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花姑子被竹精救走之后,两人一起回到山上章家住处。在父母、竹精三人的共同帮助下,又经过一晚上修养,花姑子才恢复成人形。
章父憋着口气,见花姑子醒来怒斥:“我就说这几日总见不到你身影,还以为你潜心修炼,原来是去和安志学幽会!那小子与我有恩,如果你们真心喜欢可以明媒正娶,偏要偷偷摸摸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章母也不高兴,但还是向着女儿:“她年纪小不懂事,经过这回肯定就老实了,你别总是骂她。”
说完转向女儿,满脸心疼:“你也是,有什么事情不跟我们说偏要偷偷摸摸,若非这位兄弟仗义相助,我们可怎么办?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就那么重要?”
“我就是喜欢安大哥想要跟他在一起,谁知道会在半路遇到和尚。以后我肯定小心,不会再被他抓住。”
听她这话中意思是还要去幽会,章父拿起拐杖就要敲她,想起还有客人在才把怒气憋回去:“等回头我再收拾你!”
深呼吸,转身对着竹精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兄弟相助,敢问你是何方人士?往常在这山上怎么没见过?”
竹精也拱手:“我乃蜀中罗汉慈竹修炼成人,姓陶名青,原本寄情山水,那法海和尚偏要渡我成仙,看我不从便将我收在锁妖囊中修炼。多亏令千金将我救出,此番算是报恩。”
“原来如此,陶公子果然仁义。”
章父连连夸赞,拉着陶青称兄道弟,往外间喝酒去。
屋内剩母女两个,章母苦口婆心:“咱们和凡人到底不一样,上回他来咱家我就看出你们之间有猫腻,闹出这等事来,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娘,我是真的喜欢他,您就帮帮我吧。”
花姑子抱着母亲撒娇。反正家里就她这一个孩子,只要她略施小计,父亲母亲还有不答应的?
果然,很快章母招架不住:“那就等你伤彻底好了之后再说,我跟你父亲商量。”
“多谢娘。”
得偿所愿,花姑子美滋滋想着下次何时去和安志学幽会。可想到自己身上有伤不方便,又愁眉苦脸起来。
半晌突然想到什么:“娘,咱们家西南方向不是有个蛇妖?只要我……”
“你想都别想,那蛇妖修为高深,又是全族在那里,你去了就是送死。老实在家养伤!”
正好此时外面传来章父呼喊热酒,章母答应一声赶紧出去,关门前还嘱咐:“别乱打主意,有什么事情都等把伤养好再说。”
花姑子可不会听话,悄悄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与父亲喝酒的陶青自言自语:“我不是蛇妖对手,这不是还有陶青吗?他欠我人情,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此时她还不知道,安志学早在法海救治下恢复健康,被父母盯着不许出门,每日勤奋读书。而法海也在救人之后回到山上,差点和练习缩地成寸的安悦撞上。
“怎么又是你这个和尚?让让,我忙着呢。”
虽说已经能够掌握好方向,但做不到收放自如,安悦愁得头大,下意识从法海身边绕过。走两步突然回神,又绕回来。
“你会缩地成寸吗?”
“阿弥陀佛,此乃道家奇门,贫僧不会。”
“我觉得也是。”嘀嘀咕咕,安悦盯着自己脚丫子继续研究。
法海的视线却停在房子上:“从天亮到现在已经大半天,你还没将房顶封上?”
“这不是在忙着练功吗?不对,我封不封房顶跟你什么关系?”
土坯房要等粘土干透才能入住,房梁已经架上,剩下的工程安悦一个人就能完成,所以将山贼赶走。但现在听着这和尚说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和尚,你想干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要在此捉妖,无处落脚,还想请施主行个方便。”
法海说的轻巧,安悦目瞪口呆。
“这是我的房子,只有一个房间的、连夜赶出来的小房子,不是客栈,你做个人吧!”
忍不住啐他两口,偏这和尚面色不变,十分坦然。安悦后退两步更加警惕:“不对,你借住是假,想要骗我帮你捉妖才是真。”
“阿弥陀佛,若阁下能施以援手,再好不过。”
“谁是阁下,你离我远点,戴高帽子也没用,没见过心眼这么多的和尚。”
几次三番被拒绝,法海仍旧不生气:“阿弥陀佛,贫僧法海一路降妖伏魔至此,为得是天……”
“等会,你说你是谁?”
什么獐子精、狼妖没听说过,但白蛇传那不是家喻户晓?今天居然遇到正主。
“原来就是你拆我CP,有胆子别跑!”
两分钟前还把握不到要领的缩地成寸,瞬间福至心灵,安悦攥着拳头冲上去。
法海反应不及狼狈躲过,连忙召唤出禅杖抵挡:“发什么疯?看你是修道之人贫僧才邀请你出手相助,谁料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露出本来面目了?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看得起我?”
佛法强不强不知道,站在道德制高点倒是一套一套的,安悦牙齿咯咯响,将新仇旧恨化为力量猛地砸下去。
然后没打过。
不仅没打过,还被法海的护身法术弹出去,正砸在架起的房梁上。
房梁断了,安悦掉进房子里,幸好里面空荡荡没有家具。
屁股疼,眼前还有点黑,原来是房子只留了门没开窗户……
“阿弥陀佛,施主好自为之。”
声音远去,安悦松口气躺在地上:“刚才还叫阁下,现在就是施主,呸!屁股疼嘶……”
“哞。”
大黄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后面拉着根完整树干:“哞。”
“这是新房梁吗?大黄辛苦了,这个家果然还是要靠咱俩,那些死山贼偷懒,居然连窗户都没留。”
骂法海两句捂着屁股爬起来,量量树干长度,将其修饰成新房梁装上去,然后将被砸断的旧房梁劈开,准备做成窗户。
忙的热火朝天汗流浃背,安悦恍惚想起:“我本来是在干什么来着?哦对,我会缩地成寸了!”
