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福一听，将胸口前挂着的眼镜带上，凑前仔细打量纸上的字迹，这一打量他感觉的自己的小心脏都不太好了，他痛心疾首，“黎！小！橘！你竟然敢欺骗老师，把这堆废纸给我带回去，明天重新交十五份过来给我！！”
齐嘉毅收回身子，跟尊雕塑一样笔直站在那，表情平静似一滩死水，但黎小橘非常清楚认知，他满肚子都是坏水。
她耸拉下嘴角，试图撒娇减量，“福叔……”
“十七份！”
“胡主任，先行告辞！”
她用行动证明，千万不能试图跟老男人讲道理。
她拿走桌上的纸火速走人。快出办公室时，心里还是不服气，她又折回去往齐嘉毅球鞋踩一脚，才彻底溜之大吉。
黎小橘回到家之后已经饿得抬不起手，她像没骨一样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摸出手机点外卖。
刚解锁，微信好几条消息弹出来。
-储薇薇：小橘，有几个小弟拦不住非要另寻其他老大。
附带一张截图
【酷盖：储薇薇，你跟黎小橘说一声，我跟我几个兄弟都决定不再跟她混，虽然她很慷慨大方，但是她玩火的事，实在太丢人了。我们这群混子最注重就是面子，好聚好散。】
黎小橘差点没气晕过去，她摁住语音键吼道：“让他们给我滚多远就滚多远，姐不稀罕他们这群反骨仔！”
受到刺激的她，原先的疲惫在这一刻离奇一扫而空，她冷哼一声，关掉微信点开外卖软件
今天心情不佳，明天还要大干一场，她决定吃一顿肉犒劳自己。
她选了一家炸鸡店，按惯例点个双拼半边鸡，往下拖见到鸡中翼，她脑海里自觉浮现出齐嘉毅那张脸。
鸡中翼是吧？我点你个十份，我看你这狗东西怎么被我拆骨入腹。
这家店效率很快，一个小时之后黎小橘已经胃涨到扶不起腰，她再次拿起手机在【神秘的组织】群里发消息
-黎小橘：储薇薇蒋奕阳，速速帮我一个大忙，我要你们今晚之内帮我收集到齐嘉毅的所有资料，最好是连他喜欢吃什么跟讨厌吃什么都要。
-蒋奕阳：小橘，你调查这个干嘛？难道你也要加入他的粉丝应援会了吗？
-黎小橘：你的脑瓜子想的都是什么歪门邪道？我除非眼睛夹门缝，否则我打死都不会加他应援会的好吗？赶紧帮帮我，我明天要报复他。
-储薇薇：啊，你真的要报复他吗？可是他对你这么好。
黎小橘劈哩啪啦打了一大串他今天在办公室干得好事。
群里安静几分钟之后，蒋奕阳直接拉两人进语音通话，黎小橘刚接就听到他发出杀猪般的笑声，连储薇薇都跟着笑出声，这两道“猪鹅交响曲”把黎小橘气得更深。
她阴笑一声，“你们再笑一下，我可不保证明天不勒死你们。”
蒋奕阳适可而止，马上装作一副严谨的态度，“YES SIR，我保证在一小时之内完成任务，毕竟我有个小粉丝是齐嘉毅的迷妹。”
储薇薇也收住小声，软软道：“我虽然没什么朋友，但我经常逛贴吧，我去贴吧帮你收集。”
两人效率很高，一个小时之后黎小橘就收到两份TXT，一份详细到齐嘉毅什么时间会去装水上厕所，但讨厌的一栏写着无。
另一份写着齐嘉毅讨厌榴莲。
黎小橘磨了磨牙，在群里给他们发句明天午餐她请客，再次转到外卖页面。
选了一家，最贵，评论也说味道最浓的店下单。
小样，明天整不死你。
-
黎小橘今天黑着一张脸来到班级，她刚到班级就把书包扔到后面的储物柜。
这个榴莲真的味道浓到窒息，害得她昨晚一夜都没睡好，甚至做梦到齐嘉毅变成榴莲怪吃她。
储薇薇进班级闻到一股味道，捏着鼻子坐到位置上，“小橘，你真的买榴莲了啊？”
黎小橘额头拧成‘川’字，“当然了。”
班里传来一股浓郁的榴莲味，幸好班里的同学除了黎小橘跟储薇薇，似乎都不大讨厌这个味道，甚至还有几个男生问她能不能分点榴莲。
黎小橘买了两个盒榴莲，她挥挥手，无所谓的说：“留一盒给我就行。还有开榴莲去外面开，别在教室开。”
今天课一路上下来，每个老师都会问哪来的榴莲味，班里同学整齐划一指向黎小橘。
黎小橘无辜摊摊手，“胡主任托我买的。”
老师们都知道黎小橘跟胡晓福关系不错，没太怀疑她的话，带榴莲进课堂这荒谬行为只能不了了之。
黎小橘好不容易熬到倒数第二节下课，她从抽屉里拿出今天备好的口罩戴上，一脸赴死战场的表情走到储物柜。
她屏住呼吸打开柜子，一手翘起兰花指捏住榴莲盒子，秒速将它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再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蹲在一班附近。
