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算他打破不可能，成功了复制六眼的功能，也是不可能取代你的吧？」太宰治问。
「当然知道，我可是最强，没有人能够代替我。」五条悟回答，「如果要真有人能超过我，那才是好事哦？」
不过他十分清楚，上回咒术界到最后也没有人能够站到他的高度，甚至于超越他，取代他最强的位置，分担他的责任。这回这个时间点就更不可能，大家都太年轻了。
「我只是还挺喜欢川的意志，对未来的向往甚至都盖过了五条家对六眼的崇拜呢~」他语气莫名欢快，接过五条透整理好的文件，道，「他只是想要利用六眼而已，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意图，可比那帮烂橘子可爱多了。」
这个世界上防备他，想利用他的人比比皆是，五条悟根本没有把五条透这种根本无法背叛五条家的利用放在心上。倒不如说，这种掺杂着交易和利用的顺从，才是他熟悉的咒术界。
要是五条透真的和其他人一样，连利用的心思都不敢起，只对他战战兢兢，那和其他的小橘子也没什么两样，没有任何值得五条悟特别对待的地方。
这种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来改变未来的勇气，在这个死气沉沉的五条家里显得格格不入，让他想起了之前教导过的学生们，勉勉强强算得上有朝气。
真希望太宰治也能像他一样对生活这么热情。不过一想到喜形于色的太宰治，五条悟就忍不住有点想笑，他说：「我还挺希望川能成功的，将咒力与符文相融合，刻印在物品上，这种打造咒具的方式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比那帮老头传承下来的方法简便多了。」
拥有这样的天赋，如果五条川退一步不再追求完美重现六眼的体质，而是追求打造出模拟六眼操作咒力功能的咒具，没准还真能打破六眼独一无二的特殊性。到时候，或许能有人明白，五条悟其实也和他们普通的咒术师没什么两样。而且一部分咒术师的操作水准能够再提高一截，不知道会怎样造成有趣的结果？
「总感觉你在想一些很失礼的事，悟。」太宰治不太信他。
他接过五条悟的身体，略略看了看咒术界的基础常识，便将注意力放在了近期形势上，开始迅速地分析情况。
五条悟假装没听到，正逗着梦野久作，就听到太宰治语气略有古怪：「你们咒术界还真是团结啊......」
港口黑手党尚且还可以分成首领派系、先代派系和中立派系，甚至混有他方的奸细呢，而咒术界的管理层却似乎上下一心，就只有高层派和不参与政权的咒术师派，以及诅咒师们。
掌权高层是彻彻底底的保守党。掌握着咒术界对的窗组织和在册咒术师的管理权，坚决抵制任何反对高层的声音，行事作风抱残守缺，势利且迂腐。
而不参与政权之争的咒术师们，又分为咒术家族出身和普通人出身两系。
其中以御三家，五条家、禅院家和加茂家为首的血脉传承式咒术师们，对总监部的所作所为毫无看法意见。而出于普通人家庭的咒术师们，任务成功率十分低下，侥幸存活下来的咒术师也大多是支持总监部的。
诅咒师们的情况虽杂乱，更多的也是出于金钱的利益，对这些为了普通人安危奔波的咒术师们的下场更多的是庆幸欢呼。
倒是有个不同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她是个自由咒术师，并不听从总监会的任务安排，追求所谓改变咒术师命运的理想。可要太宰治来说，这个理想看似伟大，直指咒术底层的关键，却没多大的意义。
人心诞生咒灵，咒灵伤害包括咒术师在内的所有人，咒术师负责清除咒灵。只要她没办法彻底终止其中一环，那她的理想就永远无法达成。
而且，她并没有要改善普通咒术师的待遇的想法，至少太宰治从她的行踪报告上没看出来她有这个想法。
也就是说，整个咒术界，在五条悟之前，自上到下，竟是未曾有和总监部持不同意见的派系。
诅咒数量众多，咒术师却甚少，受总监部的特意筛选，所剩能出勤任务的更是寥寥无几。
这不仅使得总监部能够完全掌握对在册的咒术师们生杀予夺的权利，更是让在职的咒术师们被大量的任务推着走，游走在死亡的边缘，精神紧绷，根本无暇顾及躲在他们身后利用着他们的总监部。
别和他说什么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必须要豁出性命来保普通人。这在太宰治看来根本就是强加的责任——怎么就没见着总监部的那帮家伙有出面祓除咒灵呢？
「真有意思。」太宰治说。
总监部其实比他想象的要……更容易处理。真正有些麻烦的，是思想，是咒术师们被保守派荼毒已久的麻木。
「这帮烂橘子在奇怪的地方真的传承得很好。」五条悟揉着梦野久作软乎乎的脸，回答他，「即使我之前从招揽了一些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也有家族出身却不对家族抱有好感的咒术师，但是毫无意外的，不是被当枪使死了，就是变成和臭橘子们影响了。」
同化吸纳成为保守派，或者被当成威胁他的筹码。杀鸡儆猴这种手段，总监部可谓是轻车驾熟。
「他们上回只是因为没办法杀了你。」太宰治对此十分确信。
总监部不可能一直容忍这个和他们意愿相违的五条悟存在。最强又如何？那又如何，在他们眼里也只不过是更为顺手的工具。当工具出现脱离控制，妄图噬主的时候，这个工具就必须得被销毁。
不然在涩谷一战中，怎么会直到封印结束，帐消失，咒灵带着狱门疆离开，也不见得有任何一个人踏入涩谷呢？
以五条悟的能力，快速地对高层进行大换血，填充上自己能够掌控的人，是完全能做到的。