兴奋起身将手中工具扔下,冲出门外眨眼便到数丈之外。
“哞!”大黄牛叫一声,自己吭哧吭哧将劈过的木板一片一片慢慢往外拱。
日头从正当空慢慢西移,在完全落山之前安悦气喘吁吁回来:“我,找了好几座山,啥也,没找到。”
“哞。”大黄牛将最后一片木屑从屋里踢出去,自己靠在墙角摇尾巴。
看来要找到师门所在任重而道远,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安悦在旁边不远处小溪里抓两条鱼当晚饭,吃饱喝足继续鼓捣房子。
搭上房梁,凿出窗户,再安上门,等明日封上顶就能住人了,虽然只有小小几平米,但她一个人住足够。
“如果里面能有空调电扇冰箱洗衣机电饭锅……就好了。”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家具家电,最终剩下一个字:床。
别的可以没有,但床必须有。是自己砍树搭一个,还是想办法去镇上买,这是个问题。
想着想着,安悦闭上眼睛枕着包袱胡言乱语:“等我找到师门学成法术,我就变个大房子,别墅!”
先是没打过法海被弹飞,之后满山乱跑,回来又休整房子,她早筋疲力尽,很快睡死过去。
大黄牛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她身旁卧倒,边摇晃尾巴边警惕四周。
夜幕下的山上只剩漆黑,除了蚊子连虫鸣都稀少。进山的小路上却突然亮起微光。
“前面就是崂山县吧?走了这么多天,终于快到了。”
书生模样的人借助从灯笼里散发出的微弱烛光查看地图,确定自己靠近崂山县,忍不住露出喜色。再看看这不见尽头的山路,他决定随便凑合一晚。
踉跄往前走试图找个山洞或者大树,谁料刚走一会竟然瞧见前面有灯光闪烁,竟比他手中灯笼还亮。
“莫非是山上的猎户?太好了,不用露宿荒野。”
书生喜形于色,往光源处小跑过去,果然见到处小院子,虽然简陋却不失精致。他简单整理下衣帽,上前敲门:“有人在吗?”
“谁呀?”
是个稚□□声。片刻大门打开,果然探出个十来岁女孩,晃着头上两个丸子髻活泼可爱,笑嘻嘻问道:“你是谁,敲我家门做什么?”
书生抱拳:“在下是要前往崂山县寻亲的,深夜路过此地想要寻个借宿之地。姑娘家可有长辈?”
“我爹爹和娘亲出去,家中只有姑姑,你进来吧。”
小姑娘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说完便打开院门将书生放进来,走在前面引路:“我姑姑住在后院,你在前面休息吧,可别往后面去,姑姑脾气不好。”
叮嘱完,小姑娘提着灯笼蹦蹦跳跳往后院去。
“这么大的院子只留两个女子看家,真是胆大。”书生感慨两句放下身上行囊,看屋里被褥俱全便准备歇息,可刚躺上床肚子就叫起来。
忙着赶路身上干粮吃的差不多,银钱不足更不敢花销,既然借宿在这里何不借厨房一用?
心里想着,书生穿上衣裳出门,东张西望:“小姑娘?小姑娘?你家厨房在何处?”
喊两声没有人回应,想必是没有听到。书生点上灯笼,往后院走去。
“小姑娘?”
“哗啦——”
没得到回应,却隐隐听见流水声。书生疑惑转头,顺着声音看去竟见到有个屋里亮着,灯光倒影下妩媚身影悉悉索索。
竟是姑娘在洗澡!
仿佛受到惊吓般书生瞬间将灯笼吹灭,鬼鬼祟祟躲在墙角,片刻反应过来:“我躲什么?我是不小心进来,又不是故意的。”
自言自语说着,眼睛却不住往屋里瞟,定睛细看,窗户竟然有条缝。鬼使神差的,他顺着墙根爬过去,贴在缝隙瞪大眼睛。
只见一美艳女子站在浴桶中,纤纤玉手捏着毛巾从身上每一处划过……
从没见过这等景象,书生猛吞口水,不小心碰到窗户发出吱呀一声。
美艳女子惊呼出声,整个人藏进水中,娇声怒斥:“什么人在外面?”
“我,我是来找厨房,不小心迷路,我这就走,这就走。”
书生转身欲逃,却听见屋内传来啜泣:“公子这么急着走,是我太丑吗?可怜我相公早死跟随哥嫂讨生活,竟是连个男人都对我厌烦,活着还不如死了。”
“姑娘不要胡说,你很好看,好看。”
着急忙慌安慰几句,书生却听见她说“相公早死”,心中那点**立时被放大,壮着胆子走进屋。
“刚才是我不对,我愿意负责。只是我家中已有未婚妻,若是姑娘不嫌弃……”
美艳女子噗嗤一笑从水中站起,美好身体展露无疑:“公子说的哪里话,小女子虽有千金嫁妆,却到底是不详之身,能有人收留已是万幸。”
“千金?”
美人、钱财都在眼前,书生恍惚飘然欲仙,不自觉伸手触碰:“姑娘怎能妄自菲薄?这般美貌,在下不嫌弃。”
“公子。”美艳女子不着寸缕,娇弱地倒在书生怀中,却在触碰到他胸口的瞬间一双含情桃花眼变为竖瞳。
半个时辰后,小姑娘蹦蹦跳跳提着灯笼从房间出来,口中轻哼:“好色鬼,点灯油,不听劝,你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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