打的。”
他手上的速度很快，也很熟练，清理残渣道消毒，有条不紊。
“孩子都多大了还打？”雁北有点无法理解杨歉他爸的作风。
叶柠只顾帮杨歉清理伤口，没有搭话。
雁北耸了耸肩，他习惯了叶柠这种冷冷清清的说话方式，雁北走近看了下杨歉的伤口，没伤到重要的部位。
他瞥了一眼蹙着眉满脸凝重的叶柠，道：“急什么，又死不了。”
叶柠瞪了他一眼。
雁北先前也是魔都人，那会儿在圈子里的名声就挺大的，为人又仗义，风风火火，年轻的时候干了很多事。
叶柠那会儿总在校外混，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雁北。
雁北这个人的传奇很多，尤其是他把弟弟宋尹从戒同所捞出来还把那些戒同所给搞没了这件事，就挺值得让人谈论。
“瞪我也没用。”雁北说，“话糙理不糙，伤得不重。”
“换作宋尹在你面前你也一样。”叶柠淡淡回了他一句。
雁北沉默了很久，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我弟弟，别瞎说。”
“少来，又不是亲的。”叶柠皱着眉把杨歉的伤口处理好，把药箱递回去。
杨歉还是没醒，嘴唇发白地躺在沙发上。
雁北没再接叶柠的话，重新往茶几上一坐。
叶柠盘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这年头父母都会对孩子这么狠心么？”
雁北看了他一眼：“看人吧。”
叶柠没有说话，这个家里的亮度实在太暗了，他们没有开灯，帘子都拉着，窗外的阳光也照射不进来，就好像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雁北忽然开口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来寿南镇？”
叶柠没有回答他。
“还在找那个人？”雁北说。
叶柠当然知道雁北说的是谁，他确实一直在找当年那个杀害爷爷的杀人凶手。
“嗯。”叶柠短促地应了一声。
雁北没有说话，杀人凶手至今没有找到说明是个惯犯，平叶柠这样的学生能找到的可能性聊胜有无。
雁北道：“你觉得……一个杀人犯会选择回到自己老家来？”
叶柠顿了顿道：“不是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雁北瞥他一眼：“你这是说他还是说你自己呢。”
叶柠没说话。
其实雁北觉得自己猜得没什么大错，这么大个地方要能找到一个人太难了，要说叶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找人还是借此藏身，真的很难说。
雁北叹了口气。
叶柠坐在地毯上，手指移到杨歉贴好纱布的伤口处轻轻抚了抚，杨歉眼睛紧闭着，眉宇间的血迹已经被叶柠清理干净，唇色苍白。
“这个杨歉……跟你是什么关系？”雁北问。
“同学，同桌。”叶柠说。
雁北知道叶柠现在的心思都在杨歉身上，不太愿意和他聊天，但他还是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是吗？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止呢。”
同性恋这种性取向在二十一世纪来看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儿了，雁北先前把宋尹从矫治所接回来的时候早就看到过无数“同性恋”。
这不奇怪。
但雁北觉得稀奇，叶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一个人动心。
叶柠安静了很久，道：“只到这儿，没别的。”
雁北笑了笑：“没别的你在后腰上纹人家名字？”
窗户旁边的猫在笼子里面叫了一声，叶柠站起身走过去给它添了些水，这猫好像也无所谓出不出来玩，一个人在大别墅里悠闲得自在。
叶柠拉开一点窗帘，往窗户外楼底下扫了一眼，又走了回来。
“行了，我今天家里没什么菜，也不早了，你该回就回吧。”叶柠把药箱放到他手里，“谢谢北哥，麻烦了。”
雁北愣了一下，又转而笑起来：“我才刚坐着没几分钟，你这就要赶人走啦？”
“不是我赶你走。”叶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楼底下有个人在长椅上等你。”
雁北静默片刻道：“谁？”
“宋尹。”叶柠直白地道，“就消失了几分钟，他又跟来了。”
“还是小孩子，黏人……”雁北叹了口气，拿着药箱出门去了。
把雁北支走之后，叶柠又坐回了地毯上，他碰了碰杨歉的脸，杨歉在睡梦中发出一声难受的抽气，好像他一摸他的脸，就会牵扯到额头的伤口。
屋子里是真的很黑，他连杨歉的脸都看不太清，叶柠去开了灯，屋子里总算是亮堂了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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