怕被别人认出来，她还专门找储薇薇借了那副厚得压人的黑色大眼镜，此时她的形象颇像一个神经病，经过她的人都会绕远路。
她蹲在角落里好一会，一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过了十分多钟，才起身溜去一班。
一班此时空无一人，跟黎小橘计划中的一样。
但是，每个人的位置都差不多，她怎么辨认哪个是齐嘉毅的位置？
黎小橘扶额，将书包先扔在门口，走进班级试图找到齐嘉毅的位置。
奈何她将墙壁每个角落都瞧一遍，都没贴座位安排表，她只好用排除法，经过每个人的位置，扫一眼作业本首页的名字。
一直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才看到龙飞凤舞的齐嘉毅三个字。
黎小橘伸手抹掉劳累过度出的汗，去门外把书包拎进来，将榴莲塞进他的抽屉里。
大功告成，黎小橘准备离去，这时外面传出讲话的声音。
黎小橘以闪电般的速度蹲下。
“齐同学，你体育课的时间以后都留在教室里练练竞赛题，学校很看好你。”
“谢谢老师，我会尽力而为的。”
……
冤家路窄。
黎小橘抿住唇瓣，钻到前面的桌子。
事已至此，她只能祈祷齐嘉毅从后门进来，然后安心做题，她再悄然无息的轻声钻出去。
“那齐同学，老师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回班级吧。”
“嗯，好。”
黎小橘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子，内心祈祷千万不要给发现。
齐嘉毅在门口就闻到一股飘香的榴莲味，这会走进班级味道更浓。
他随意从后门走到自己的位置，将刚拿来的试卷随意丢置在桌上。
他嗅了嗅，榴莲味似乎更香了。
他弯下腰摸了摸桌肚，见到一盒榴莲躺在里面。
怎么又有人送礼物？不是前几天已经明确说了不收礼物吗？
他拿起榴莲准备扔进垃圾桶，低头一看发现鞋子沾了些灰尘。
他蹙眉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巾，弯腰轻擦灰。
抬头时，见前面那一双骚的无边的红球鞋，瞬间明了。
啧，这女的可真幼稚。
他顺势坐下，将脚伸直，有意的摇晃着。
黎小橘瞪大眼睛，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就要踹到她了。
这人有病吗？坐个位置还要把腿伸那么长。
而且，她居然听到包装撕开的声音。
强烈的榴莲味刺激着她的嗅觉，就算是隔着口罩也无法忍受的地步。
她站起身不可置信地指着他，“你你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讨厌榴莲吗？”
齐嘉毅没有看她，而是慢条斯理地套好一次性手套，他抓起一块榴莲，弓下肩到和她身高一样的高度，将榴莲拿到她眼前晃了晃，嘴角笑得肆意，“小橘妹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榴莲？不过你买的有点多，我分你一块？”
“分你个大头鬼啊！！”黎小橘像见鬼一样往后退好几步，背脊撞到椅子疼得不行，她吃痛一声，弯腰捞起书包离开。
黎小橘将口罩掀开，大口大口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刚刚在教室里差点憋得她要死去。
“黎、黎小橘你怎么会在一班？”
她抬头一看，是一个戴着眼镜看着就是三好少年的书呆子，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在？”
男生低下头，不敢回答。
“……”莫名其妙。
黎小橘没再理他，回到自己的班级。
男生心惊肉跳的回到班级，见齐嘉毅桌子上摆着一盒榴莲，脸上有些惊异：“齐同学，你不是讨厌吃榴莲吗？”
只见齐嘉毅摘下一次性手套，将榴莲封好，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声音带着愉悦，“还行，你知道哪里可以储存，不会影响到人吗？”
“大、大概可以去找食堂阿姨帮忙。”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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