太宰治甚至认为以五条悟追求效率的性格，选择这种方案的可能性才应该更高。可这家伙选择了更为迂回曲折的改革。
他只希望五条悟选择这种方式完全是出于所谓善良，不要混有另一种会让他不爽的原因。
「不过我超强，他们就算想，也没办法杀了我。」五条悟似有所感，回答，「选择教育是因为这个方法能改变新人们的思想，从底层开始改善而已啦。」
“家主大人，总监部来人请求面谈，邀请您入学。”五条透毕恭毕敬地递上了一份邀请函。
五条悟听着，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记起来确有其事的说道：「之前好像有过这么一回事儿，只是更早些。」
也是因为这份邀请，才让他萌生了离开五条家的念头，进入咒术高专，结识到新的伙伴。
太宰治把邀请函随意地搁置在一旁，暂时没有要处理的打算，对五条透吩咐道：“产业报表给我看看。”
说什么缺人，能撑起这么大个家族产业，让六眼完全不理俗事的五条家，真的会缺少管理方面的人才吗？
在太宰治挥刀嚯嚯向五条家家产变革的时候，五条悟有些头疼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梦野久作。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点。和已经吃过午饭的自己不同，太宰治空荡荡的胃正无声地倾诉着不满，而下一次任务在一个小时后。
五条悟一把拎起梦野久作，毫不客气地拉开了除灵室的门，冲背对着他的人嚷嚷道：“魏尔伦！我饿了——你想要吃点什么吗？”
魏尔伦手一抖，把前来求助的信徒头发削去一缕，转头看他，语气略有古怪：“你饿了？”
“没错，我刚把任务送给了中也，我们去吃点什么？小久作也要吃东西。”五条悟自顾自地替他应下了约饭的请求，完全没在意魏尔伦是否繁忙，“我想吃黄油土豆，还想吃喜九福，生奶油毛豆味的！你肯定会做的吧？”
魏尔伦把信徒身上的咒灵祓除，打发走，自上而下地审视着五条悟，好半晌才笑了笑，道：“我当然会做。”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梦野久作挣扎着企图从五条悟的手里夺回自己的自由，大声地应和道。
自从和港口黑手党建立了更紧密的合之后，太宰治就变得忙碌了起来，整日在外奔波，别说会找着他问吃的了，那家伙吃饭都得魏尔伦追着提醒，魏尔伦不在他身侧的时候，还得提前叮嘱中原中也看着。
要不是中原中也有时候会反馈说太宰治的任务行程的确紧密，魏尔伦都要疑心太宰治是不是在特意躲着他。
所以现在这个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他制作甜食的，绝对不会是太宰治。
魏尔伦看着他满脸期待地仰头看着自己，没忍住伸手糊了一把太宰治毛茸茸的脑袋，道：“欢迎回来，老师。”
太宰治这样活泼的表情，也就只有五条悟在的时候才会出现，魏尔伦也有一段时间未见了，还挺想念的。
“我就知道你认得出来，”五条悟一脸的得意。
只是这种得意在魏尔伦把手搭在他脑袋上的时候，凝固了一瞬，卷发之下的神色竟难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很快这份不自然就被压下了，五条悟放下梦野久作，毫无自己身为个年长者的羞耻之心，主动抓着魏尔伦的手腕蹭了蹭，近乎夸张地笑道：“你竟然这么嘲笑治的身高，等他回来了，也得这么揉他脑袋！让他感受一下不吃饭长得慢的后果。”
这种被记挂着，被期待着归来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从太宰治，宿屋朝身上明确地得到过这种期待；在取回的近三十年记忆里，也只有叛逃前的夏油杰给过他这种期待，时隔太久了，竟然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他完全不讨厌，甚至可以说喜欢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必须得让太宰治也体验一下！
梦野久作一下子看看五条悟，一下子看看魏尔伦，抱着玩偶扯了扯五条悟的衣摆，一脸新奇地要求：“我也要！摸摸我的！摸摸我的！”
五条悟只好收回手，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虽然太宰治惯会端着个懒洋洋，不想搭理别人的样子，和太宰治相处时，魏尔伦总感觉隔着点什么，熟悉有余，亲近不足，似乎不太适合这种亲昵的行为。
可这是五条悟要求他做的，四舍五入就是太宰治本人的请求。而且太宰治的头发真的很软乎，和中原中也偏硬的发质完全不一样，摸起来是两种手感，魏尔伦有些手痒地答应了五条悟的要求。
至于太宰治本人的意愿，以及会是什么反应，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旁听了全程的宰：......有没有人尊重一下我好不容易用任务拉开的距离感？
小五：好摸，再摸，多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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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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